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凡并未等到那位高人的回複,門口的木箱被擡走了,但沒有留下任何東西,哪怕是留下一張布條也沒有,就這樣杳無音信,好像他就是專門來逗逗林凡的。
對方隐藏在黑暗中林凡無法看到,他不明白隐藏黑暗中的高人給自己炫耀改裝八牛弩技術的目的是什麼,難道真的隻是炫耀炫耀?沒有向自己挑戰的意思?那這人也太奇怪了些。
沒有高人相伴,林凡的日子依然過得精彩而有趣,他在鼓搗着八牛弩的零部件,受到這位高人的啟發,他之前所要根據杆杠原理省力的辦法終于可以實現了,之前知道原理但不知道具體該怎麼做,現在高人制造的省力就是杆杠原理,他在高人設計的基礎上又加了一道,又省了一半力,如此折騰了一天才弄出一架。
八牛弩改裝好了,單雄很好奇,想要看看這個被改裝過的八牛弩是否與林凡口中所說的那麼神奇,剛湊近就被林凡給拉了回來,說這種東西很危險,怎麼能在坊間随便試。
無趣的單雄隻好打開一瓶陳酒,自斟自酌一會,正要叫牛忠仁和薛仁貴陪自己喝的時候,這兩人不知何時消失了,連林凡也消失了,再瞅瞅大門外面,原先停在外面的八牛弩也消失不見了,下一刻,門外就傳來像馬車經過的聲音,這三人要把八牛弩運到哪去啊,單雄非常不解,不過他并不關心,有酒為伴他哪也不想去。
在單雄一個人自斟自酌的時候,帥營裡,李靖、張公瑾還有幾個副将正圍着一張地圖指指點點,面色肅然。
可突然間,外面傳來一聲巨響打破了這裡面的氛圍,幾人相視一眼,臉上都是驚懼的神色,下一刻,他們都沖了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這是四人一緻的疑問。
當他們出來後疑問就消除了,他們發現一支長弩盯在了遠處的城牆上,弩箭還在顫顫發抖,可見這一箭的威力所在。
“他們這是幹嘛?”李靖見不遠處的林凡、牛忠仁、薛仁貴一臉欣喜的聚在一架八牛弩前,還指指點點,時不時傳來哈哈笑聲。
見他們如此猖狂,李靖的那張狐疑臉頓時變得陰沉,氣咻咻地向他們大步走來,這還有沒有王法了,居然在老子面前玩攻城,閑老子的八牛弩很多弩箭很多麼。
張公瑾還有幾個副将一臉狐疑地跟上來,他們很想知道這幾個孩子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玩什麼不好,非要玩八牛弩,這下有他們的苦頭吃了。
“還有沒有軍法了,在軍營裡玩攻城,一個個都不想活了吧?”李靖罵咧咧地聲音從老遠就傳了過來。
老大來了,薛仁貴和牛忠仁都收起笑容,安靜地低頭不語,唯獨林凡依然笑呵呵的迎接過去,等到李靖到身邊時,沒等李靖繼續開罵就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李公可願一試?”
“試啥試,你以為老子沒玩過這玩意?老子在你這麼大時就已經開始玩了。你這是怎麼回事,玩什麼不好非要玩攻城......”
對于李靖的咆哮林凡不以為意,他依然含笑道:“李公我這不是在玩攻城啊,我是在試八牛弩好不好用。”
“八牛弩好不好用還要你試?老子心裡比誰都清楚,我倒是懷疑你這小子究竟有什麼神力,居然也能幫忙拉開弩箭,要想射出剛才那一箭,至少得需要三個習武壯漢,你小子弱不禁風的也能拉得開?我看是仁貴和忠仁在用力,你隻是摻和其中故意沾光的吧。”
林凡呵呵笑道:“那我就露一手給您看看。”
李靖等人都不相信,看笑話一樣看着林凡,可當林凡拉動弩弦,他們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當弩箭被拉大射出發出嗤嗤破空聲時,他們不淡定了,愕然地望着林凡。
“這是怎麼回事?小凡難道你天生神力?”李靖一臉狐疑地盯着林凡。
弩箭釘在城牆上再次發出震顫聲,林凡指着八牛弩道:“不是我有神力啊,我可沒有我叔那樣天生神力,我能拉開隻是因為這八牛弩受力較小而已。”
“不可能!”
李靖湊到八牛弩面前嘗試拉了下,他隻是稍微一用力,弩弦就被拉開很長一段距離。
“這...怎麼這麼輕,這是怎麼回事?”
林凡含笑道:“李公看看這八牛弩與武器庫中的八牛弩有什麼區别。”
李靖仔細打量了一會,皺着眉頭道:“确實有些不同,大小差不多好像增加了某些東西。”
林凡給他們簡單介紹了八牛弩的不同之處,張公瑾激動地上前試了一箭,興奮道:“這麼輕松啊,想當年我操控八牛弩時一人也隻能拉開一點點,要将弩箭達到攻城的效果,得另外再加一個武力高強之人,現在自己一人居然如此輕松地就拉開了?不可思議啊不可思議。”
李靖和幾個副将都異常激動的啧啧稱奇,李靖哈哈笑着邊拍八牛弩邊圍繞着它轉,就好像在摸自己孩子的頭,張公瑾試過,李靖還有他身邊的幾個副将都搓着手,親自試了一遍。
感受過八牛弩與衆不同的李靖等人圍着八牛弩左瞧右看,啧啧稱奇,幾人的眼裡都在發光,李靖重重的拍拍八牛弩吩咐林凡将武器庫的八牛弩都改造出來,林凡哪裡能改造這麼多八牛弩,就算日夜趕制也不可能改造出這麼多架八牛弩出來,所以他隻好說唯有讓特種兵幫忙,在林凡看來自己所創造出的特種兵動手能力比普通士兵強多了。
李靖二話不說就讓薛仁貴和牛忠仁帶領手下積極配合林凡,因為要改造八牛弩,李靖将原先的計劃稍作調整,決定推遲三天出征,這種推遲對林凡來說沒有任何意義,隻推遲三天,元日還是得在路上度過啊。
“将軍,八牛弩這般輕盈方便,我們就可以抽出一半兵力,很大程度上提升了我們的作戰效率,攻城不僅有效率多了,而且沖鋒陷陣的士卒也多了一些,哈哈,颉利這次恐怕是插翅難逃了。”
李靖靡下的這些副将從來都不會顧及太多,也從來沒有把林凡當外人,當着他的面就開始講軍中機要,李靖似乎也不在乎,靠在八牛弩上就與張公瑾及幾個副将一起讨論新的行軍路線。
林凡知道知道軍中機密不好,掩住耳朵不想聽,可這些殺才都是大嗓門,哪裡能掩得住,剛想走就被李靖給拉住,哈哈大笑的誇道:“老子果然沒有看錯人啊,哈哈,老子總算沒有白疼你這小子,沒有白背你這小子,在出征前還能給出這麼好的東西,隻要八牛弩方便了,颉利那兔崽子想要依靠堅固的城牆逃命隻怕是一場夢,我們把他整個人都射得飛起來他可能還不知道,這些八牛弩為何隻要一人就能拉開・・・・・・哈哈,太好了,有這麼好用的八牛弩,再堅固的城池我們也不怕了,我們定能戰勝颉利。”
張公瑾哈哈笑道:“有了新八牛弩,咱們也可以嘗嘗快速攻城的滋味,從來都沒有以最快的速度攻過城,這次倒想看看用新八牛弩究竟有多快啊・・・哈哈,想想用新八牛弩在颉利的眼前瘋狂攻城真是爽啊,哈哈,過瘾!”
“這次我們定能一舉取勝・・・・・・”
趁着幾個殺才在聊得暢快時,林凡偷偷地溜走了,李靖給自己的時間不多,隻比原來多了三天,要在出征前改造完所有八牛弩沒那麼容易啊。
好在特種兵并沒有令他失望。
薛仁貴和牛忠仁還有其他特種兵的動手能力都比較強,在林凡教了他們一天後,他們都會自己組裝了,零部件也都能按照林凡所設計的制造出來,特種兵在訓練時就經常要鍛煉拆裝短弩,還有其他武器,像八牛弩他們雖未組裝過,但對于這些設備身為特種兵必須得熟悉,這裡也就薛仁貴比較陌生,其他人都比較熟悉,所以動起手來就快了許多,第一天就改造出四架。
見特種兵對武器這麼熟悉,動手能力如此強,做事效率如此高,李靖再次感到震撼,培養自己軍隊為特種兵的欲望越發強烈・・・・・・
改裝八牛弩的技術交接給特種兵後,林凡覺得可以過過剩下不到五天的快活日子了,想不到李靖還是不讓他閑着,給了他一個小任務,說是給他一支小分隊作為軍醫後備隊,幫助他救治傷者,同時也是保護他的安全。
當然,林凡是不指望李靖能給他什麼好兵保護自己,放在單雄身上比較放心些。
有總比沒有好,林凡所接受的小分隊其實就是那日進城時所見過的那些府兵,雖然最初對這些兵的第一印象不好,但軍令如山,李靖既然這麼說了,這件事也就得去做。
府兵其實不算真正的兵,他們比較自由,沒有像其他正規兵一樣接受各種各樣的訓練,他們所受到的訓練很少也很散,實際上與百姓差不多,有戰争時就出征,就有訓練,沒有戰争時就是普通的百姓,耕田種地。
隻是馬邑的府兵與其他大城市如長安洛陽等的府兵不同,他們的精神面貌較差,也較疾苦,這主要與當地的風貌和經濟有關。
府兵來由已久,魏晉時期就已經有了,當時隻是某個将軍府都督府等的兵,後來這種兵并不限于武人府裡手下的兵,漸漸成為百姓參加軍伍或者服兵役的一種,府兵由當地的折沖府所管轄,和平時期很少鍛煉,隻有有戰争時折沖府才會召集大家一起訓練。
府兵算是自給自足的兵,除了重要武器和戰馬是朝廷提供的話,其他的衣料吃食得自己提供,後勤部不會考慮府兵的。
他們其實就是打醬油的,兵不識将,将不知兵,很難有府兵靠軍功上位過,他們就是為将軍作嫁衣裳。
馬邑的府兵表面上看起來邋裡邋遢,弱不禁風,兩眼無神的樣子,實際上,兩隻空洞的眼中充滿了殺氣,現在他們沒上戰場看不出有任何的殺傷力,但一旦他們上了戰場就會兇狠如狼,戰鬥力未必就會比正規軍差,雖百死但不恤身,在戰場上永遠沖在最前頭百戰不退的就是這些府兵。
不過這隻是表現在個人上,整個府兵營還是有很大缺陷的,朝廷很少讓他們上戰場隻讓他們守護馬邑就是因為他對這些府兵的力量懷疑,這些人雖狠如狼,但較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套做法,難以像正規軍一樣服從命令,這樣力量就無法集中,這樣的兵放在戰場上主帥都會為自己的性命堪憂,更别說為他打勝戰了。
朝廷招募府兵主要看此人的财力如何,然後才看是否是當兵的料,最後看他家男丁是否夠多,朝廷以财力為重主要是因為府兵得自給自足,沒有一定财力的人是無法勝任府兵的,如果此人時刻得為生活奔波,那是不可能成為府兵的。
每個人成為府兵的理由不盡相同。
馬邑的府兵所求的不過是洩憤,他們的家人,親戚,朋友或多或少被颉利殘害過,他們要親自複仇就集結力量揭竿而起,當地的折沖府收留了這些人,并給他們軍事化管理以提高戰鬥力,盡量把每個人的憤怒力量發揮到最大。
府兵也不全都是為了複仇,有少部分人是軍事愛好者,相比守着幾畝三分田,他們更向往戰場的熱血刺激的生活,有的人純粹頭腦發熱,想靠着賺取軍功拼出一條富貴路來,他們多數是無依無靠的人,隻有依靠在軍中,夢想着有一天能多斬幾個敵人的頭獲取軍功,得以富貴還鄉。
他們的整體素質和戰鬥力雖比不上正規唐軍,可一旦遇到死守,探路等高風險的任務,主帥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這些府兵,主帥不會把自己的精英部隊當擋箭牌,生死平常事耳,這是他們新的人生觀,淡漠而無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