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殿,王存業眼神深幽,默默無言。
神仙境界,在本世界就是接觸大道根性,玄之又玄,掌握一絲大道本源。
《道君太上道府經》曰:“……冥寂玄通,太源之化,天地萬物是其所育所生也……道府三元者,大赤府、禹餘府、上清府。”
“……上清府其氣青始,禹餘府其氣黃玄,大赤府其氣赤元,各有管轄。”
上清府必須是神仙和天仙才能居住。
成為神仙,就站到整個修行界的頂端了。
摸着懷裡玄陰幡,王存業不再想這些,一笑駕風而起,朝縣治而去,就算要離開,有些事,還需要安排才行,不能虎頭蛇尾。
這裡是道島,自不必太掩蓋行蹤,向下看去,就見得陽光燦爛,臨近海岸,密密麻麻的漁船出行捕魚,數量是原本的十倍。
原來魚捕撈上來也是爛掉,但出了魚幹的法子,這種情況就沒有了。
魚做成魚幹,銷賣内陸,由價格便宜,購買的人确實很多,銷量很好,漁民打漁都有些供不應求的感覺。
這些是賺錢的活計,利字當頭,沒有那個人能把持的住。
整個陳門縣開始運作,有些錢的人都造船下海捕魚,頓時就使大批工人有了工作,而普通人除了必要的耕作,都有不少當水手上船幹活。
陳門縣小村甚多,臨近海岸,每每将魚幹運往官府托賣,可以看見修建好的石子路上商客行走往來,絡繹不絕。
現在縣裡貧寒人家,百分之七十都有了工作,這氣象可稱得上蒸蒸日上,要是再給一年的話……
王存業歎了口氣,向着縣治飛去。
陳門縣.魚幹鋪
這落在縣衙不遠處,一個中年人打着算盤。微微自語着:“三九二十七,這趟販賣魚幹,一共賺了二千七百兩銀子,扣除各種各樣花銷。淨賺一千一百兩!”
雖知道賺的多,卻沒有細細清算過,此刻一算,才知道一個年節前後,已有了一千一百兩銀子進賬。
在這個貨币購買力極強的時代,一千兩就代表着一個鄉下地主全部家當。
這魚幹,簡直稱的上暴利。
就在此時。一位身着厚靴的官吏掀開門進來。
現在雖開春,氣候并不穩定,時常冷風乍起,門一開,一股冷風進來了。
“喲,李老闆好興緻!”小吏見着裡面打算盤的李佑,一笑出言調侃。
李佑本是膠州商人,被陳門縣真人給了專售權。自此就和官府搭上鈎,這個小吏和他就熟悉了。
“張大人那裡的話,快進來坐!”李佑見門口的張令吏。心中一驚,連忙就請了進來。
這人正是負責交接魚幹的吏員,不過是不入流的令吏,但卻不可小看。
“客氣了!”張令吏也不推辭,坐在椅子上,端過丫鬟奉上的茶水,飲了一口出言說着。
“魚幹銷路怎麼樣?”張令吏飲了幾口,将茶碗放下,對李佑直接問着,他負責魚幹交接。對此自是關心。
“張大人,年前百石魚幹,在大年二十八前就賣完了,因價錢實在便宜,又是帶着鹽分的肉幹,不貴。都買的起,購買的人很多,甚至第二次運過去的魚幹都有些不夠!”李佑将情況道出。
“哦?銷量這樣好?”張令吏有些驚訝,雖知道魚幹便宜,猜測賣的不錯,卻不想這樣紅火。
微微沉思了下,張令吏緩緩出言:“既是這樣,你且說說,要加多少石,我去和縣裡商量下,早些準備。”
“已有十七家分銷了,本月來上三千石不成問題!”李佑沉思了下,才回複張令吏的話。
三千石這是上次數量的三十倍,李佑估摸着人口和銷售的量,還能全部賣出去!
三千石!
張令吏聽了這話,頓時“嘶”的一聲,搖頭:“這數目太大了,現在一船鮮魚裝滿回來,不過制成二到三石,三千石現在湊不滿。”
“什麼湊不滿?”這話才落,就聽見有人說着,兩人才回頭,就見得一個年輕人進來,羽衣星冠,清氣隐隐一臉笑容。
兩人卻連忙伏身行禮,說着:“小人拜見真人!”
這正是王存業,張令吏隐隐滲出了汗來,他之所以說貨物不足,就是要敲一筆,不過這時隻得硬着頭皮,解釋了下:“……真人,船隻在船坊裡還在建,現在一下子要三千石,卻的确有些困難。”
“有困難是正常,可以調劑嘛,可以向别的九縣漁民購買鮮魚,想必隻要有一二個縣願意,就可解決了。”王存業微笑說着,不過說到這裡,笑容漸漸淡去:“這些事情,總籌是我,但具體運作是你們,這事我不再插手,看你們辦理,到了時候自有賞罰。”
兩人聽了這話,連忙叩拜,說:“是!”
王存業聽了,不再說話,轉身離去,轉眼就消失了,卻是使了個障眼法,真身就早已飛行,抵達了一處平台。
“真人要去那裡?”飛艇前,一個老道對王存業說着。
這個老道,王存業注意了,卻是鬼仙,隻是這個年紀,地仙怕是無望了,不過還不願意失禮,稽首:“我要去弘明郡,請勞煩一趟。”
說着出示令牌。
“請上來吧!”老道見眼前這個年輕鬼仙真人沒多說話的意思,當下就捏了個符法,打到飛艇上面。
飛艇波紋陣陣,頓時啟動,一陣浮空,已深入雲層。
“道長坐穩,此去弘明郡要三天!”
弘明郡.道宮.大殿
玄雲坐在雲床上,一個執事低頭彙報着這件事情。
範世榮身死消息傳播出去,整個郡沸騰,一郡不過七縣,一個縣官橫死,震動不可謂不大。
這樣動靜,根本瞞不過本地大勢力,道宮自在其内。
“……我已去查了,卻沒有查實到有着神通法力的痕迹……不過卻有着先天罡氣的痕迹,因罡氣對追蹤法術的幹擾,所以沒有查到兇手的下落。”
“唔,這樣說,範世榮是被武道宗師殺死?”玄雲淡淡的問着。
執事聞言,斟酌一下用詞,說着:“目前痕迹來看,傾向這個,主薄一劍斬首,頭顱落地,縣令兇腹中劍……按照傷口判斷,并無法術痕迹,行兇者是個先天武道劍手!”
玄雲聽了,卻是一笑:“隻要不是法術神通導緻的結果就行,我知道了,你且下去!”
玄雲揮了揮手,命執事下去。
隻要不是修道者,不是妖怪,不是神靈,就沒有道宮的事。
凡人層次,别說是殺個縣令,就是殺魏侯殺大王殺皇帝,都不關道宮的事,那是天庭的職權。
“是!”執事聞言起身就要告退。
就在此時,一個道童快步進來,腳步甚急,玄雲見是自己的道童,出言:“何事這樣慌張?”
“禀道正,弘明郡知府範聞來了,說有要事要找您,還帶着一隊甲士!”道童站立,低聲說着。
“讓這知府進來,甲士要闖,直接滅殺!”玄雲聞言一曬。
道童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大門,範聞聽着道童的話,擺了擺手:“你們退下等候……且帶我見道正!”
甲兵都躬身應命,道童在前帶路,範聞跟着,一路穿過走廊,在大殿前停下,道童進去。
“道正,知府大人已到!”大殿内,道童出言說着!
“請進!”玄雲說着,卻不起身迎接,雖範聞是本郡實際掌控者,但不是魏侯,如果是魏侯,按制她就必須親迎了。
範聞聞言,也知道這分寸,卻不動聲色,進去就對道正一禮:“見過道正,道正一向安好?”
玄雲聞言微笑,稽首:“蒙大人挂念,我一向安好!”
說完,又說着:“大人請坐。”
範聞就坐了上去,自有道童上茶。
“大人前來,所為何事?”兩人都坐下,玄雲見他喝了一口茶,就問着,并沒有兜圈子的意思。
範聞臉色異常蒼白,憂郁着,悶聲說着:“道正神通廣大,想必是知道我犬子的事了。”
“卻是知曉了,還請大人不要傷情太過。”玄雲平淡的說句,就沒有下詞了。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特别是用刺客刺殺朝廷命官,這種事不殺不足以平憤,無論他是誰,身份地位怎麼樣……道正覺得如何?”範聞說着。
玄雲聽了,微微一笑,這是試探道宮的态度!
不過道宮态度一向明朗,這更符合她的心意,當下就出言說着:“大人勿急,要有修道者妖怪刺殺命官,道宮自會幹涉,要是不是,無論如何演變,都是世俗之事,道宮嚴守中立,不能也不會插手!”
玄雲的話,聽起來有些歉然,又有不容置疑堅決,不過道宮擺明不幹涉世俗争鬥,這自是再好不過了,範聞聽了一喜,這一絲笑意一顯即收,當下身子一躬:“既是這樣,本官明白了,就此告退。”
“不送。”玄雲欠了欠身,并不遠送,就見着這人離去了。
“道正,此人似是要對魏侯動手。”還沒有出去的執事這時提醒。
玄雲擺了擺手,說:“我知道,但這和道宮有什麼關系呢?你說是不是?”
執事欠身說着:“是,道正!”(未完待續)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