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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投靠

純陽 荊柯守 3746 2024-01-31 01:12

  屏山灣

  天空灰蒙蒙,一波一波水湧動,忻水河洩洪,連這裡都能有所感覺。

  上面波濤滾滾,河道内幽靜,一群碩大銀鱗遊魚穿梭覓食着。

  前面不遠,河神水衙四周,水流湍急,突側殿傳出一聲咆哮聲音,還伴随着器皿破裂之聲,水兵不由得心頭一緊,連遊蕩擺尾的魚兒都吓的紛紛遊開。

  水衙中一隻巨龜臉色發白,地上瓷器被它摔碎,明顯表示着主人的心情,它目視着前面一盞燈,隻見這燈已熄滅。

  水府大将和分支河神,為了保證控制,都命令将命元真魂,留一絲在前面供桌油燈上面,一旦出了不測,此處就可顯示。

  這桌子上油燈看似亮着,實際上隻是影子,真正控制在河神擁有“金絲銀燈”上,但也足夠顯示迹象了。

  每隻巨龜的夢想都是成為龜相,但隻有成為龍王才能稱相,此時它心中不安。

  白素素不過初重登神位,上次河府觀禮一見有人仙三轉的神力,但怎麼說也不是羅拜的對手,羅拜當能斬殺才對。

  就算不能,萬萬沒有隕落的危險,正尋思着,供養在桌上的河道地圖,突發生了變化,原本屏山灣本支是金紅色,隐隐帶着河神的氣息,而七條支河中,河神直接控制一支,五支雖别有河神,但氣息和屏山灣河神相通,唯有青竹河明紅色,彌漫着不屬于屏山灣河神的靈力。

  此時,青竹河的靈力突彌漫過去,越過了界限。

  “什麼?”巨龜瞪大了眼睛,有些不能置信,不過片刻臉上的驚訝就轉變成暴怒,河圖上,原本青竹河一片小小河流的氣息,迅速擴大,直直占據了柳子河口。

  “好膽!居敢不經上封,私自占據神位!”巨龜自言自語,暴怒神色轉眼斂去,略一思索,就朝大殿而去。

  穿過數個水晶走廊,遊魚群落,就到了河府大殿,巨龜長步行到河神高台面前,一震衣袖跪下。

  高台寶座上,河神正在冥想,這時睜開眼眸,裡面隐隐有點點金色光焰,眼見巨龜行此大禮,不由開口相問:“何事?”

  “禀報主上!青竹河河神白素素大逆不道,不知道用什麼依仗,将我水族大将羅拜打滅,神魂已經歸到了地府!”巨龜低頭叩首,不敢将腦袋擡起一點。

  “哼!真該死,莫非道宮派下人來幫忙?”屏山灣河神怒吼着。

  “而且,柳子河口神位已被白素素奪取,此神現已有了兩處神職,狼子野心啊!大人!”巨龜深深跪在地上,禀報着。

  “好膽!”河神聽得此言頓時暴怒,令人膽寒。

  這位屏山灣河神站起來,在大殿内踱步,漸漸怒容消去,他冰冷冷的說着:“知道了,你且下去,此事我自有決斷!”

  “是,大人!”巨龜緩緩起身,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此時大殿空曠,河神踱步的聲音,在大殿中傳出,此時河神面容帶着遲疑,隻是細細想着。

  忻水河決堤,大水傾瀉而下,這種不需要打聽,水神就能自神職中感應到,這水淹了萬頃良田,死傷自是無數。

  這牽連之大,堪稱少有,不知有多少人神要被這事牽連。

  魏侯大位必會動蕩,不過這不關它的事,關鍵是河伯神位有傾覆之患。

  天庭威嚴鎮壓三界,雖對正神相對寬容,但這樣大事,天庭必會降罪,具體就是怎麼樣結果罷了。

  要是上神廢黜,這水伯之位就空了出來。

  沂水河綿延三百裡,有十六條分支,自己屏山灣隻是其中一支,但在這樣情況下,還是有希望争一争,相比這個目标,青竹河和柳子河就完全是小事了。

  府城

  三日,雨過天晴,水退了不少,但還有積水在城中肆虐,半米左右,隐隐可見一具具屍體浮在水裡,破碎房屋瓦片到處都是,一派災難後景象。

  張家

  家主張嚴坐在一張椅子上一口接一口喝着濃茶,眉頭緊緊皺起,聽着一個個手下不斷彙報着财産損失。

  張家本身是魏侯郡内排的上前五的世家,張嚴更是深蘊藏拙之理,是以家室龐大,基業四散,但始終讓魏侯把自己把柄牢牢握在手上,是以魏侯一直對他相當滿意,視為羽翼。

  不過這次損失很大,城外不說,城内府邸内泡了一米多深的水,不少珍貴物品都沖去,甚至連地基和建築泡松了,也要大修,這損失很大。

  因此張田氏不斷哭泣着,一聲接着一聲。

  “啪!”聽着不耐煩,茶杯重重貫在桌面上,頓時茶水四溢,張田氏被自家老爺這一下子吓住,不敢哭泣,眼淚汪汪的看着張嚴。

  “夠了!婦人心腸,損失這點算什麼,一二年就又回本了,你回屋子去!别在這給我添亂!”

  “是!”張田氏聽了,隻得退了下去。

  張嚴擺了擺手,冷着臉對着手下道,“你繼續說。”

  “是!”

  就在這時,管家慌張沖了回來,大聲呼喊:“老爺,大事不好,出大事啊!”

  “慌張什麼,是那個官員被淹死了?說!”張嚴怒喝着,這些日子,不少官員都被水患沖散淹死,老爺子也聽多了。

  卻見管家張丁眼淚鼻涕橫流,撲的一聲跪倒在老爺面前,說:“老爺,大事不好!魏侯薨了!當今魏侯薨了啊!”

  張嚴聽了,頓時一暈,他轉過頭去,吃力的撐着:“什麼?你說什麼?”

  張丁跪在地上,聽了這話,連連叩着:“老爺,魏侯薨了,當今魏侯薨了。”

  張嚴坐在椅上,不斷喘着粗氣,良久,才有些平靜下來,鐵青着臉,問着:“這事證實了沒有?”

  “是!軍營被水沖了,據副将鄭興說,主将和魏侯以及先生,正巧巡查,就一下子被水卷了,事後鄭興隻收攏了二百兵,仔細尋找,卻再也找不到魏侯的下落,因此急報給城中了。”

  “……那這也未必薨了。”張嚴冷冷的說着。

  “大水後有三天,魏侯要是沒有薨,怎不和世子聯系?”

  這話問的實在,張嚴慢慢踱着步繞着房間兜了一圈,良久,深深吐出一口氣,說着:“你說的沒有錯,你知道了,各家也會知道,但是你還是派人通報下,順便看看各家的動向怎麼樣。”

  以前有着探子,現在這時哪有,有也被水沖走了,隻得用這個苯辦法了。

  “是!遵命!”管家聽得此言,一瞬間有了主心骨,立刻退了下去吩咐去做。

  事實證明,世家的能量是巨大,無需通知,中午時魏侯薨了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官員和世家圈子。

  李府

  經過了一天暴曬,夜幕緩緩降臨,雖府邸一片狼藉,并且積了一尺水,但已經開始恢複正常了,幾個丫頭忙着制着食物,廚房也煙霧袅袅,這是泡濕了的木柴經過一天曬着,又沒有幹透,所以弄的滿院煙霧,但這反而顯的多了幾分人氣。

  二樓沒有泡着,這時基本上幹了,裡面已掌了燈,李濤正在樓上走廊中看着下面,沉着臉不語,這時就聽着大兒子陪着笑:“爹……張家給我們傳了信,說着魏侯薨了,我們要怎麼樣應對呢?”

  沉默半響,李濤不言語,隻把眼神望向城外,頓了一頓,問着:“你覺得是薨還是假薨呢?”

  “真薨,原因有二個,據說原本三千軍營,現在隻剩二百,算在城中真正掌握的也隻有黑甲衛二百,加起來還不足五百!”

  “可以說,魏侯現在處于最空虛的時候,這時最好的辦法是迅速依靠以前的威望,掌握大局,而不是潛伏在暗裡裝死引蛇出洞――這樣幹的話,隻怕立刻就是喧賓奪主,弄假成真。”

  “三天都沒有見着動靜,範家和魏侯經過上次一戰,已經撕破臉,公然招降納叛,已經有不少人投靠,這萬萬不可能繼續下去――所以魏侯是真薨了。”

  這話說的有條理,李濤聽了,面無表情,許久才出了口氣,說:“你說的還算可以,那你覺得,我們要如何應對?”

  “現在實力差不多,世子能掌握的實力和範府差不多,下面就看城防巡捕這些力量,投靠到誰的手中。”

  話還沒有落,就見一隻信鴿落下,信鴿并不稀罕,但這時大災後,還有信鴿就不簡單了,大兒子李旺見此,單身上前,把紙卷解了下來,手一揚就叫信鴿飛走。

  “父親,你看!”李旺卻是沒打開,而是交給身為家主的李濤。

  家族等級森嚴,這種觀看密信權利非得家主不可,就是親生子女也不可逾越半分!

  李濤眯着眼睛,緩緩将它展開,默默看着,隻是随着觀閱,突冷哼一聲,起身抄手在走廊裡迅速徘徊。

  連轉幾個,李濤停住身子,喊着:“李挂青!”

  随着李濤一聲呼喝,頓時一個身軀高大青衣人大步上來,行禮:“小人在,老爺有何吩咐?”

  “你拿我令牌,調動一隊家兵,随我一起前去範家!”

  “是!”李挂青将令牌接了過來,沒有半點詢問和懷疑,家族内禮教可殺人,家主決策根本不是他可以質疑,接了令牌就下去了。

  李旺眼中閃過震驚,這就是投靠範府啊,他嗫嚅着張口想說,又吞了下去,隻怔怔看着緩緩踱步的父親。

  李濤聲音有些空洞,在走廊上灑了出去:“剛才幸存的密探上傳情報,城防軍有人叛亂,殺了主官,率衆投向了範家,這顯是範家的暗手,有兵在手,加上範家這些年底蘊,大勢已成,我們此刻在不站隊,恐怕就可以等着清洗了。”

  李岩聽了,頓時明白了,心中暗暗震驚,不想範家埋着這樣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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