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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用能

唐朝工科生 鲨魚禅師 3040 2024-01-31 01:12

  “這個梭殼是銅的?”

  “銅的,用鐵的也行,得鑄。銅的做起來容易一些。”

  内廠新研制了一批機子,一種是用來切削,一種是用來縫紉。前者是罐頭廠非常需要的削水果機,主要用來加工頻婆果、桃子、杏子、芒果,這些罐頭在蘇杭地區十分緊俏,哪怕是二次轉手,出口到扶桑諸國,賺頭也是極大。

  後者是腳踏式縫紉機,精緻程度差了些,飛輪、機體都是鑄鐵,皮帶傳動,在這個年代,絕對是成衣生産的“神兵利器”。

  整套縫紉機的生産難點并不在機械結構本身,而是一枚小小的……縫衣針。

  盡管低碳鋼拉伸加工之後,滲碳、淬火一套流程下來,就能生産不錯的手工縫衣針,但想要生産腳踏式縫紉機的縫衣針,難度不小。

  一枚縫衣針,制約了内廠整整兩年,兩年前内廠還就是個雛形,但專門針對生産工具進行升級的單位是有了的。

  “産量能有多少?”

  “一個月二三十台吧,這還要停掉兩個車間,專門抽調技工。”

  “先拿十台出來,給洛陽宮送去。”

  給洛陽宮當然不是送給李董的,李董要個屁的縫紉機,他要的是砍刀、闆甲還有轟轟轟。

  大唐帝國有限責任公司這家夫妻店,小看誰也不能小看老闆娘啊。想當年,要不是老張執念深沉,怕不是就着了老闆娘的道。

  上公主這個事情他願意幹,尚公主是萬萬不行的。

  “使君,這物事貴的厲害,真有人買?”

  “你們不是研究市場的,操這個心作甚?有人就願意二十貫三十貫買一台回去也說不準呢?”

  “說來也是,我家嫂嫂,聽說了這物事,便想買一台回去,做個縫縫補補的鋪面也是不虧。她那坊裡,得有三四千人住着。一人收兩文錢,這也得六七八貫,勤着點,兩年就回本了。”

  “那本府以後是不是得宣揚宣揚,娶個婆娘連縫紉機都沒有,這漢子要來作甚?”

  “呃……”

  内廠的技術狗被噎了一句,半晌,他才道:“這樣也好,男子也求上進一些。俺家兄長如今就琢磨着,弄個上發條的鐘擺在家裡,要不是懷表太貴,他還想弄塊表呢。”

  “哈……你那哥哥,怕不是還想要輛自行車。”

  老張吐了個槽,内廠的技術狗一臉懵逼:“自行車?要來作甚?他是船夥兒,車那麼貴,又無甚用場。”

  見他一本正經琢磨的樣子,老張也是露出個笑容:“還是想琢磨縫紉機,然後自己也趕緊結婚吧。”

  “内廠這麼多同志,我結婚幹甚麼?”

  “……”

  用怪異的眼神打量着這條技術狗,老張語重心長地勸慰道:“成家、立業,人之常情,結了婚,别人才會覺得你有擔當啊。”

  “可我也不想升官啊,我就想做機器。”

  “……”

  你特麼是不是還想做個機械娃娃出來?!

  離開内廠的時候,老張給秘書下了通知,嚴令府内官吏,一律有斷袖之癖、龍陽之好。

  防微杜漸嘛。

  否則長此以往,技術狗全靠同僚安撫寂寞的心靈,最後還不得靠同僚安撫寂寞的肉體?這還得了?!

  好不容易攢出來這麼多工科狗,結果因為搞基好爽而絕種,他上哪兒哭去?

  再說了,往後有人來内廠學習先進的科學技術,結果一開門就聽到“oh~yeah~”“boy~next~door”,那傳播的技術跟科學就不太搭界,這是社會學倫理學生物學應該研究的方向。

  “張郎,聽說内廠新出了一種機械,縫線極快?”

  回到府中休息,李麗質閃着一雙大眼睛,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怎麼?難不成你還想要一台?”

  “可以要兩台麼?”

  李麗質柔聲問道。

  “麗娘要來做什麼?”

  “想給園裡的小童做些衣衫,我想自己做來着。另外多要一台,我想寄給阿娘。”

  “……”

  沉默了一下,老張笑了笑:“我已經命人入貢洛陽十台縫紉機。”

  “真哒!”

  李麗質驚喜地叫了一聲,一把握住張德的手,“多謝張郎。”

  “想回洛陽看看麼?”

  “不了。”

  搖搖頭,李麗質明眸微動,相當的平靜,“如今洛陽震蕩,我若回去,怕不是徒增煩惱。”

  冰雪聰明四個字,當得起啊。

  “待叔父赴任‘湖北’,我便擇日前往京城,你若願意,同去就是。”

  “阿耶還在鴨綠水,不若等回轉京城,再一同去吧。”

  “也好,橫豎也要面聖述職。”

  張德說的平靜,隔間正在整理文檔的幾個“秘書”卻是眼神複雜,武順更是偷偷地打望了一下這邊,然後和崔珏對視一眼,便繼續低頭做事。

  如今老張也是不怕前往洛陽的,換成楊廣,他肯定是怕的,那就是個神經病。但李董卻不一樣,弄死他老張爽是爽了,可是賬一算血虧,那弄死了作甚?不管近期收益還是長遠期望,有老張貓在武漢和沒有老張在武漢,那就是兩回事。

  說到底,工科狗對神仙皇帝實在是無感,多少也是讓李董感覺欣慰又感覺不爽。社稷神器在土狗眼裡這麼不上檔次,這如何不讓視之如珍寶的一代帝王渾身難受?

  但江南土狗總算是要比武漢狗窩的其它土狗要合心意的多,别的土狗,稍微有點念想的,誰不是撺掇着搞個大新聞,也來混個“幾百年風流”或者“潑天的富貴”?

  隻是武漢狗窩的土狗們長期以來都“受限”于老張的“指點”,這導緻他們無法想象脫離老張之後“獨走”代價。

  萬一“獨走”之後就是萬劫不複,殺它們的,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紅燒狗肉、脆皮狗肉、白灼狗肉……真香。

  “偏是對公主要好一些麼?”

  崔珏小聲地嘀咕着,一旁正在撰寫公文的李月頓時嘟着嘴,看着崔明月很是不滿:“我也是公主啊。”

  “那能一樣嗎?”

  翻了個銷魂的小白眼,崔珏的語氣讓李月聽得想哭。

  “好了好了,何必拿他置氣?偏是自己難受。”

  給一份文件蓋了章,武二娘子搖着頭,一邊做事一邊道,“這屋子裡的公主,各有各的用法,莫要想太多。”

  “我還能怎麼用?”

  李月一臉的憂郁,當年在洛陽,好歹還是“才女”呢。當然了,李月也是很清楚,離開了張德,她和姑姑李葭的“才女”含金量,低的簡直令人發指。

  到如今,别說文章了,公文倒是寫的賊溜。

  “你說還能怎麼用?晚上爬過去不就知道了?”

  武媚娘大大咧咧無所謂地回了一句。

  “呸,二娘子怎地沒羞!”

  “羞羞羞,羞有甚麼用場?你再不爬的勤快點,甚麼年月再琢磨生兒育女?”

  武媚娘白了李月一眼,然後愣了一下,“這江西總督府的公文,怎麼也帶回來了?回執誰來寫?是借調‘圍圩造田’精幹吏員的。”

  “不是剛借了一批去‘湖南’嗎?昨天才把告身調過去,總督府外聘幕僚的信箋還在檔案室放着呢。”

  “要多少人?”

  “定額兩百,總督府出錢糧貼補。”

  “兩百?那直接發回執吧,從鹹甯市調撥。”

  “不用跟阿郎說一聲嗎?”

  “兩百五十人是個标準,低于這個數,就不用跟他說。”

  “噢……”

  外頭,老張整個人癱在躺椅中,椅子後面,李麗質正給他按摩着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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