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長安紙貴(1)
孔晟又掃了甯國公主一眼,輕輕笑道:“大總管,甯國公主殿下來孔某這裡,想必也是為了酒的事兒,不是我推脫,實在是産量有限——若是陛下诏命,那麼,孔晟就隻能将全部所出之酒貢獻入宮了。”
“那麼,還煩請大總管給孔晟做個見證,免得長安權貴諸人上門來興師問罪,孔某一介閑散封侯,實在是誰都得罪不起。”
李輔國皺了皺眉:“長安候,當真是産量如此之低?”
孔晟神色真誠無比:“那是自然,孔晟豈敢欺瞞陛下呢!”
李輔國沉吟了一下:“那麼,也罷,雜家這就進宮向陛下解釋。隻是雜家不能白跑這一趟,否則陛下那裡不好交差。不管你庫存多少,先給雜家一批,讓雜家回去再陛下面前也好說話。”
孔晟為難地聳了聳肩:“孔晟這裡隻餘幾十葫蘆了,剩餘都已經移交酒坊出售。既然這樣,那就給大總管30葫蘆,剩餘十葫蘆就——”
孔晟微微一頓,轉向甯國公主微微一笑道:“也不能讓公主殿下白跑這一趟,區區十葫蘆酒,權當是孔晟奉贈,還請公主殿下不要嫌少的好。”
甯國公主溫柔款款地笑着:“本宮哪裡會嫌少。本宮并不飲酒,隻是本宮的幾個姐姐托我來長安候這裡求酒,我也不好不來。十葫蘆就十葫蘆吧,聊勝于無,本宮也好擋擋這個面子。”
李輔國嘿嘿笑了兩聲。
甯國公主似是因為李輔國的存在,失去了繼續跟孔晟攀談下去的興趣,她旋即起身向孔晟微微颔首告辭,又向李輔國簡單點了點頭。然後就飄然而去。
李輔國雖然位高權重,但甯國公主畢竟是皇女,雖然在朝中地位不是很高。但畢竟是皇帝的女兒,況且她個性與世無争。即便李輔國對她的冷漠态度有所不滿,也不會表現出來。
“孔晟送公主殿下!”孔晟一路将甯國公主送至大門口,甯國回頭瞥了孔晟一眼,突然壓低聲音輕柔道:“孔晟,這李輔國乃是奸佞小人,在朝中欺上瞞下作威作福,本宮不希望你跟他走得太近,這會有損你的清名。”
甯國公主很少說話這麼直接。她更很少在背後議論誰的是非,哪怕是她不喜歡的人。她直言不諱地建議孔晟遠離李輔國,無疑說明了孔晟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多謝公主提醒,孔晟心中有數。”孔晟躬身一禮。
甯國公主深深地瞥了孔晟一眼,莫名地輕歎一聲,然後在兩名宮女的攙扶下上了自己華麗的馬車,哒哒哒沿着幽靜的街巷返回自己的公主府。
李輔國又在孔晟這裡停留了半個時辰,眼見孔晟安排下人不僅給他裝上了皇帝要的孔府家酒,還裝上了不少絲緞金銀器,心滿意足地嘿嘿笑着拍了拍孔晟的肩膀:“孔家小郎。你我算是故交,如今你如願以償登堂入室,官拜長安候。已經是朝廷大員。日後但有煩憂,可随時進宮找雜家,雜家是一個非常念舊情的人,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也罷,雜家這就回宮!”
孔晟笑着躬身下去:“大總管走好!”
李輔國眯縫着小眼睛上了自己的馬車,對這趟長安侯府之行,他心底裡是滿意的。他其實不算是一個太貪婪的人,長安城裡逢迎巴結他的人比比皆是,他在宮外的外宅中。也累積了不少财富。孔晟給的這點薄禮,對他來說着實不算什麼。隻是這表明了孔晟的一種态度。
李輔國覺得孔晟是一個很識時務知進退的人,不枉他在皇帝面前給他說了幾句好話。隻是李輔國心裡也有些納悶。以他對孔晟的了解,孔晟不是那種過剛易折之人,那麼,他為什麼跟楚王李俶卻偏偏搞不好關系呢?
李輔國覺得孔晟跟李俶交惡,這步棋走得很臭。或許還是因為年紀太輕的緣故,在一些事情上擰不過彎來。
但李輔國也沒有開口勸孔晟。李輔國本身就是一個極端自私的人,他自問在孔晟的問題上,已經足夠“無私”和提攜了,沒有必要再浪費唇舌和精力。
說白了,孔晟與李俶結仇,本就與他無關,哪怕孔晟因此撞個頭破血流,他也懶得管。
孔晟望着李輔國馬車離去的背影,嘴角浮起了一抹冷笑。對于李輔國,他暫時不會與之敵對,但将來到了一定的時刻,李輔國必然會上他的鏟除大名單之上。
孔晟比誰都清楚,中唐在安史之亂後其實是擁有着中興的機遇的,但正因為宦官專權導緻政權混亂民不聊生,從而才一蹶不振。在這其中,像李輔國、魚朝恩、程元振這些閹宦,絕對是禍國殃民,罪不容誅。
将來若有機會,時機成熟了,孔晟會為社稷江山考量,果斷向李輔國這種閹賊舉起屠刀。
在這一點上,他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孔晟正要返回,卻見李輔國的馬車又疾馳了回來,他皺了皺眉,心道這狗賊難道又有什麼新花樣?
李輔國的馬車馳回來,但李輔國卻沒有下車,他掀開車簾向孔晟招招手,神神秘道:“長安候,雜家忘記了兩句話。”
孔晟壓制下内心深處對李輔國的各種厭惡,笑吟吟地走上前去,靠近,“大總管請講,孔晟洗耳恭聽。”
李輔國輕笑了一聲,笑容有些詭異:“長安候,你可知陛下為何對你自釀的酒如此青睐?”
孔晟搖搖頭:“孔晟不知。”
李輔國嘿了一聲,壓低聲音道:“據說你這酒有重振雄風的奇特功效,陛下和宮中嫔妃甚是喜歡……因此,長安候,宮中的酒是萬萬不能斷的,你可明白雜家的話?”
呃……孔晟聞言幾乎笑噴,這是哪跟哪啊,不過是酒精度數高一些的烈酒,怎麼還冒出滋陰壯陽的功效來了?這絕對是天大的誤會!
孔晟忍住笑,借着躬身的姿态掩飾了過去,“請大總管放心,孔晟會首先供應宮中所需,這沒有問題。當然,大總管這邊但有所需,孔晟一并滿足。”
李輔國大笑:“好極了!長安候,雜家告辭了!”
孔晟站在府門前啼笑皆非,愣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皇帝那邊怎麼會因此重振雄風的,他不是很清楚,但想來定然是一種偶然的巧合,他比誰都清楚,這種烈酒要說酒後亂性他還信,可說是壯-陽養精那就是瞎扯淡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