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在前面帶路,王存業與楊玄後面跟着,又行了片刻就到了院子跟前院門是柴幹搭建,就是小村上常見的普通院落,老者推開院門,讓兩位香客先走了進去,自己最後進去順便關上了院門。
晚上荒野,都不知道有什麼東西,這院牆雖簡陋,可以防着一些野狼野豬,免得自家山羊被吃了。
“老婆子!有客人來了。”走到屋子跟前,老者就開始叫喊。
門簾被掀了起來,從中走出一個中年婦人,臉上已經有了皺紋,顯年紀不小了,見了王存業與楊玄兩人,立刻熱情的招呼着:“原來是客人到了,快進來,哎……也沒什麼好吃的招待你們。”
最後一句話聲音微小,但兩人都是聽見了。
“不妨事,借宿一宿,就給老伯一家添麻煩了,實在過意不去。”兩人進了屋子,坐在炕上,昏暗油燈照耀着,還可以看見床上躺着一個小女孩。
王存業一笑,開口:“老人家的孫女?幾歲了?”
老者聞言,點點頭:“嗯,我大兒子的女兒,五歲半了,哎,可惜身子不好,前些天又病了……”
說道這裡,老者不由得皺起眉。
王存業細細一看,頓時發覺小女孩臉色并不是正常紅潤,而帶着絲絲蒼白,沒有血色,這顯不正常,她又瘦又浮腫,這兩種情況的确在她身上。
這時被她的奶奶扶着,不知道是喝着什麼藥,她一聲不吭,将一勺一勺喂到嘴裡的中藥一一咽下。
看着眼前這個艱難喝藥的小女孩,喝完一口後,勉強笑着:“叔叔好!”
王存業心中無緣無故一沉,就在這時,中年婦人端着二大碗大米和一大碗不知道是什麼炒出來的菜,端了上來,菜色是青色。
“飯菜不好。還請客人不要嫌棄,将就着吃。”老者見飯菜端上來,臉上帶笑,對王存業與楊玄說着。
“來,老伯,你也上來,大夥一起吃。”楊玄出聲招呼着。
老者聽了卻是一笑:“你們吃着,我剛才在廟裡已吃過了。”
見老者這樣說。兩人不再推辭。就着菜吃着,老者見他們開吃,走了出去。中年婦人也是一樣。
吃到一半,楊玄突然出聲:“這菜……是野菜啊!”
王存業聽言,夾了一筷子。細細品着,又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嗯,也是,生活大不易啊!”
一大碗菜,菜色全青,燒的很軟,将就吃着,兩人都是人仙三轉,胃口極大。就算菜不行,不一會就已吃了個精光。
屋子中昏暗,王存業走了出去,見得繁星滿天,在夜空格外耀眼。
“老頭,你這點吃的夠麼,我在去給你盛些去。”
“差不多了。快死的人了,能吃多少。”
王存業踱着步子,突聽得此言,不由一驚,望向出聲的小屋。
屋子中。點着油燈,爐火通明照耀着。帶路老伯左手端着大碗,右手拿着土黃色窩窩,在爐火下吃着,吃兩口就端起碗喝口水。
碗裡清清淡淡,沒有顔色,王存業當下明了,這是清水。
“你怎麼說話呢。”中年婦人見老頭說話口無遮攔,不由說着:“你快點吃完,過會還要為孫女念經祈福,祈福了還要安排客人睡覺。”
這次老者卻沒有反駁,而盡快吃着,王存業見了這個,想起剛才自己兩人吃的都是米飯,神色有些木然,卻不知想些什麼,過了片刻,不在看着,轉身回了屋子。
掀開門簾,進了屋子,卻見得楊玄立在喝了藥,已經入睡的小女孩跟前,正在細細觀察着。
“楊兄,這女孩的病是什麼?”王存業見楊玄細細觀看,出言問着。
楊玄聞言,擺擺手,示意輕聲說話,勿要打擾孩子休息,低聲說着:“很麻煩,骨髓的問題,怕是治不了。”
正說着,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門簾掀起,中年婦人走了進來,不好意思的一笑:“客人啊,你們等會,我們給孫女念經祈福,念完了就安排你們休息!”
王存業和楊玄相看一眼,就說着:“沒關系,我們在這裡坐着等着。”
“那就好,怠慢客人了。”中年婦人話多,老者話不多,兩人對着一副圖像磕頭,開始念着經。
這經文并沒有問題,就是元水娘娘的經文,王存業看他們姿勢都有些不對,顯得異常滑稽,不由笑了笑。
不過這這對夫妻念的懇切至誠,眼中滿是感激神色,念完,又望着神像說着:“我給娘娘磕頭了,保佑我的孫女病好……我孫女已經好多了,這恩德……永世都不能忘啊,娘娘……”
說完就虔心的叩拜下去,就在這時,王存業突出手,在虛空中一抓,又連忙縮了回去,楊玄一驚,仔細看着王存業的動作。
對面還在叩拜,王存業閉上眼睛,心神沉入識海,隻見一絲力量突然之間垂在了靈池上,隐隐見得一個模糊的女神。
這女神氣息浩瀚博大,甯靜安息,但轉眼之間,她身子一動,就要睜開眼睛,在這瞬間,龜殼猛的一震,黑光一掃。
“轟”一震,這絲力量所有外相都消去,變成了一絲青紫的力量,一種王存業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彌漫出來――這是深不見底的死亡。
下個瞬間,龜殼猛的一抽,這絲力量隻掙紮了一下,就自消失,王存業打了一個顫,睜開眼睛。
“怎麼,如何?”見王存業睜開眼睛,楊玄不由湊過來問着。
“不是土地,不是山神,不是河神,不是妖族,不是天庭正神……甚至不是低級的邪神,是非常強大的魔王。”王存業沉然低聲說着,這魔王不是獨創,在道家和天庭體系中,凡是不屬于體制内的神力都是邪神,凡是強大的邪神都是魔王,這在道藏中有明确記載。
楊玄聞言,說着:“我們出去說!”
兩人就自出去,王存業就問着:“哦?楊兄有何見解,且說來聽聽。”
楊玄微微一頓,說着:“據我觀察,這魔王雖非常強大,浩瀚難測,但在此片大地,卻沒有真身降臨,連分身也沒有,甚至連完整的‘相’都沒有,眼前神光根本沒有真正的靈覺主持!”
楊玄說着,單手一指,王存業順着手指一看,卻見得隐隐有着金光,卻顯的有些機械,王存業想起剛才自己奪了一絲,也沒有見得反擊,心中若有所悟:“你的意思是,這裡不過是它的一些氣息導緻?”
楊玄聞言,看着泥牆,思慮着,眯着的眼中幽幽放光:“怕是些種子。”
王存業眼中閃過難明神色,這樣說來,這些東西根本不足為道,恐怕就是來個鬼仙也能全盤清除。
想到這裡,兩人相視一眼,眸中掠過殺機。
于此同時,夫婦兩人完成了念經,王存業和楊玄眼光一看,有些訝然,因本來臉色蒼白的小女孩,此刻臉上已帶了一絲血色。
這時,夫妻兩個起身向王存業兩人走過來。
“兩位客人,讓你們久等了,且随我來,我帶你們去另一間屋子休息。”老者走了過來,對兩人說着。
“麻煩老伯了。”王存業說着。
老伯帶着兩人出了屋子,進了一件房屋,點着油燈,說着:“這裡有床鋪褥子,你們且不要嫌棄,将就一晚,早些休息吧!”
“謝了!”王存業拱手。
老伯頓了頓,沒停留就轉身走了出去。
楊玄上前,吹滅了油燈,摸了摸有些潮濕的被子,不由一笑:“我們修士,那裡需要休息,調息打坐也是一樣。”
王存業聞言,卻是一笑,“大善!”
調度爐火,運轉内外,是為人仙,兩人都坐了下來,細細調息,隻過了片刻,兩人都漸漸雲霧一樣的雲氣彌漫出來。
到了半夜,調息漸完,兩人都繼續坐着,突然之間,楊玄說着:“雖是魔王,卻說不定還真能治病。”
“恩,可惜了,要是真的鏟除了,隻怕這小女孩沒有希望了。”王存業沒有意外,接着口。
下面一陣沉默,唯餘淡淡歎息。
一夜無話,轉眼就是早晨了,當第一線陽光灑下來時,二人就出來了。
“哎呀,客官,你們出來了,用些早飯?”
“不了,快些到城裡去呢!”兩人謝絕了,王存業上前,摸了摸懷中,很是理智的放過了銀票,也放過了一個二十兩的大銀元寶,這些對這戶人家,怕是禍端,隻取了一個五兩銀子:“不要推辭,你們不收,我兩個也是奔波三十裡去城鎮給旅館賺着,你且拿着。”
老婦人一怔,臉上表情複雜,又想起自己孫女身上打着補丁衣服,如果有這銀子,怎麼也能給她換身新衣,兩年沒給她買布了。
想到這裡,遲疑了下,還是收下,收了銀子,老婦人嘴上念叨着:“真是好人呐……”
遠遠望着這兩人遠去。
楊玄和王存業都是腳步輕快,這時淩晨人不多,兩人都不介意用些身法,快速着行着,沒有多少時間,就到了大道上。
這時有車子過去,就不急着用武功趕路了,過了片刻,就有着牛車經過,當下出了一貫錢,就乘着回城。
一路上,兩人都略在沉思,并沒有說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