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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臨行

純陽 荊柯守 3181 2024-01-31 01:12

  大雪紛飛,看不見原野,隻見白茫茫一片銀色,中午時分,一輛馬車在官道上不快不慢的前進着,王存業在裡面,靠在了墊子上,半眯着眼睛,摸摸懷中信件。

  這是一封給桑笠的信,自己所行這事,僅僅是表個态度,不過身子有些疲倦,頓了頓,就縮着身子窩在椅子上,恢複着精神。

  椅上鋪着一層厚厚的毯子,雖很平常,但舒适和溫暖上說,很是合格,并且這車夫是老手,行在官道上又快又穩,連馬蹄踏在雪地上的聲音都很輕。

  一天一夜沒有好好休息的王存業有些昏昏欲睡,心中卻暗暗想着,這次一定要回去好好整理一下資料庫,找出一些能增強武功或者加快速度方法,現在情況越來越險惡,非得增強實力不可。

  馬車行駛着,王存業的眼睛慢慢合了起來,漸漸睡着了。

  接近黃昏時分,馬車一停,車中的王存業頓時醒來,皺着眉問着:“可是到了?”

  “嗯,雲崖縣到了,道長。”車夫聲音帶着一點恭謹。

  “嗯。”王存業掀開門簾,下了馬車,見車夫因路途風吹,身子有些瑟瑟顫抖,這也難怪,自府城一路冒雪到了縣城,行了半天。

  “不用找了。”王存業丢給了車夫一塊碎銀,說了這句就到街道上而去。

  街道下着小雪,地下結着薄冰,街道左右的店肆商鋪都披上了銀妝……這樣的天氣生意不多,有的店鋪就打了烊,王存業在街道上行着,離開不到十天,卻有着一種物似人非的感覺。

  前去赴宴,卻被當成棄子打殺,各種内幕糾纏在一起,牽連起來和亂麻一樣,王存業也理順不清,隻得行快刀亂麻之事,滅殺青衣閣和範世榮,威逼着範世榮,這樣種種盡都做了!

  桑笠趕到了縣衙,見幾間房都空空,隻有幾個衙丁在着,見他進來忙都微微行禮,桑笠就問着:“縣堂呢?怎麼今天連六房的人都沒有在?”

  一個衙丁微笑的說着:“今天雪大,縣令讓衙門歇衙,沒有大事不升堂!”

  桑笠點了點頭,卻心裡郁悶,這本是要通知自己,但卻沒有,縣令心中真實态度可見一斑了。

  隻是身為下差,沒有辦法,桑笠還是趕了進去,自縣衙到裡面縣令生活的内院不遠,很快就到裡面,在外面侯了幾分鐘,就聽裡面縣令的聲音:“桑笠?進來吧!”

  “是!”桑笠答應了一聲,進了去,隻見縣令正在練習着字迹,幾個丫鬟伺候着,連忙行禮。

  縣令漫不經心的問着:“何事?”

  “大人,下差隻是來拜見,問問大人有沒有吩咐。”桑笠說着。

  “唔!”縣令應了一聲,對他的态度還算滿意,說着:“今天無事,你巡查了一下,也可早日回家,對了,衙門内發的年貨,你也有份,下去吧!”

  “是!”就算沒有意義,态度還是要作,桑笠得了這話,退了出去。

  才出了去,卻見得留守的公差迎了上去,笑着說着:“桑頭,這是年貨,按照捕長的标準發着,您看看……”

  說着拖來一個麻袋,解開繩口,就看見了一隻魚頭,公差說着:“裡面有二條魚,十斤豬肉、一副豬肝……五十斤!”

  又說着:“桑頭,您看了,簽了押,我們就給你送給家去。”

  桑笠和他們十分熟識了,笑的說着:“現在天冷,是不是麻煩了?”

  “不麻煩!”

  說了些話,桑笠出了衙門,就随意看看,見着雪大,正想躲到一家酒店裡喝幾杯熱熱身子,突聽見有人招呼:“桑笠!”

  這招呼有點出奇,自他成為代捕長後,很少有人這樣直呼了,但是轉過去一看,開始一怔,接着就有些變色,甚至不自覺摸了摸刀柄。

  隻見是王存業打個稽首,說着:“桑捕頭,我們又見面了,近來可好?”

  桑笠見了此人,心中翻滾,臉色複雜,眼中直直望着,遲疑了下,才拱手說着:“承蒙道長挂念,進來還好。”

  “道長進來坐坐吧,有事要談!”

  桑笠皺了皺眉頭,暗歎一聲,隻得應了,兩人掀開厚厚門簾,走進屋内。

  話說酒店門簾這樣厚,是因冬天寒冷,為留住暖氣,不得已在門前挂上厚厚的門簾,而不少家庭也是。

  片刻後,兩人對坐,片刻,店裡夥計以很快的速度,上了火鍋和四碟菜,都冒着熱氣,王存業就招呼的說着:“現在天冷,冷了就吃不得,先用。”

  說着,就狼吞虎咽,這桑笠也是漢子,見此也不多話,也狼吞虎咽起來,過了片刻,桑笠喝了一杯黃酒,才問着:“王道長此次前來,卻是為何?”

  王存業不言,繼續夾着火鍋裡燙過的肉吃,自懷中取出一份信件,放在桑笠面前。

  桑笠見此,不由心中起疑,但不好詢問,拿過書信,遲疑片刻,還是打了開來,翻看着其中内容。

  随着觀看,桑笠先是眼神一凝,看了看王存業,眼中閃過恍然之色,隻是片刻之後,眉頭皺成一團,看完後,他緩緩将書信放下,默默不語。

  王存業見了也不說話,還是繼續用着,現在二轉,正是需要大量食物補充,因此現在食量是一般人兩倍以上。

  過了一會,桑笠擡起頭來,望着王存業:“範府這是說什麼呢?”

  聽了這話,王存業身子前傾,臉上微微一笑:“你其實盡都明了,又何來問我?”

  桑笠也是一笑,心中思量,王存業一個更章吏,不過從九品道官,敢公然對抗公門,還以為他真有天生熊膽,原來是抱上範府這根大腿,所以才有持無恐!

  王存業見這神色,已知曉他誤會了,不過卻也沒有辨解。

  同時看這樣子,自己滅殺青衣閣一事,隻是高層知曉,桑笠一縣捕頭也毫不知情,不然不會這樣态度。

  這時就見桑笠對着自己拱拱手,語氣誠懇說着:“多謝道長帶來這信,以後我們關系不同,以前多有得罪,還請道長海涵!”

  卻是投靠了範府,自覺自己和王存業同是“範門之臣”了。

  王存業笑着看桑笠一眼,心想這人果的伶俐,這事就成了,大手一揮:“捕長何出此言,有着範府支持,想必很快可以扶正。”

  頓了一頓又說着:“既這樣,我就不打擾了。”

  見事已辦成,王存業不欲在此停留,就準備出去。

  “道長路上小心。”桑笠見王存業要走,也不挽留,雖現在同是“範門之臣”,但王存業先後殺了二代捕長,在公門内名聲壞了,給人看見了相聚并不好,因此就看着他漸漸遠去,随之不見。

  此時,鎮上一家旅店中,這店是老店了,規模不錯,客房是廂房,左右各五間,總計十間,向後又有個小門,裡面是二個獨院,給貴賓住着。

  此時王從雲就住着一個獨院,夥計打來洗腳熱水,伺候着洗着,洗完就上了床,桌子就在床邊,點了二根蠟燭,燈火下細細看着一卷紙。

  這紙擺放着河流大堤分布,這些都是親自一一搜集來,上面細細标明是五處大河堤,十六處薄弱處,王少雲此神眼神一眯,幽幽發着光,心中默默思索着一些事。

  過了片刻,随從錢敏過來了,說着:“公子,别熬夜了,是時休息了。”

  王少雲怔了怔,轉過頭來,笑着:“無事,一會就睡。”

  “哎。”錢敏見此也不說了,隻是坐着,靜靜等着。

  過了一會,王少雲突開口:“錢敏,忻水河河堤分布我已經掌握了,明天就要實際看看,看是選擇一處!”

  話說之間,雙手下按,眼神中先是浮現出一絲戾氣,又浮現出不能自禁的傷感。

  錢敏聽了,說着:“哪處都行!”

  王少雲聽了,眼中一瞬有些失神,片刻,對錢敏說着:“你也回去睡吧,我也睡,明天還有事做呢!”

  “嗯,好。”錢敏聽了,也不在多說,回房熄了燈。

  王少雲熄了燈,這時雪過天晴,皎潔月色照了進來,可以聽見呼呼風嘯聲,窗紙或凹或凸,雪光和月光映着窗紙,照得屋裡雪亮。

  怔了很長時間,王少雲才漸漸睡着。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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