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銅鐵合金大炮（4）
孔晟沒有讓工匠參與試射行動。工匠們隻知按照命令鑄造，卻不知這是何種東西，保持他們的神秘感最好。
烏顯烏解帶百餘禁軍士卒推着炮車帶着相應的器材慢慢向深山内行去。這批百餘人的軍卒，是當年鳳陽郡主李萱贈送給他的百餘護軍，随他日久，堪稱心腹中的心腹。如果說這些人再不能相信，他身邊就再無可信之人了。
一入山即感神清氣爽，與外邊的喧嚣形成隔離。道路兩邊石峰開合，野鳥鳴澗，山風滿灌，孔晟的人拉着炮車一路盤旋而入，繞山而行，漸漸入了終南山山谷腹地。
終南山是一座隐山，自古就有隐逸之氣！
它博大幽深，很容易找到清淨的地方，适合修煉，成為天下少有的“隐士天堂”。曆來是著名的修道勝地，它一直被認定為佛教的策源地、道教的發祥地、隐士的集聚地。詩意地栖居與生活，這其實一直都是孔晟所夢寐以求的。他甚至有一種極強烈的沖動，辭官和放棄現有的一切，入山隐居終老，與清風明月為伴。
孔晟下馬緩行，凝望着層層疊疊的山脊美景，耳邊山風呼嘯，輕輕吟道：“太乙近天都，連山接海隅。白雲回望合，青霭入看無。分野中峰變，陰晴衆壑殊。欲投人處宿，隔水問樵夫。”
烏顯在一旁贊歎道：“大将軍天生文曲星下凡，出口成章，信手拈來都是絕世佳句，我等今日真是有耳福了。”
身前一些軍卒也都齊聲附和，極盡恭維之聲。
孔晟忍不住笑了：“烏顯，這哪裡是我的什麼出口成章的佳作，這是王右丞大人所出，我不過是有感而發吟出來附庸風雅罷了。王右丞的這首詩寫出了終南山的宏偉氣勢和變化萬千的韻緻，表現出一種隐逸情懷，堪稱百年來最高境界的山水詩了，當朝無人能出其右。”
其實孔晟本來還想說前後幾百年，單是在山水詩上，都沒有人能超越王維的這首作品。隻是他知道自己若是如此，恐怕會讓烏顯烏解把自己當成信口開河的神經病了。
烏顯哦了一聲，嘿嘿笑了笑，不再言語。
王維也是當朝重臣，既然孔晟說是王維的詩那就是了。
一路不停，隊伍沿着山麓一直往縱深處行進，一個多時辰後就徹底進入了兩座山谷之間的平坦地帶。孔晟回頭望去，見長安城早已消失在茫茫雲海之中，略一沉吟，知道在此地差不多可以了，應該不會驚動長安城。
“烏顯，停下炮車，立炮，準備！”孔晟揮了揮手，沉聲道。
烏顯烏解立即命人按照孔晟事先交代好的方法步驟，将炮車停駐在這片山間空地上，固定炮車，安裝引信，準備炮彈，忙碌不停。
這百餘心腹護軍是孔晟挑選出來的第一批炮兵。
而對于火炮發射的整個流程，他都寫出了詳細的文案，當然，他也不是軍火專家，這些操作方法需要在後續的試驗中不斷完善充實修訂。
因為擔心炸膛，孔晟鑄造的這第一門火炮，采取了加厚的炮膛，從前往後逐漸變厚，在孔晟的看來，炸膛的可能性應該不大了。
但受技術水平限制，炮膛的光弧度不夠，射程方面應該達不到後世大炮的射程，孔晟估摸着也就是一兩百米的樣子。
再有就是考慮火炮的威力了。
因為這種火炮發射一次需要較長時間的冷卻，需要重新裝載彈藥，所以每一次的發射威力必須要增強，否則，火炮的價值就大打折扣了，達不到孔晟的預期了。
所以，對于炮彈，孔晟也是絞盡腦汁，設計了三種炮彈。
一種是堅硬的實心彈，鐵鑄。這種實心彈可以用來攻城，沖撞城牆，威力應該很強。但實心彈不會發射後爆炸，遠程殺傷力不夠，兩軍對壘之際，發揮不出太大的作用。
第二種孔晟稱之為空心爆裂彈。圓形，外皮用鐵皮鑄造，内含火藥和大量小型鉛彈，外置發射引信。這種炮彈被發射出去後，同時點燃炮彈本身的引信，然後在射程即将抵達時爆炸開裂，大面積殺傷敵軍。
第三種就是毒彈，也就是化學武器了。說白了就是在空心爆裂彈的基礎上添加了毒物，這種配方是其中一個工匠貢獻出來的古方――
球重五斤，用硫黃一十五兩，草鳥頭五兩，焰硝一斤十四兩，芭豆五兩，狼毒五兩，桐油二兩半，小油二兩半，木炭末五兩，瀝青二兩半，砒霜二兩，黃蠟一兩，竹茹一兩一分，麻茹一兩一分，搗合為球。
這種毒彈爆炸後撒放毒氣，在物理攻擊之外又有化學攻擊，這算是比較初級的化學武器了。
孔晟隻是研發有備無患，并沒有的打算真正派上用場。至少，對自己人不能用這種不太人道的化學武器――這種玩意兒，目前隻能算是孔晟順手研發出來的東西，有備無患，不到萬不得已，他不能使用的。
為了确保威力，孔晟鑄造的這門大炮在規模上堪稱重量級大型火炮了，比後世明朝使用的紅衣大炮還要大一些，無論是炮身長度，還是口徑，以及炮車的裝載空間。而炮管的厚度至少比紅衣大炮厚上三成。
而裝彈和發射方法也與紅衣大炮類似。
在側面裝彈，先放火藥再放炮彈，然後再放火藥，放引線，火藥推倒炮彈，炮彈上也有引線，火藥點燃引線，進行遠程爆炸。
一切準備妥當。因為要防止發射時的強大後坐力，炮車是特質的可以固定在地面之上；而因為是試射，主要看發射是否成功和具體威力，所以就不存在什麼瞄準的問題，孔晟讓軍卒将炮口瞄準遠處的曠野開闊地，這片草地大概有四五百米的樣子，草地盡頭是半臂山崖峭壁，不過孔晟估計根本射程到不了那麼遠。
隻要射程能到一兩百米，他就達到預期了。
因為這個時代兩軍交戰對壘，陣營與陣營之間的距離，大概也就是兩百米左右的樣子。後發火炮，能對敵軍陣營産生一次性的巨大殺傷力，當然還有震懾敵人心神的威懾力。
當然，這些隻能是戰争的輔助。真正的戰鬥，還是要在群體沖殺對攻中來完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