埃爾維特修士疑惑的看着将頭頂剃的光亮的布朗神父,當布朗神父告訴他,想要見他的是一名商人的時候,埃爾維特修士不由皺了皺眉頭,他雖然擔負着宮相的職務,但是商人的事務一般是由猶太人索羅斯打理的。
“商人?”埃爾維特修士再一次确認的問道。
“沒錯,原本是一位修道院礦産的承包商,但是在戰亂中失去了自己的産業,不得不轉而進行谷物的生意,他很仰慕宮相大人您。”布朗神父小心翼翼的斟酌着措辭說道。
“可是我一向不和商人們打交道,他應該找索羅斯才對。”埃爾維特修士對布魯神父說道。
“可他是一個虔誠的基督徒,不願意去向一個猶太人搖尾乞憐。”布魯神父在埃爾維特修士提到索羅斯的時候,臉上露出了厭惡的神情,在聖經中猶太人出賣了耶稣,因此在許多基督徒眼中猶太人罪大惡極,雖然事實上基督教脫胎于猶太教。
“恩,那麼好吧,我可以見見他。”埃爾維特修士對于阿若德将猶太人招入宮廷頗有微詞,但是阿若德在梅克倫堡擁有無上的權威,所有埃爾維特修士根本不敢表露出自己的心思。
布朗神父聽見埃爾維特修士同意見承包商非常高興,立即同埃爾維特修士定下了約見時間和地點後,這才欣然離開了埃爾維特修士的房間。
在第二天的黃昏時分,埃爾維特修士在領主大廳中與阿若德等人一起用過餐後,便起身向阿若德請求先退席。
“埃爾維特修士怎麼今天的飯菜不合胃口嗎?”阿若德看着站起身,向自己告辭的埃爾維特修士問道。
“不是的,我的胃最近不太好,需要前往教堂向主祈禱一下。”埃爾維特修士微笑着對阿若德說道。
“是嗎?我看還不如讓雪莉給你弄些草藥,喝了會好點。”阿若德關心的對埃爾維特修士說道。
“不,我不會用巫術制作藥劑的。”埃爾維特修士的臉色一變,對阿若德正色說道。
“哈哈,那好吧,就當我沒說。”阿若德知道這些宗教神職人員,對于自己無法理解的藥劑十分排斥,隻好作罷。
埃爾維特修士離開了城堡隻帶了一名随身仆人,來到了城鎮的禮拜堂中,這座用石頭修建而成的禮拜堂,是城鎮居民們自己捐錢修建的,為居民們提供精神的信仰。
禮拜堂擁有一個尖屋頂,在三角形的屋頂上是一柄鐵十字架,窄長的建築内可同時容納十人左右,一進入的門口放着大理石打造的聖水池,每一名進入禮拜堂的人,都會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攏,蘸一下聖水在自己的頭頂和兇前畫個十字,表示潔淨了來自污穢的俗世凡塵。
“宮相大人,您來了。”站在禮拜堂外的布朗神父早已經守候多時,看見遠處走來的埃爾維特修士連忙迎接了上去。
“你在這裡等我。”埃爾維特修士轉身對自己的仆人說道。
“是,宮相大人。”仆人停留在了禮拜堂外。
禮拜堂中此時還有幾名戴着頭巾的婦人,她們在祭壇下對着受難的基督像祈禱,并且在祭壇上點燃了蠟燭,而布朗神父向埃爾維特修士做了個手勢,埃爾維特修士看見在禮拜堂的右側角落中,有一個封閉的小房間,從四面都看不透裡面,用黑色的幕布包裹起來,他知道這是忏悔室。
忏悔室中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神職人員坐在那裡,隔着一道木方格窗戶,聽着另一邊的人講述自己的罪孽,并且向上帝忏悔,聽完了講述者的忏悔後,神職人員以上帝的名義寬恕對方。
“刷~。”埃爾維特修士坐在了神職人員的一側,當他剛剛坐定之後,方格木窗打開了。
“我有罪。”忏悔者的一側傳來了聲音,對埃爾維特修士說道。
“哦不,你誤會了,我雖然是修士,但我不是這裡的神父。”埃爾維特修士聽了想要站起身,他以為對方誤會了自己是忏悔室的神父。
“沒有誤會,您好!埃爾維特修士,尊敬的宮相大人。”不過對方立即說道。
“你是誰?”埃爾維特修士聽了重新坐下來,他看向忏悔室另一側,隻見昏暗的光線中出現了一個中年男人的面孔。
“在下傑夫,是一名承包商人。”那男人對着埃爾維特修士笑道。
易北河的東岸,如烏雲蓋頂般大批的波希米亞人大軍終于抵達,他們行走的腳步聲如同地震,說話的喧嘩聲仿佛夏日的雷鳴。波希米亞人并沒有立即對沿岸的城堡展開攻擊,反而停止在城堡外開始燃起篝火做飯,延綿數裡的篝火仿佛天空中的繁星。
“這麼多的人?”圖林根伯爵在瞭望塔中看着眼前的一幕,他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放心好了,我們的城堡足夠堅固,他們足夠抵擋波希米亞人的進攻。”薩克森将軍對圖林根伯爵安慰道。
“梅克倫堡人沒有回信嗎?”圖林根伯爵緊張的問道。
“我們的信使早已經回來了,他們告訴我,梅克倫堡公爵答應出兵相助,不過他要召集自己的封臣們。”薩克森将軍對圖林根伯爵說道。
“荒謬,阿若德想要支援我們還需要動員封臣們嗎?他的常備直屬軍團就夠強大的。”圖林根伯爵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汗水,焦急的說道。
薩克森将軍沒有回答圖林根伯爵的話,看着眼前的數萬大軍,他也沒有把握梅克倫堡會不會出兵援救,甚至他設想要是自己是阿若德的話,肯定會猶豫要不要出兵。
遠在奎德林堡的國王奧托此時也徹夜難眠,他看着鋪在面前木桌上的地圖,地圖上已經擺放着數枚城堡模型,沿着易北河排布着,而在東邊是一大堆光滑的小鵝卵石。
“波希米亞人此時應該已經抵達了吧?”奧托看着兵力懸殊的雙方,對自己的廷臣說道。
“陛下不用擔心,沿着易北河修建的城堡足夠堅固,肯定能擋下波希米亞人的。”廷臣們對奧托安慰道。
“可是我們的軍隊人數實在太少了。”奧托皺着眉頭,用手摸着自己的胡須,凝視着地圖說道。
“陛下,要不要向小亨利殿下、維希曼殿下還有唐克馬爾大人求助?”一名廷臣小心翼翼的說道,在此時整個王國處于危機之中的時候,向奧托的兄弟們求援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不用。”奧托斬釘截鐵的一揮手拒絕,他剛剛登基為王,如果不能夠靠自己的力量擊退外敵,肯定會讓貴族們留下軟弱無能的印象,更何況他的探子早就回報,當他為如何擊退外敵勞心費力的時候,他的兄弟們卻在自己的莊園和城堡中尋歡作樂,完全是一副壁上觀的摸樣。
“那麼隻有信任我們的将軍和圖林根伯爵了。”廷臣忍不住說道。
“還有我主的恩賜。”宮廷牧師補充着說道。
“梅克倫堡公爵答應了出兵嗎?”奧托扭頭問道。
“是的,不過公爵動員自己的封臣們需要一點時間,但梅克倫堡公爵說隻要封臣們帶兵抵達,将立即動身南下。”
“這是托詞吧!國王陛下看來在這危急的關頭,諸侯們都是不可靠的。”王室的宮相不滿的說道。
“阿若德不是那樣的人,他既然答應了就肯定會做到的。”國王奧托擺了擺手對自己的廷臣們說道,其實他此時也隻有将全部希望寄托在阿若德身上。
阿若德披着一件大氅,行走在城堡的城牆上,他的目光注視着城堡外的平原、森林還有城鎮,在他的身邊是施瓦本公爵。
“公爵大人,這裡是我見過最繁榮的領地了。”施瓦本公爵陪着阿若德迎着暖風,清新的空氣令人精神一振。
“那裡,聽說意大利諸城邦更加的繁榮,對于他們來說我這裡隻是蠻荒之地吧!”阿若德笑着對施瓦本公爵說道。
“哈哈哈,意大利城邦當然是全歐羅巴最富庶的地區,靠着來往于地中海的威尼斯商人,将東方的香料運送到西西裡,再從意大利運往整個歐羅巴的諸多王國,想不富裕都不可能的。”施瓦本公爵倒也頗有見識的說道,在他年輕的時候曾經前往意大利遊曆,對于威尼斯人的精明,以及西西裡的富庶很有感觸。
“是啊。”阿若德聽了若有所思,無論從人口還是通商貿易來說,自己所處的北方實在貧瘠,無論是羅馬時代還是中世紀,控制意大利才是王道。
“哦對了,聽說波希米亞人已經入侵邊境了,看來我在這裡的做客也該結束了,我明天将離開梅克倫堡,返回自己的領地。”施瓦本公爵對阿若德說道。
“真是可惜,既然如此我也不便挽留您,我會讓人為您準備路上所需,以及禮物。”阿若德對施瓦本公爵說道。
“您真是慷慨,下一次務必請您前來施瓦本,我會竭盡全力的招待您的。”施瓦本公爵伸出手與阿若德握在一起,兩位公爵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