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抓馬抓成了戰争
“喲呵呵——”
胡老三騎在馬背上如同一個威風凜凜的大将軍。
“喲呵呵——”
其餘牧奴一起跟着大吼,聲音被山谷的崖壁擋回來之後就形成了巨大的轟響。
野馬群不再吃草,警惕的擡起頭,尋找聲音的來源,小馬駒子飛快的鑽進母馬的肚皮下面,那些強壯的公馬已經來到了隊伍外面。
“喲呵呵——”
胡老三再次大吼一聲,其餘的牧奴們一起跟着大吼,野馬群開始緩慢的移動。
它們似乎知曉山谷中的環境對它們很不利,于是,一些公馬已經開始向山谷外移動了。
山谷口子上,一夜之間就出現了六道粗大的繩網,按照胡老三的預計,這六道大網至少能攔住兩成的野馬,至于孟元直垂涎已久的那匹棗紅馬,胡老三認為那是神靈的坐騎,不是凡人能夠捉到的。
鐵心源最想要那匹雪青色的野馬,不過,他知道捉捕馬王的難度實在是太高,因此沒有把這個想法說出來。
野馬群确實開始移動了,不過,這和胡老三他們預計的不太一樣,一部分野馬确實在向山谷口奔逃,還有一些極度強壯的公馬,不但不逃,反而迎着胡老三他們的隊伍沖了過去。
棗紅色的野馬似乎是這支野馬群中的先鋒,它避開了胡老三他們抓着的繩網,而是轉了一個彎子向鐵心源和孟元直他們站立的小山包沖了過來,在他的背後,無數匹野馬發出劇烈的咆哮聲跟着這匹馬在起伏不平的山地上,狂奔。
眼前的場景讓鐵心源有些迷醉,一匹神駿,一匹龍種,一匹真正的千裡馬正在向你走來的時候.那種高傲,那種力與美的結合讓他心神俱醉。
它原來是那樣神俊、強健、驕傲!
它的四條腿是長長的,蹄甲上方的踝骨是粗大的,它的後蹄總是踩在前蹄留下的蹄印的前面,它高揚着那驕傲的頭顱,抖動着那優美的鬃毛,它邁步又從容,又威武,又大方……
“快跑!”
孟元直拖着鐵心源胡亂的跑下山坡,他原本已經跑下來了,後來才發現鐵心源依舊站在山包上發傻,這才又沖了上來把這個傻瓜拖下去。
鐵心源的大青馬見到棗紅馬嘶鳴一聲就高興的迎了上去,沒料到,昨日裡還你侬我侬的棗紅馬人立而起,一蹄子就把大青馬給踹了出去,大青馬哀鳴一聲連忙向鐵心源逃跑的方向奔跑。
重新躲在石頭後面的孟元直萬分焦急的盼望着棗紅馬能夠跑下山包,在山包的底下,那裡放置了兩道攔網,如果棗紅馬一頭撞上去,孟元直就覺得這匹馬該是自己的了。
棗紅馬站在山包上煩躁的用蹄子踢着山包上的亂石,弄得上面灰塵缭繞的什麼都看不清楚。
胡老三他們已經有了收獲,百十匹野馬一頭撞在攔網上,腦袋和脖子已經鑽過繩網上的窟窿,野馬繼續帶着繩網向前沖,于是一張巨大的繩網就罩在這群野馬的身體上,最終将它們纏的死死的,一匹匹的摔倒在地上。
煙塵散去之後,棗紅馬已經不見了蹤影,孟元直倒吸了一口涼氣道:“它不可能知道我們有埋伏吧?”
鐵心源疵着牙道:“這家夥很可能已經有了靈性,我甚至覺得那匹雪青色的馬王可能更加難纏。”
孟元直吐一口口水道:“老子還就不信了,我們這群人會對付不了一群野馬!”
說完話,幾個起落就攀上了山包,他驚駭的發現,棗紅馬正在漫山遍野的追趕胡老三他們,張着嘴發出龍吟一般的咆哮,而其餘的野馬正在咬着繩網,拖拽着被繩網困住的野馬向外走。
鐵心源也爬上了山包,四處瞭望瞅不見那匹雪青色馬王的影子,直到山谷口傳來一聲暴烈的嘶鳴聲,鐵心源才确定那匹馬王是帶着大群的野馬向山谷口沖過去了。
一聲火藥彈爆炸的巨響在山谷裡轟鳴,鐵心源有些擔心,嘎嘎和尉遲文他們,事情危急到了什麼程度,才會逼迫嘎嘎丢出一顆火藥彈來吓退野馬?
事實證明,在火藥彈面前,隻要是野獸沒有不畏懼的,片刻光景,剛剛還非常有秩序的野馬群頓時就亂成一團,一個個像沒頭的蒼蠅一般亂跑亂撞,于是,就有更多的野馬一頭撞進繩網裡去了。
棗紅馬也被這一聲驚雷給吓到了,不再追殺屁滾尿流的胡老三他們,快速的回到雜亂不堪的馬群裡,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胡老三他們也很害怕,大冬天裡響巨雷,這讓他們覺得自己在幹一件傷天害理的事情。
不過,胡老三一想到鐵心源那張溫和的面孔,就覺得全身充滿了力量,那是一張對自己充滿了信任的面孔。
“****的,契丹人在我們身上造了那麼多的孽都沒有遭雷劈,老子不信雷公會這麼無眼,專劈我們這些苦哈哈。”
怒吼完了,就第一個從馬背上跳下來,取出堆在一邊帶有活扣的短繩子,拴在被困住的野馬的兩個前蹄上,又把鐵嚼子熟練的綁在馬嘴上……
其餘的牧奴們也鼓起勇氣下馬幫忙,不一會,百十匹被栓成一串的野馬就從網裡被解脫了出來。
尥蹶子就會被摔倒,張嘴咬人,有鐵嚼子讓它們合不上嘴巴,除了在原地跳騰之外,再無手段可用。
胡老三最得意的就是這一網抓了很多的小馬駒子,這些小馬駒子大多隻有不到半歲,當母馬被捉住之後,它們就隻會圍在母馬的身邊,不斷的撲騰叫喚,寸步不離。
有了這三十多匹小馬駒子,胡老三得意極了,他就不信别的成年馬不過來救援。
繩子連在鐵刺上,而鐵刺卻刺進了野馬的脖頸上,隻要稍微一動彈,野馬就痛的大聲嘶鳴。
胡老三牽着最前面的一匹野馬,閃身避開野馬的嘴巴,揪着鐵刺讓野馬跟着自己的身體前進。
山谷的另一邊,已經修建好了一個巨大的馬廄,足夠把這些野馬統統關進去的。
鐵心源和孟元直來到山谷口的時候,被吓了一跳,六道拇指粗細的麻繩織成的繩網,有四道繩網已經被撕得七零八落,雖然繩網上依舊纏着不少的野馬,可是這些繩網,已經不堪大用了。
有牧奴正在拴馬,同樣的手段,同樣的方法,不長時間,就把山谷口給清理出來,四張同樣的大網重新布置在山谷口。
不同的是,這些大網并沒有把山谷口封死,依舊留了一個很大的缺口,直到最後一張大網,才真正的将不過兩百步寬窄的峽谷封死。
“野馬都跑哪去了?”
鐵心源四處張望看不到馬群,疑惑的問嘎嘎。
“一匹雪青色的大馬領着野馬群向左邊的山谷跑了。”
鐵心源疑惑的看看左邊的山谷,那裡完全是一個死胡同,野馬都鑽進去了?
孟元直拍拍鐵心源的胳膊,然後就提着自己的短矛進了左面的小峽谷,随他進去的還有老牧奴張成。
橫山多歧路。
這就注定了這座地勢險要的石頭山成了大宋和西夏國的分界線。
鐵心源甯願相信這是野馬群慌亂之下做出的無奈之舉。
一個時辰之後,孟元直一無所獲的從峽谷裡出來了,指着峽谷對鐵心源道:“野馬群正在翻山!”
“翻山?”
鐵心源低頭瞅瞅自己的雙手,再看看自家大青馬的四個圓潤的蹄子,不解的看着孟元直。
孟元直好笑的道:“它們真的在翻山,一丈多高的懸崖已經被野馬的蹄子給踏爛了,現在成了一個大斜坡,人家已經脫困了,就剩下一大群馬駒子爬不上去在哪裡叫喚。”
鐵心源搖搖頭道:“這很難讓人理解,不過這樣的事情這些牧奴們遇見過嗎?”
孟元直笑道:“我剛出來的時候就問過張成,那家夥說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現在怕的要死,一個勁的說我們得罪了龍馬,而龍馬是馬王爺的坐騎,我們會遭報應的,現在正磕頭求上蒼饒命呢。”
“懸崖外邊是什麼地方?”
“一些矮坡和山包,人家現在是龍有大海,鷹擊長空,我們拿人家沒轍。”
鐵心源笑道:“我們現在就把馬駒子都抓起來,我總覺得這事沒完,那些野馬會來找我們的。
我們的營地應該按照營寨的樣子重新布置。”
“你的意思是這些野馬會襲營?”孟元直一蹦三尺高,他沒想到鐵心源會給出這樣的一個答案。
“今天看了,這裡的野馬群至少有一萬多匹野馬,這麼大的野馬群據胡老三說是聞所未聞的一件事,平日裡百十匹馬的野馬群已經很大了,我也覺得胡老三說的有道理。
一萬多匹野馬一天吃掉的草會有多少?如果讓他們一直吃下去,這和蝗蟲沒有什麼區别,有多少牧草也不夠他們吃的,而橫山這地方依舊每年水草豐美,周圍的草場似乎并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
他們每天都會跑出山谷去遠處覓食,馬群一定分散的很厲害,如果是整座橫山,應該還能支應這些馬。
老孟,不知道你發現了沒有,野馬群裡似乎不止一個首領,這隻巨大的野馬群很可能是很多支小馬群組成的,如果那匹雪青色的野馬能統一百十個馬王,那麼,這家夥恐怕快要成精了。
老孟,現在抓馬抓成了戰争,要備戰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