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存業不徐不疾在荒野道上走着,最後站定,看向一處城堡。
這是一個巨大懸崖,一座扶桑的城屹立着,卻還是天守閣,比起陽世有着十倍以上的巍峨。
“終于找到出口了,嘿,根據生死轉盤的計算,這處是最大的生機。”王存業站在一處山丘前,望着這個場景,雖風雪迷眼,黑暗彌漫,卻看得一清二楚,心中不禁感慨。
實際上根據計算,至少有十三處有着生機,但生機有薄有弱,有大有小,王存業可沒有興趣走艱難的道路,他現在最大的想法就是趕快抵達陽世。
“不經冥土之戰,不知其中艱難。”王存業若有所思,以前的算計在實踐裡破綻百出。
首先就是就算抵達了生生不息的地仙之體,在冥土裡照樣受到死亡氣息的侵襲,并且在冥土,生生不息的速度遠不及消耗。
其次就是生死轉盤的确非常強大,能殺滅陰靈轉化成法力補充給自己,但畢竟性質是陰,久久吸取的話,就會變成冥仙。
陰陽神雷的确不錯,但在冥土根本無法提煉。
種種問題,歸根到底就是一個:補充!
再行了幾步,王存業收斂了思想,止住了步伐,它和虛空隐為一體,不遠處有幾個忍者的鬼影在巡查,卻沒有發覺。
城外鬼影崇崇,茫然徘徊,空中彌漫着怨恨之氣,濃得令人窒息,但這個城卻籠罩着絲絲白赤之氣。
這白赤之氣就是福地和香火之力,這卻是一處扶桑神靈的宮殿了。
“十方神印!”一方大印漂浮,閃着金色帶着青色的光,自上垂下,化成絲絲光幕落下,頓時就将王存業罩住。
罩住後,王存業金光一閃,直沖上去。
城中,頓時一陣鐘聲響徹,片刻之間,就湧出了一支鬼軍,個個步伐整齊與鐘聲一緻,每一人都持着長矛。
随之,一群群民衆自屋裡爬出,大都〖肢〗體殘缺,肚腸橫流……隐隐有着陣陣哭聲,讓人升起陣陣寒氣。
“既已顯形,天機就隐藏不住了,不能有絲毫拖延了,還有三發神雷,用在此時罷!”王存業心中暗想,随着念頭一動,喝着:“雷來!”
閃電毫無征兆劃破冥土天空,彙集到一處,隻聽“轟”的一聲,原本黑暗炸開,一切鬼影消去。
就這一擊,上千鬼軍全滅。
下一刻,生死轉輪下,上千黑影顯現,這黑盤一轉一磨,這上千黑影頓時化成無數碎片,黑光一閃刷了上去,一片片白*垂下。
王存業不及消化,身影化成一道金光,直直向着天守閣沖了過去,但一靠近着天守閣,絲絲紅黃色的光就阻擋着去路。
這就是信力,它在本能排斥着王存業的入侵。
平時的話,有的是辦法解決,但是在這時,王存業卻沒有絲毫遲疑:“雷來!”
“轟”又是一道雷霆炸開,原本絲絲紅黃色的願力形成的屏障,頓時炸出了一個窟窿來。
“轟”聲中,王存業躍了進去,但出人意料的是,幾乎同時,十幾條黑色身形同時撲了上來。
“雷霆之下,還有武士敢抵抗?”王存業隻是微微詫異,但這時他的劍道,已經磨砺到了大宗師境界,瞬間劍光連點,十幾個撲上來的黑影,都中了一劍,慘叫出聲,化成一團團黑煙。
王存業帶着一道美麗的金焰,直直撲向了天守閣。
天守閣是一個豪華樓閣,裡面洶湧着湧出了武士,個個都持着長刀,駭人的殺氣彙同,向着王存業洶湧碾壓而來。
而王存業的反應,卻是在看見大廳上位一個巨大的紅黑色的身影後,僅僅是将最後一道陽雷施展出來。
“雷來!”熾熱的雷光,瞬時充斥了整個天守閣,雷光幾乎是摧枯拉朽一樣穿透爆炸,這座天守閣,本是陽世的神社所化,又有着香火願力的加持,本來非常堅固,但這時,被雷光穿過,就變成了一團火球。
雷光一閃即收,天守閣還算完整,火焰卻燃燒了起來,大廳内除了主位的神靈,别的都直接蒸發殆盡,化為灰灰。
主位神靈卻活了下來,神靈的力量在一瞬間發揮得淋漓盡緻。
強大的願力霎時籠罩着它的位置,凝聚到近乎實質化,但雷光過去,三分之二的願力消失,餘下三分之一依舊籠罩住兩米,将它團團護住。
“十方神印!”一方大印瞬移過去,閃着金色帶着青色的光自上垂下,對王存業來說,這是保護,對這個扶桑神靈來說,卻是巨大傷害。
隻聽“茲茲”聲不絕,這個神靈發出了凄厲慘叫聲,它的瞳孔突亮起,空氣随之扭曲,就想着逃離。
就在這時,一道劍光一閃,這神靈頓時一分為二,原本的願力屏障,甚至抵抗不了絲毫。
“〖鎮〗壓!”十方神印中,有生死轉盤一轉,頓時化成二半的神靈,再也抵抗不住,嘶叫一聲,就此不見。
下一刻,王存業沖天而起,隻聽“轟”的一聲,眼前一亮。
這時是黎明,太陽自遠處的群山升起,天空的雲彩都變成了金色,放出早晨的光輝。
感受到奔瀉而來,生氣勃勃陽光,王存業就深深吸了口氣,周圍的靈氣迅速被吸取而來,一個漩渦頓時形成,隻是數秒時間,雲層也呈現出一個漏鬥。
這時,王存業才看見,這是一個山坡上的神社,自己從神社裡憑空出現,木制的神社已“噼啪”點燃了火,王存業冷笑一聲,再次化成一道金光閃過了天空。
神社身帶月輪,坐在王座上人,猛的站起,就想離開,但還是止步,隻是喝着:“混帳,連個中土道人都攔截不住!”
扶桑.黑川禦所中土公卿沉思片刻,微微傾身,表情認真,眼光炯炯有神:“大将軍,您釣魚的謀略失敗了,三貴神并沒有離開它們各自的居國,而且您還和此子産生了裂痕,看他的方向,正是近田家所在的四國,您不去阻止嗎?”
聽了這話,黑川慶德頓時感到背脊一寒,怔了片刻,突又發出了笑:“我的許諾并非虛假,再說,雖他受了點委屈,但已經平安出來了,假如他還有理智的話,不會和我決裂。”
“大人,您是天帝的使者,應該很是清楚,近田信慶寄在我的名下,雖是我得了大份,但此人也會獲得很大的氣運,如果就這樣決裂的話,近田信慶絕無可能有機會染指扶桑天下人的寶座,不但失去這塊龐大的氣運,甚至豎立了我這樣的敵人,這也太鹵莽了吧!”
“哦?大将軍是這樣想的嗎?”中土公卿點了點頭,不說話了。
櫻館這裡亭閣掩映,曲徑通幽,流水深深,原本小池和河水相連,因人稀水深,甚是安谧祥靜。
金光一閃,王存業落在地上,看了下去,見着幾個少年正持着木刀在練習着,心中一笑,信步走出來,卻不上前,徑自穿過了走廊。
轉過一處,就見得一個huā牆橫遮了西面,王存業過去,就見得了幾個仆人,這幾個仆人連忙伏身叩拜。
王存業也不理會,漫步進去,留給他們禀告不遲,隻是片刻,就聽着腳步聲連綿,佐佐木小次郎就趕了過來,連忙叩拜。
王存業看時,見佐佐木小次郎隻在二十間,穿一襲青色武士袍,顯的剛毅從容,一笑:“你起來罷,再喚信慶過來。”
佐佐木小次郎起身,默默退到左右,王存業沒有說話,緩緩沿着走廊踱着,這時靈氣滾滾,身子上空形成漏鬥,識海之上,生死轉輪大磨運轉,所殺十一萬四千六百鬼物的靈液,四成泉水一樣流淌到了靈池。
而道胎迅速吸取靈氣,和它中和,果是一陰一陽謂之中,看着靈池絲絲擴大,變成了七丈,甚至還在擴大,幾次想說都咽了回去,看去心情有些矛盾。
不知過了多久,就有人帶着信慶過來,王存業自嘲一笑,定住了心,說:“小次郎,你是不是近田家的家臣呢?”
佐佐木小次郎一驚,連忙伏身叩拜:“臣是近田家的家臣,主上若是有疑,臣請切腹示忠。”
“免了,有你這句話就可,信慶,你也四歲了,你說,你是近田家的人嗎?”王存業柔聲說着。
佐佐木小次郎不禁目瞪口呆,這問話實在太匪夷所思……想歸想,又都覺得主上高深莫測,一時間呼吸聲都聽得清晰。
信慶眨着眼,突大聲說着:“伯父,我是王家的人,也是近田家的人。”
“好啊,這樣一點大,你就明白這點,不容易!”王存業笑了笑:“那有人給你很多東西,你願意不願意認别人當父親啊!”
“我才不要,我隻認爸爸媽媽,還有伯伯!”小孩朗聲說着。
“好啊,記住你今天的話!”王存業摸了摸頭,心裡已有決斷,隻見這決心一下,一種朦胧的聯系,頓時切斷,眼前的孩子和武士頓時模糊一下,命運又有所不一樣。
我這人就是睚眦必報,心兇狹窄,并且以此自豪!
自私也好,鹵莽也好,不懂妥協也罷,對于王存業來說,既黑川慶德下了黑手,無論它有什麼理由,有多大利益,有什麼大局,王存業都不會接受!
遙遠的禦所,黑川慶德臉色一變,不由鐵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