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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事涉禅宗

唐朝工科生 鲨魚禅師 2610 2024-01-31 01:12

  “碰!三萬,聽了!”

  啪的一聲,李德勝順手将桌上一張一筒拿了過來,幹淨利落地靠在了自己的兩張一筒邊上。

  聽牌之後,這位在“菊月登高會”大出風頭的李氏子弟突然冷笑一聲,“操之,蕲州道信禅師至蕲州已十年有餘,如今道場興盛,法音遠布……嘿嘿,去歲崔義玄這無恥之徒,竟然也去禮拜。”

  “二條。”老張摸起來一張牌,又打了出去,象牙的麻将子手感實在是太棒了。聽到李德勝的話,老張眉頭一挑,“道信禅師還算好的,至少他的道場,浮屠們都要下地種糧。李兄又不是沒在河北呆過,當知道北地光景。”

  “便是他有這等器量,才未尋釁于他。”

  李德勝一臉的驕傲。

  老張心說六祖慧能大後年才出生呢,“明鏡本無台”啥的又被老張賣了錢,禅宗能玩的虛頭巴腦玩意兒少了不少。

  你不是四大皆空麼?老子宇宙四大力,幹的你思想和肉體全都空空。強力、弱力、電磁力、萬有引力,我就問你怕不怕,怕不怕?!

  道信禅師是有道高僧不假,他乃禅宗四祖身披紫衣也不假,李皇帝讓他到朝廷效力也的确有這回事,然而對老張來說,哪天禅宗的光頭門敢不事生産專門搞“地産興邦”,那也别怪佛祖“批判的武器”幹不過工科狗“武器的批判”。

  幾萬僧兵也就是幾百輪火炮洗地的事情。

  司馬道信主張“農禅并舉”,這才是老張沒覺得這些本地光頭惡心的事情。同時他在沔州鄂州主持修堤和水利,光頭們也應朝廷征召,派了年輕浮屠前來做事。這個行為比起北地光頭,簡直把老張的好感度刷到爆表。

  以至于李淳風抵達漢陽城之後,老張還專門讓張松白跑了一趟蕲州,跟司馬道信打了聲招呼,說是李道長過來不是為了“伐山破廟”,寬心,一定要寬心。

  “崔義玄五十歲的人,真是丢了武城崔氏的臉。”

  李景仁摸了一張牌,眉頭微皺,說罷,打了出去,“九筒。”

  喝了一口茶,張德哈哈一笑:“你當崔義玄是無緣無故麼?道信是在武德七年北上,入蕲州之後,蕲州學道皆震動,此事我在江陰,也是聽說過的。這世上,但凡能讓七歲孩童也能知曉的事情,必是大事。”

  “哥哥是說禅宗教衆廣布,影響深遠,一州主官施政已然繞不過去?”

  李奉誡随手打了張牌出去,然後問道。

  “舉凡教門,若有門徒廣播一日,必擾世俗秩序。”張德氣定神閑地拿起瓷碟上的酥餅咬了一口,“國事昌盛,佛門亦昌盛,此間道理……”

  老張話止于此,讓李德勝三人聽的抓耳撓腮。然而老張的确是不想跟這三人讨論精神文明建設和物質文明建設的關系。

  頓了頓,他話鋒一轉:“二武滅佛,可以為鑒。”

  說來也是巧,拓跋焘滅佛的金牌打手是妖孽崔浩,而崔浩算是崔義玄的半個祖宗。而隔了才三百年不到,崔義玄就反過來要巴結佛門來治理州縣,真是滑稽。

  拓跋焘故事牌桌上的三人知道的不深,畢竟于當今時人而言,牛逼的隻有李董,然後老董事長。有知識的有内涵有文化的,才會把聖人可汗楊堅加上。

  而宇文邕對佛門開割草無雙的事情,那就熟悉了。主要是楊堅代周的這個周,就是宇文家的北周,這才有後來一系列的中原大戰外加狂霸酷拽。

  李奉誡跟随張德多年,他對宇文邕開無雙的原因也深入的思考過,得出的結論就是一個:财政。

  一如他對眼下天可汗二世對外大殺四方怎麼胡都是清一色的原因也深究過,得出的結論就是――好到爆炸的财政!

  興佛還是興道,這跟宗教力量關系其實不大,落實到最後,至少是中原,其最後一定是中央和地方的博弈。

  歸根究底,中原文明是個早熟的文明,早已脫離了請神上身來開打的時間段。這也是為了老張最喜歡抄襲的那個詩仙老哥,會在詩裡來一筆“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黑格爾吐槽中原文明一直在loop,說中國無曆史,也是如此。

  生産力太落後,生産關系卻前進了,最終就像是高富帥開着拉達去找白富美想要結婚,結果卻隻是一場友誼炮。

  啪啪啪的原因是長得帥,沒結婚的原因是車太矬。

  “哈哈!自摸對對胡!”

  李德勝摸起一張二條,拍桌子上大叫一聲,“給錢給錢!”

  結束了牌局,張德吩咐後廚殺了一隻羊,然後在庭院做起了羊肉串,鍋裡還炖着羊肉羹。

  李郎君一邊吃還一邊問:“操之,難道你真看着禅宗做大?”

  “且由他去。”張德笑了笑,“眼下經略西域,總不能太過苛刻。”

  講白了,西域現在還是萬裡佛國,唐朝對佛門的态度,會影響到外交和政治關系,甚至會讓帶有濃重宗教色彩的商旅放棄東行。

  而對唐人來說,嘴裡隻要念叨一聲“佛祖保佑西域諸國發貨包郵”,就能換來佛國同行的友誼,何樂而不為呢?

  但西域打下來之後,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唉,蕲州僧侶衆多,若是用作勞力,便是大賺一筆啊。”

  李德勝歎息一聲,覺得太特麼可惜了。對李郎君來說,所有非世俗之人以及蠻夷,都是行走的苦力奴工,随時可以拿去填礦井……

  “對了哥哥,下元節可有準備?聽聞沔州河道要做道場,哥哥身兼水部司員外郎,莫非要主持?”

  老張一愣,然後搖搖頭:“下元節還要應付幾個女郎,說來也是巧,倒也有個崔氏女。”

  “嘿嘿,說到崔氏女,俺那兄弟真是無知者無畏,竟是塞了一封拜帖過去。”說着,李德勝從懷裡摸出一封帖子,正是李德獎的拜帖,裡面還蓋了他的私章。

  隻聽李德勝冷笑一聲:“他竟是說若能娶得崔氏女,便同發妻和離……”

  “竟有此事?!”

  李景仁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這是李靖兒子幹出來的事情。

  然而眼前這位可是李客師的兒子,沒必要拿這種事情造假。若帖子是真的,那麼這封拜帖,簡直就是大殺器,弄死李德獎可能不夠,但讓李靖兒子徹底被扔到邊陲做縣令做鎮将,一點問題都沒有。

  唯一麻煩的地方,就在于涉及到崔氏女,可能為了崔氏清譽,要打很久的嘴仗。

  然而老張聽到這個,突然眼睛一亮,笑道:“李兄,這封帖子轉贈于我,如何?”

  “兩萬貫。”

  李德勝撕扯着羊肉串,随意道。

  “好。”

  笑眯眯地拿起酒杯,兩人碰了一下,淺飲辄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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