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極而反必有妖!
這是葉妖娆一直都相信的事。
尤其是那個人還是當初她懷疑的三個書生中的其中一個。
可她畢竟不是官府的人,不能這麼明目張膽的抓誰。
而且,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任何證據表明,人是他殺的……
葉妖娆看着被官吏們用白布罩着擡起來的屍體,等等……
那是什麼?
葉妖娆雙眸微眯,一個淩波微步,手指拂過死者的指尖,挑出來一根細細的東西,那東西不是什麼稀奇的,不過是一根紅色的棉線……
“你站在這裡做什麼?”擡屍體的衙役們本來就暴躁着呢,現在看到一個書生竟然敢站出來擋他們的路,語氣就更加的不善了起來。
不過,他們并沒有看到葉妖娆做了什麼,因為她的動作太快了,快的讓人無法察覺。
葉妖娆沒有說話,直接讓出了路,一臉的不動神色。
衙役們罵罵咧咧的往前走着,想想也真是晦氣,一個接連一個的出事,死起人來沒完沒了了,到時候大人一定會生氣,大人生氣了,他們這些做手下的還有好日子過嗎!
也不知道兇手到底是誰,怎麼就這麼下的去手!
聽驗屍那邊的人說,這次死的人也不知道為什麼統統都被吸幹了血。
官吏們雖然不是那些武氣高深的大神,卻也知道,在神州大陸,吸了别人的血來增強自己武氣,原本就是禁咒中的禁咒。
不管誰是兇手,都有可怕的。
衙役們齊刷刷的打了個冷戰,又看了擡起的屍體一眼,才趕緊的出了客棧。
葉妖娆把目光從那幾個衙役的身上收了回來,就見慕容飛雪正看着她,虛假的笑着:“妖娆姐姐也來一起喝點湯吧。”
“謝謝,不必了。”葉妖娆踱步從兩個人旁邊走過去,也不怕被拆穿身份,慕容飛雪說的聲音很低,并沒有人會注意到她叫了自己姐姐,隻是她也算佩服慕容飛雪了,明明恨她恨的不得了,在人前的時候卻總是和她熱熱乎乎的,總演戲不嫌累麼?
隔了一段距離,還能聽到慕容飛雪那陣陣的笑:“妖娆姐姐不喝呢,師兄多喝一點,外面天涼,喝了這蘿蔔湯,能保暖……”
“公子,白公子……”客棧的小二在她耳邊叫着,葉妖娆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那小二叫的是自己。
她笑了笑,問道:“怎麼?”
客棧小二看了看不遠處的百裡寒冰,放低的聲響說:“今兒小的按照您的吩咐,把飯菜送進了房間,那位連吃都沒有吃一口,全都給震碎了,小的是想說,明日早上的飯菜,要不要您自己打了,端上去?或者,幹脆不用打了,那慕容小姐也帶來的廚子,應該會替小的把飯菜送上去。”
葉妖娆一愣,也是啊,她還顧忌某殿下會不習慣打飯這種事,特意吩咐了小二送上去,現在看起來根本就是多此一舉。
既然慕容飛雪來了,她也就不用管那麼多了,自己也落個輕松。
葉妖娆想了想,道:“飯菜照樣送吧,别送到二樓去了,送到爵公子的房間,送兩份,銀子的事你不用擔心。”
“成!”小二答應的清脆,聲音跟着大了起來:“那您跟爵公子都喜歡吃些什麼,有沒有什麼忌口的,小的也好給您看仔細了。”
葉妖娆揮手:“除了生的蒜,都可以,爵公子也不挑嘴。”
“不吃生蒜是吧,小的記住了。”小二笑的燦爛,心道比樓上那位好伺候多了。
葉妖娆不在意的往回走,卻見某位殿下依舊在看着她,深邃的眸像是沉下的夜。
走到他身邊的時候,蓦然聽他低聲道:“你對那人的口味倒是很清楚。”
葉妖娆本能的擡頭,目光又一次在半空中和百裡寒冰對上。
某位殿下這回的神色更加的冷淡了,就連眸子裡都泛起了濃濃的寒意。
慕容飛雪最讨厭的就是那兩個人這樣的看着,好似在師兄的眼裡,除了那個賤女人什麼都不容不下一般。
“師兄,妖娆姐姐定是累了,你擋在她前面,她怎麼回房間啊。”慕容飛雪糯糯的開口了,看着葉妖娆的眸子裡,還閃爍着懼意,好像怕葉妖娆會欺負她一樣。
葉妖娆還真是懶得看她演戲了,直接呵呵了兩聲,長腿剛擡起來,就被人從背後一把拽住了手臂。
“你今天一天都在那個房間裡?”百裡寒冰的聲音很低,充滿了前所有為的壓迫感。
葉妖娆皺了皺柳眉,語氣淡淡的嗯了一聲,伸手拂開了他的手。
百裡寒冰沒有再做什麼動作,隻是那容顔俊美的側臉冰冷到了極點,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葉妖娆進屋之前還看到慕容飛雪跟在百裡寒冰的身後。
怕是兩個人也要回房吃宵夜了……
葉妖娆勾了勾薄唇,帶了幾分的嘲諷,她該說自己很會審時度勢麼,果然搬出來是最正确的選擇。
隻是她的舍友去哪裡了?
葉妖娆左右看了看,也沒又看到爵大BOSS的身影,摸着小靈貓,隐隐的有些擔憂……
比起她的擔憂來,慕容飛雪卻顯得十分高興,能和師兄獨處,她自然是歡喜的,隻是還沒等她把東西搬上桌。
百裡寒冰就開口了:“回去。”
“什麼?”慕容飛雪愕然的睜大了雙眸。
百裡寒冰淡漠的往貴妃椅上一座,随意的姿勢卻比常人多了些慵懶和華貴:“我說,回去。”
冷冷的四個字,卻讓慕容飛雪徹底僵住了身形。
“師兄……我……”慕容飛雪還想說點什麼。
百裡寒冰的眸光冷了下來:“連我吃什麼你都要插手了,小師妹,我倒是小瞧了你這些年的本事。”
“師兄!”慕容飛雪雙眸都紅了:“我是怕你在這裡吃的不習慣,我又沒有做錯什麼。”憑什麼那個女人能給他打飯,她就不能來送飯!
百裡寒冰淡漠着側臉,語調不溫不熱:“那就等你知道你到底做錯了什麼,再來。”
慕容飛雪像是恨極了他的冷情,使勁兒的跺了一下腳,就跑了出去。
婢女看的心疼,回頭哀怨的說了一句:“殿下就不能對小姐好一些麼?”
那婢女出自慕容府,從小就伺候着慕容飛雪,才有膽子這麼說。
不過,很顯然,她的膽子用錯了地方。
百裡寒冰的目光冷冷的掃了過來,聲音依舊低沉的好聽:“暗一。”
“屬下在。”一道黑影閃過,也不用百裡寒冰多說什麼,直接一刀,就劃破了那婢女的臉。
那婢女吓的渾身都發僵了。
暗一伸手,把她帶出了房間。
婢女像是此時才了知覺,嗚嗚嗚的就哭了起來:“殿下他怎麼能……怎麼能這麼對我!”
暗一聽了,冷冷的笑了:“不過是一個婢女,你覺得殿下該怎麼對你?”
“我……我。”面對眼前一身黑的男人,婢女心裡說不出的畏懼。
暗一面癱着神情:“如果不是因為你是慕容府出來的,你以為你還有命站在這裡,敢插手殿下的事,看來慕容長老是真的老了,連手底下的婢女都教不好了。”
那婢女聽的心中猛的一驚。
這麼多年來,三殿下做什麼事都會護着慕容一脈。
久而久之,也讓慕容府出來的人全部都忘了。
他能護着他們,就能毀了他們!
他是感恩,卻也不會任由哪個人對他這麼指手畫腳。
一次兩次還可以,等到第三次,也就是三殿下出手的時候了!
婢女心驚膽顫的站在那,渾身都覺得發涼。
她本來還存着一些不可告人的念頭,想着小姐若是能嫁給三殿下,她便能長年服侍左右,做個填房丫鬟。
她不怕填房丫鬟四個字說出去難聽,能服侍那樣的男人,擁有那樣的男人,即便是沒有名分又能怎麼樣。
可偏偏,自從三殿下納了王妃之後,就對小姐越發的冷漠了。
她心裡也跟着着急,一時口快,才說那樣的話。
現在想起來,卻覺得一陣後怕……
若是,若是三殿下沒有念及慕容長老當年的情分,她這條命恐怕早就沒了!
婢女硬生生的打了個寒顫。
暗一看了她一眼,把暗器收進了長袖裡,神情不改的跳回了客棧。
這些年來主子有多隐忍,他全部都看在眼裡。
殿下不屑動誰,但若是有些人不懂規矩,殿下也不會容下去。
更何況,殿下此時怕是還生着氣……
暗一和暗十并排的站在客棧裡,恭敬的垂着頭,想着讓主子多少吃點東西。
暗十撓了撓自己的掌心:“殿下,您還是多少吃點吧。”從晌午到現在,别說是菜了,連一顆米粒主子都沒吃。
“嗯。”百裡寒冰翻了一下京城送來的信,淡淡的應着,卻不見動作。
暗十擡了下頭,又道:“王妃或許明早就會打發那小二上來,她讓人送飯到姓爵的那,不是忘了殿下,而是她也住那,早上要在那屋子裡用膳。”
他這番話還不如不說,簡直就是火上澆油!
暗一狠狠的瞪了自家的兄弟一眼,見他一臉的茫然,忽的升起了一種要扶額的沖動。
果然,本來還低眸看書的百裡寒冰勾了勾薄唇,他雖沒有發怒,那眼中卻連一絲的笑意都沒有,似乎整張臉上,再也找不到半點的光色,如同那暴風雨來臨前的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