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殿巍峨聳立在青山半山腰,整個宮殿用玄黑耀石鑄就,巍峨古樸,偶爾有隐隐的閃電彌漫,讓人心驚,透着律法的森然。
衆位長老駕風乘雲朝着行事殿趕去。
“成霜師妹,事情鬧到這地步了?我們都不好說話,還是你當面将兩人叫到一處,和解了就算了?”成呂真人對着少女真人說着。
成霜真人得知玄焰與王存業的事,似笑非笑,這時聽了這話,卻說着:“你是刑事殿殿主,這是你的責司,還是請師兄裁決才是。”
這種内門之争,她根本不想沾手,自己又沒有徒弟争奪這門中三甲,又何苦出頭得罪人?
成呂真人默然,長袖一揮,繼續上前。
“師妹,玄焰與玄尚對決的話,你覺得誰的勝算大一些?”就在這時,同樣一向不出頭的成明道人,行到了少女真人身前,用着密聲說着,這種密聲隻在幾尺内,外人卻聽不見。
成霜與成明都是同輩真人,都屬于中間派别,關系親近,許多話都是可以敞開了說,這次同樣沒有避諱。
成霜真人冷笑一聲,沉思片刻出言說:“你也讀過他的資料,玄焰成就鬼仙時,王存業才起步修煉,為着河伯之會而掙紮。”
“玄焰二十年前拜入成平道,拜入成華師兄門下,一直苦修,頗得門中贊譽,玄焰度過風劫時,王存業才是人仙三轉,連到連雲道取道種都沒有,玄焰修持多年,積累已厚,按照常理的話,玄焰勝算大一些。”
“按照常理是這樣,不按照常理呢?”成明真人瞥了前面一眼,問着。
“這玄尚也不簡單。據說十歲修煉,到十五歲成就人仙一轉,這個速度很正常,但以後就一路精進。一年就圓滿人仙,第二年就成就真種,第三年就連連渡過心魔心性和風刀之劫。”
“此人你也見過,現在清光凝聚,根基堅固,這種進展的速度簡直可怖,真的争鬥。勝負很難說,我甚至覺得,這玄尚更能勝出幾分,玄字輩裡,我看隻有玄嵩可以與之争鋒。”
成明道人聽了這話,沉思着,片刻一笑,說着:“但這些實際都沒有用。我成平道人,隻有成就地仙才能受到重視,隻有問鼎神仙。才能超脫出去。”
聽着成明道人的話語,少女不語,許久,才歎息一聲:“是啊……快到了!”
成明道人也不在言語,落了下去。
古樸厚重的殿堂聳立,讓人望之凜然,都落了下去。
刑法殿,有着厚重穹宇,金磚鋪地,本來新春。踏上去更覺得森冷,殿宇深邃,可容百人,其中一人正是玄焰,他側立着右面,走動幾步。兩位道童都是默默立着,不敢言語。
“不過才進門,就敢借着魚幹之事要與我決鬥,難道是受了成謹師伯的令,要打壓下我?”玄焰真人走動了幾步,盯着對面的王存業,心中一哂,想着。
“不過就算你天資再驚才絕豔,與道法和法力都要一步步紮實精研積累,這不是頓悟能成就,哼,在長老面前,必打落顔面才是。”
正想着,就在此時,突一陣雲湧波濤,靈氣快速彌漫,殿内的靈氣都出現了金色,一陣陣波動,又相互影響着。
一下子,玄焰真人就感覺自己面對着旋渦一樣,頓時不由變色:“這至少有好幾位位地仙頂峰的真人到此了!”
普通地仙還罷了,已經圓滿的地仙,會進而領悟大道,這些不同的道韻,共處一室,相互影響時,就有這個異象!
而這時,王存業卻反身看了上去,隻見刑法殿入口處,有一位地仙真人從容踏步而入,這正是成謹真人。
這還不算,成謹真人進來,後面又出現幾位地仙真人,都魚貫而入。
這一瞬間,龜殼一動,噴出一股氣,王存業眸子一亮,隻見成謹真人全身凝聚着一層濃郁的金光,又有着一絲絲青氣,這青氣玄之又玄,莫可名狀,甚至整個大殿的靈氣,都在呼應着他的一呼一吸!
“拜見師傅,拜見諸位師伯師叔!”王存業立刻收回目光,和玄焰同時稽首,心中卻想起了“清”!
地球華夏文明“清”等同“青”所謂的三清,實際上就是青氣所化,這正是老君的本相。
而這個世界,卻是大道之氣所化,成謹真人有着一絲此氣,卻正是突破在望,抵達神仙境界的預兆。
成謹真人抵達,雖是地位第一,卻不肯在刑事殿主座上安坐,在左手第一席坐了,請着老道成呂真人上座,因他是主座。
成呂真人坐了,卻是一陣沉默,道門同有不少矛盾,真正無懈可擊的不足十分之一,這刑事清理就是得罪人的事。
雖自己是地仙,但還是深感不安,定了定神,說着:“你們都是我成平道的弟子,妄動幹戈卻是何意?此事悔改尚可,你們是什麼想法?”
“師伯,弟子有話要講!”玄焰真人一稽首,就說着。
真人面無表情,不做理會,成呂真人微微點頭,說着:“玄焰,你要說什麼?”
玄焰表情恭謹,話語聲音不高,有些暗啞,異常清晰:“師伯說的是,首先,弟子要謝罪,弟子治政心切,卻是用了玄尚師弟的法子。”
說到這裡,他略一頓,有些不勝感慨的樣子:“我們都是成平道的弟子,都是為了道門,有什麼不能相互溝通呢?不想玄尚師弟卻是大怒,約了我決鬥,驚動了師門前輩,真是罪過。”
這話說的漂亮,本是盜别人的法門,但他說來堂皇,話語一轉,反扣了王存業一頂心兇狹窄,挑起内鬥的帽子。
成華真人用欣賞的目光盯着,卻不語言,而上座的成呂真人笑着:“雖是這樣,也有錯誤……玄尚,你有什麼話說呢?”
王存業再稽首,說着:“玄焰師兄所言差矣,國有國法,道有道規,這規矩就是雷池,卻是為了各守本位和本分。”
“别的不說,就是道門大比,就是為了彼此競争,選出人才,如果有人在大比之時,竊人之法,盜人之功,卻說我們道門本是一體,又何必計較,請問各位長老,又怎麼裁決呢?”
成謹真人聞言,微微一笑:“那你當如何?”
“弟子以為,這事性質明擺着,要是拖延下去,亂絲糾纏,難以一一理順,越積越多,才是傷了同門和氣。”
“唯有快刀斬之,按照師門規矩,一決勝負,來分個清楚。”王存業稽首:“這樣大家都不必糾纏,省了内耗。”
成謹真人聞言,對玄焰出言:“我弟子執意這樣,玄焰師侄覺得如何?”
玄焰真人這時,當然退不得,對成謹真人一禮:“既玄尚師弟決意這樣,弟子自是應命,要真的技不如人,我也無話可說!”
成呂真人一掃眼,見着成華真人并不阻止,心中一歎,知道這個師弟深沉,卻也想趁機摸下這王存業的底,于是沉吟片刻,歎着:“你們既都有此意,那就去道場一決高下!”
“弟子遵命!”
“弟子遵命!”
當下兩人都應着,道場并不遠,就在不遠處,地面皆是玄石,玄石上都有着密密麻麻的金色符号,卻是陣法鋪就。
就是地仙在此争鬥,也能護住不使道法威能波及外界。
“啟用陣法!”成呂真人到了,就立刻下達命令,頓時幾個真人應命,一絲絲金光彌漫開來。
“玄尚師弟,請!”玄焰真人朝王存業一稽首,心中卻是冷笑:“你的确天資縱橫,但就可以無視歲月積累?一個尋仙路讓你的自信心這樣膨脹?”
“這次一定要打壓下去,讓整個道門知道,這時還不是你崛起的時候。”想到這裡,法力彌漫而出,空氣微微震動,顯出一片波瀾。
“果名不虛傳。”在場的人都微微點頭,這一顯就知道功底了。
“玄焰師兄,得罪了!”王存業見了,冷冷一笑,踏步進入,隻是一步,整個人影卻一恍惚,又立刻恢複了原樣。
卻是立刻啟用了“回溯藏迹術”和“颠倒天機先天密法”。
這些本是查找對方氣息和隐藏自己的功法,但是運用之妙,在于萬法一心,在這裡使了出來,卻大有奇效。
原本凝神待着的玄焰真人,原本感到的靈覺,混亂不堪,隻覺得眼前一片模糊,而肉眼中的王存業,卻很是清晰,這種别扭頓時使玄焰真人心中一郁悶。
“咦,此子用的颠倒天機先天密法,卻已小圓滿了,難怪能屢次逃脫大難。”少女真人不動聲色,卻是眼睛一亮:“靈覺模糊,連我都有些難辨,玄焰這次要吃虧了。”
真人一出手,就知道禍福根底,上面的成華真人,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鬥法開始!”成呂真人遲疑可下,隻得說着。
“哼,修了點障眼法,也敢擺弄!”玄焰道人也是天資驚人之輩,這時卻定下了心來:“我就以力破巧,這道場不過區區三十丈,看你能障眼幾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