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巴尼亞人民軍領導人巴盧庫大将、第一副部長佩特裡特?杜米上将、政委希托?恰科出現在大會堂中,立刻引起了全體中央委員的軒然大波。霍查清理了很多老幹部為自己的繼承人開路,但就像是任何一場清理一樣,總會有漏網之魚的。
在場的很多中央委員,都認識這一批前人民軍的領導人。這批人的突然出現,讓阿爾巴尼亞勞動黨全體震動,這次的中央委員全體會議,現在已經徹底失控了。
“原來這才是他們的目的!”拉米茲?阿利雅震驚的看着幾十個社會主義國家的重要幹部,到了現在他才明白,這些人來到阿爾巴尼亞的目的,并不是參加葬禮這麼簡單。
晚了!克格勃第一副主席切布裡科夫大将的帽檐壓低,嘴角挂上一絲微笑,和身邊的幾個蘇聯幹部交流起來,拉米茲?阿利雅不是霍查,他現在就能控制全體勞動黨?
巴盧庫大将在這裡的出現,起到了一個非常震撼性的效果,十年前的巴盧庫軍事集團案件,直接關系着霍查本人的名譽。如果拉米茲?阿利雅不妥協的話,那他的權利基礎霍查指定,就會蕩然無存,這個後果将是災難性的。
“其實這不是和敵人之間你死我活的鬥争,屬于人民内部矛盾。”利加喬夫不失時機的反客為主,把比較激烈的氣氛降調,換了一副口氣道,“整個社會主義陣營,還是要團結的,相信這也是其他兄弟國家的看法,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有什麼不對的?誰敢說社會主義陣營的領袖說的不對?不怕莫斯科的大特務找他們算賬?謝洛夫雖然沒有出現在這裡,可就和在這裡沒有一點區别。
不得不說總書記的名聲确實臭的不像話,就好像這麼多年來,謝洛夫對他們怎麼樣了一樣?不管是資本主義陣營,還是社會主義陣營,對他都是懼怕因素更多一點。
“這當然不是敵人之間的鬥争!”内有巴盧庫大将一批人民軍高級将領,外有幾十個國家的共産黨代表站台,拉米茲?阿利雅不得不選擇退讓。他終究不是霍查……
早先利加喬夫在莫斯科聽從總書記的分析,認為拉米茲?阿利雅威望不足,直接在大會堂掀起辯論有很大的把握,現在利加喬夫不得不說,總書記判斷的非常正确。
阿爾巴尼亞長久以來的二号人物是謝胡,事實上很長時間内霍查和謝胡的威望都很高。拉米茲?阿利雅接替謝胡的位置還不到兩年,正常情況下,兩年不夠一個高級幹部鞏固自己的地位,簡單來說就是霍查死早了……
“任何事情都是可以談的!”站在利加喬夫身邊的切布裡科夫大将,先給拉米茲?阿利雅吃了一個定心丸,莫斯科當然不喜歡總是罵自己的國家,不過也沒有完全控制阿爾巴尼亞的想法,蘇聯的名聲可遠遠比阿爾巴尼亞值錢多了。
對拉米茲?阿利雅的發難,沒有搞亂這次中央委員全體會議,但已經足夠給所有人造成震動,現在真要撕破臉的話,拉米茲?阿利雅到底還有多少人支持他,誰都不知道。不要說别人,拉米茲?阿利雅都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支持自己?
“告訴拉米茲?阿利雅總書記,我們并不是要讓全世界都知道我們的矛盾,事情是可以談的,又不是敵我矛盾,但是怎麼談,去哪裡談,我們需要什麼,拉米茲?阿利雅總書記也應該明白!如果我們還有階級感情在的話,我希望在莫斯科歡迎阿爾巴尼亞的新總書記。”謝洛夫拍了拍懷中小瓦莉娅的屁股,表示自己很忙,然後給電話那邊的利加喬夫下達指示。
“屁股也是真沉!”剛剛挂斷電話,小瓦莉娅就坐到了總書記的大腿上,謝洛夫莞爾一笑撫摸着女孩的金發,對方畢竟比自己小了三十多歲,隻要不過分,他一般都不會訓斥。
“時間到了,不然别人會說閑話,等一會我在過來。”小瓦莉娅還兼任總書記的護理醫師,鑒于兩任總書記接連去世。所以總書記把護理密度提高了一倍。
其他中央主席團委員考慮到總書記接連中風的僞造病史,都同意了這個不算過分的請求。這些善良的老頭子,當然不會知道這隻是能讓總書記得到更多白日宣淫的機會。
最相信謝洛夫沒病的人,就是沒事就挨炮的護理醫師小瓦莉娅,整個中央主席團委員,現在也都避免在體檢時間去總書記辦公室,因為同一時間,他們的護理醫師也都在要求這些老頭子體檢,除了莫斯科市委第一書記格裡申之外,其他委員都不勝其煩,紛紛要求體檢間隔的時間太密集,最後隻有謝洛夫和格裡申保留了這項權利。
大特務頭子很怕死的謠言又開始在克裡姆林宮流傳,民間很多人都認為,這是在做克格勃主席的時候血腥太多,導緻今天的情況。說好的無神論呢?總書記現在才覺得,有些東西不是教育能夠全部洗清的。
這次的阿爾巴尼亞中央委員全體會議風波,暫時還沒有洩露。幾十個國家共産黨全體發難,超出了拉米茲?阿利雅的預料,尤其是人民軍巴盧庫大将等一批軍事領導人的出現,更是讓拉米茲?阿利雅升起一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最終阿爾巴尼亞和蘇聯雙方開始沒有在大會上撕破臉,雙方都有顧忌。蘇聯總書記社會帝國主義的口号震天響,又是有限主權論、又是國際專政,可也不想再和美國全力對抗的時候,因為一個小小的阿爾巴尼亞把自己的名聲搞臭了。
拉米茲?阿利雅同意可以談談的原因更加簡單,他不是霍查,這條理由已經足夠了。
就算是霍查,也不會有膽量在斯大林活着的時候找事,面對外面幾十個共産黨代表施壓,人民軍本來已經奔鏟除的軍事指揮官重新出現,中央委員舉棋不定的情況,哪怕霍查還活着一樣會無計可施,更不要提霍查已經死了。
現在問題在于,拉米茲?阿利雅是不是真的去莫斯科,去了之後還能不能活着回來。畢竟現在這任蘇聯共産黨總書記,早就不知道臭名昭著多長時間了。
在拉米茲?阿利雅思考這個問題的同時,前國防部長巴盧庫大将直接在蘇聯的支持下,進入了阿爾巴尼亞國防部,兩批前後的國防部領導,在外人不知情的情況下進行溝通。
“其實隻要我出現在這裡,有些事情就必須會解決,你們見到了我們,就注定給很多人造成一個印象,那就是你們已經和我們一起投靠蘇聯。”巴盧庫大将對着現任阿爾巴尼亞人民軍的現任領導層道,“你們可以解釋,但其他人不會相信。消息如果走漏,如果拉米茲?阿利雅最後過了這一關,你們會不會像是我們原來一樣,被找一個理由清理掉呢?我們曾經被蘇聯救過一次,不代表還有第二次。”
巴盧庫大将非常坦誠,一點也不諱言自己的命是蘇聯救下的。也表明了現在的立場。人民軍是繼續跟着對軍方已經有懷疑的總書記,還是聽從莫斯科的命令,成為華約武裝力量的一部分,這是一個問題……
軍方和黨的關系,阿爾巴尼亞和蘇聯的關系,國家和國家的關系,黨派和黨派的關系,這都必須要權衡,社會主義陣營内部,除了國家和國家的關系,黨派和黨派的關系同樣非常重要,甚至黨派和黨派的關系,可以代替國家和國家的關系。
知道巴盧庫大将已經和現在軍方的領導層接觸之後,拉米茲?阿利雅總書記明白,現在留給他思考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最終在身旁幹部的勸說下,拉米茲?阿利雅和利加喬夫、切布裡科夫進行了一次深談,他需要知道莫斯科到底要幹什麼?
“發揮陣營的整體力量,不團結我們就無法戰勝資本主義陣營。”切布裡科夫大将不慌不忙的說道,“總書記對霍查同志沒有意見,同樣對拉米茲?阿利雅同志也沒有意見。不過阿爾巴尼亞是不是能夠在社會主義陣營内部發揮更大的力量,這件事非常重要。”
雙方詳談了很長時間,拉米茲?阿利雅最終确定了莫斯科并不是一定要自己下台。而是希望勞動黨和人民軍互不幹涉,同時希望拉米茲?阿利雅給巴盧庫軍事集團平反。
勞動黨中央全會再次開幕的時候,利加喬夫以及整個來到阿爾巴尼亞的各國共産黨,聲調上就緩和的多,拉米茲?阿利雅也同樣如此,更像是同志之間的互相交流,禮貌而克制。
拉米茲?阿利雅最終被推選為總書記,剛剛成為總書記的那一刻,拉米茲?阿利雅立刻宣布,自己将會對霍查總書記的一些政策進行修正,并且馬上訪問蘇聯。
共青團真理報在評價拉米茲?阿利雅訪問蘇聯的消息時候,用了一句話,“同志加兄弟!”盛贊阿爾巴尼亞和蘇聯的關系将開啟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