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托獨自經過城堡回廊,當他經過的時候,仆人和士兵們連忙向這位年輕的國王緻敬,隻是奧托此時滿腹的心事,根本沒空理睬臣子們的殷勤,他徑直的走出城堡,來到了放置着他的父親亨利棺椁的教堂。
“呼,呼,呼。”走入擺放着老國王棺椁的陵寝,在四周都是點燃蠟燭的昏暗大理石室内,奧托走進來帶入的風,使得陵寝内的蠟燭都晃動了起來。
“父王。”奧托看着那大理石棺椁上的亨利的雕塑,他仿佛看見了那位給他人生指引的偉岸身影。
奧托跪在棺椁前,他此時感到極為的迷茫,拼命的想着當老國王亨利在世的話,他碰到眼前的事情該如何解決。
“如果是父王的話,會選擇向梅克倫堡公爵發出召集令嗎?”奧托迷茫的想着,他的内心充滿了叛逆和反抗,阿若德實在太優秀了,仿佛一座高不可攀的城牆,即使已經被加冕為王的奧托也不由的嫉妒阿若德的才華。
“我是國王,是東法蘭克人的統治者,我是上帝的選民,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是我不能解決的,我有着鋼鐵般的意志和手腕。”奧托雙手握住,用祈禱的方式跪在老國王的棺椁前。
“呼,呼,呼。”在棺椁兩旁的蠟燭此時搖動起來,其中一盞竟然熄滅了,奧托皺了皺眉頭站起身來,他拿起放在地上的一根點燃的蠟燭,把那盞熄滅的蠟燭重新點燃,不過此時奧托仿佛是感受到了内心某種召喚般的異樣,他盯着被重新點燃的蠟燭恍然大悟。
“沒錯,我明白了,使用其他人的才華并不影響我作為國王的威望,我怎麼如此的愚鈍。”突然想明白的奧托恍然大悟起來,他大笑着說道,爽朗的笑聲在陵寝中回蕩着。
一名東法蘭克士兵頭戴尖頂鐵盔,身穿皮革甲,身後飄揚着一條灰色披風,他的右手握着一柄長矛,一面尖底盾牌靠在左腳邊上。
“他們來了。”忽然,這名站在山崖旁邊的東法蘭克士兵,看見遠處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徑,一支打着薩克森旗幟的軍隊,正緩緩的朝着他們移動,于是士兵連忙走到山崖旁邊大聲的喊道。
“他們來了,國王的軍隊來了。”在半山腰另一名士兵立即喊道,聲音一個傳着一個,隻見在山谷中放佛雨天過後的森林中冒出的許多蘑菇,一頂頂的帳篷搭建布滿了山谷。
“終于等到了。”圖林根伯爵從一頂紅色的帳篷中走出來,在帳篷外的侍從連忙為他綁上鮮豔顔色的披風,伯爵邁着步子,他的頭上戴着一頂冠環,他的脖子下墜着一條鑲嵌着許多寶石的黃金十字架。
“圖林根伯爵大人。”奧托的将軍騎着馬,帶着數名騎士來到了圖林根伯爵的營地中。
“哈哈,我親愛的朋友,快來喝一杯吧!也許這是我們生命中最後的一杯酒,誰知道呢,隻有萬能的主才知道。”圖林根伯爵舉起酒杯,朝着天空緻敬了一下說道。
“現在可不是喝酒的時候,我們必須立即着手制定方案,現在我們唯一的優勢就是速度,攜老扶幼的波希米亞人在這點上可是輸我們的。”薩克森将軍對圖林根伯爵說道。
“我有一個方案。”圖林根伯爵把酒杯遞給自己的侍從,抹了抹自己漂亮的胡子,對薩克森将軍說道。
“哦,大人您有什麼好主意?”
“現在在易北河以東正在修建城堡,我們就依托城堡阻攔波希米亞人怎麼樣?”圖林根伯爵說道。
“但是那些城堡并沒有修建完成,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薩克森将軍皺了皺眉頭,對伯爵說道。
“但是波希米亞人不知道,也許能唬住他們也說不定。”圖林根伯爵路德維希說道。
“現在也隻有這個辦法了,伯爵也清楚我們根本沒辦法同波希米亞人在野外作戰,隻要阻攔住波希米亞人的腳步,梅克倫堡公爵就會從北方向我們馳援,這樣的話我們就有勝算了。”薩克森将軍聽了心中有些放松下來,原本他還擔心圖林根伯爵會冒然的進擊。
“好,既然有梅克倫堡公爵阿若德那小子馳援,我們就這樣做。”圖林根伯爵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他動員了自己領地全部的軍力,才湊齊了眼前着三千多人,要是全部折損在這裡就慘了,不過當聽見阿若德也要參加戰鬥,圖林根伯爵可是清楚阿若德實力的。
“那麼,集結軍隊,我們前往易北河以東的城堡展開防禦。”薩克森将軍對圖林根伯爵說道。
“讓士兵們熄滅篝火,開始行軍了。”圖林根伯爵對身旁的副官說道。
“是。”副官連忙向士兵們傳達伯爵的命令,士兵們紛紛将點燃的篝火熄滅,把帳篷收起來放在辎重馱馬車上,原本遍布整個山谷的帳篷很快消失不見,随之替代的是兵器的碰撞和士兵們粗犷的喧嘩。
圖林根伯爵的三千士兵,加上薩克森将軍帶來的四千士兵,總共是七千多名士兵的部隊,在歐羅巴這塊狹小的大陸上,确實是一支不小的軍事力量,不過波希米亞人全族有三萬多人,從數量上來說這是一場不對稱的戰争。
“上帝保佑。”圖林根伯爵翻身上馬,他騎在自己的坐騎上,拿起挂在脖子上的黃金十字架,在嘴邊狠狠的親吻了一下說道。
“前進~~。”薩克森将軍高舉起右手,向着東邊的用力一揮,胯下的戰馬緩步前進,身後響起了轟然的腳步聲和馬嘶鳴聲,七千人的軍隊綿延在大地上,仿佛一條小蛇。
“嘎,嘎。”一隻烏鴉越過山谷和森林,飛翔在天空中并很快越過了濤濤的易北河,在遠處波希米亞人密布在整個平原上,他們移動的速度很慢,一天大概隻能行徑五裡左右,但是就像是一頭龐大的怪獸,腳步穩健目标明确。
“灰律律~~~。”在部族遷徙的前方和左右兩翼,是成群的波希米亞騎兵,他們娴熟的操縱着胯下戰馬,不斷的在前方和左右兩方飛奔而過,宛如一陣永不停息的旋風。
“國王陛下,我們已經進入了東法蘭克人的領地,騎手們會去掠奪附近的農莊,為我們的人民提供糧食補給。”當這龐大臃腫的隊伍停下來的時候,波希米亞貴族向波希米亞國王禀報道。
“很好。”波希米亞國王點頭同意了,他們的人數衆多,但是消耗也非常的巨大,需要不停的用掠奪的方式來提供補給。
“駕其。”波希米亞貴族們帶着自己的騎兵,口中發出古怪的呼嘯聲,脫離了大隊營地向四面飛奔而去,就像是這頭怪獸撒出去的觸手,不斷的攫取吸收養分。
“啊~~。”在易北河以東生活的東法蘭克農民們遭了秧,他們看見兇狠的波希米亞人騎兵飛奔向家園,許多人連忙丢下一切,扶老攜幼逃離家園,少數有勇氣的農民拿起叉子企圖抵擋,但是就像是被狂風掃過一般被殺死。
“铛,铛,铛~~~。”修道院的鐘聲拼命的敲着,向四面八方宣告侵略者的到來,可是很快修道院便陷入了火海之中,警鐘聲嘎然而止。
“上帝啊,請求您不要将懲罰降落在我們這些罪人身上,嗚~~。”修道院院長頭上被刀鋒劈開,鮮血沾滿了他的衣袍,他躺在修道院的大門口,掙紮着做出最後祈禱,但是粗野的波希米亞人毫不客氣的把他踢到一旁,大笑着走進修道院中,把糧食和酒窖中的葡萄酒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