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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對謀(二)

三國之帝臨天下 蒼山淚 4679 2024-01-31 01:12

  “啊?”就這樣,朱靈愣愣地望着賈诩一行人跨上戰馬奔遠了。

  這……策馬疾奔數十裡親自前來,就隻是為了這麼一個問題?朱靈顯然有些不能理解。

  軍師,到底想做什麼呢?

  “棄子,棄子!果然不出我所料,偷渡下遊,隻是掩人耳目,為迷惑我軍罷了!

  果然當真本着強渡黃河,立下營寨的目的而來,此軍将士定會随身攜帶幹糧……就此可見,此路兵馬僅僅是為擾亂我等視線,叫我等以為他欲強渡下遊罷了……既然如此,那龐統心中之目标仍是黃河中遊、我軍主營所在之處!

  不過……他要如何渡河呢?難道當真這般膽大妄為,欲在我等眼皮底下搭建浮橋?

  我軍隻需一通火箭,那橋豈能複存?

  由此可見,他必定是欲在我等放松防守薄弱之時動手……防守薄弱,便隻有在夜間……可是短短一夜,如何能搭起一座供兵馬通過的浮橋?黃河可不比颍水啊……短短一夜,恐怕不夠吧?”

  望着寬廣的河面,賈诩長長歎了口氣。

  無奈……無奈……

  若是不兵力懸殊太差,主公現在正值關鍵時期,真想一把毒坑殺!

  “軍師,你已在此地看了足足兩個時辰了,你看都快日落了……”指着西下的落曰,賈诩身邊的許褚面色古怪說道。

  也是,在黃河邊上愣神站了兩三個時辰,不說話,也不是做些什麼,隻是茫然地望着河面,任誰都會在心中暗暗嘀咕。

  而且想許褚這種有多動症,不說幾句話心中不舒服的人來說,簡直是一種煎熬。

  “是麼,已過了兩個時辰麼?”負背雙手,賈诩長長歎了口氣,搖頭說道:“可是我心中還有一事想不通……”

  想不通那人如何能在一夜之間搭建一座浮橋……

  賈诩心中暗暗說道。

  “什麼事軍師想不通?”許褚下意識問了一句,猶豫一下,遲疑問道:“若是軍師不嫌棄末将愚笨,末将……末将……”

  “呵呵,許将軍莫非是想幫在下解決難題?”賈诩輕笑道。

  “豈敢豈敢……”許褚抓抓腦袋,傻笑說道:“軍師智計超群,若是連軍師都想不明白,末将如何敢誇口?隻是末将認為,若是軍師心中有事,不妨與末将等說說,或許說着說着軍師便能想出妙計也說不定呢……”

  “呵呵……”賈诩啞然失笑,搖搖頭笑着說道:“世間豈有如此荒誕之事?”

  “嘿嘿!”許褚面色有些尴尬,撓撓頭傻笑道:“其實末将隻是想聽聽,究竟是何等難題叫軍師如此傷神……”

  “你呀!”賈诩搖頭一笑,點點頭說道,“也罷,諸位都是主公心腹之人,在下即便是對你等說亦是無妨,許将軍,袁紹帳下,有一位謀士……”

  “才一個謀士啊?”許褚不以為然,撇撇嘴說道,“我主公麾下,可是有軍師,白紙墨,徐大人,陳大人,對了……還有魯大人……”

  “呵呵……”賈诩聽罷大笑,稍稍消去了心中幾許陰霾,樂呵呵說道:“許将軍誤會了,在下是說,袁紹帳下衆謀士中,有一人,怕是不簡單!”

  “誰?”許褚沉聲喝道,揚了揚手中的大刀:“日後陣上見到,待俺砍了那厮,給軍師出氣!”

  聞言,賈诩輕笑一聲,暗道許褚憨厚,搖搖頭說道:“我不識此人,但主公确是識得此人,看此人所用之計謀,必為重謀而且乃在袁紹帳下受到重用……許将軍可曾見到對岸有不少袁軍四處砍伐林木?”

  “唔,都好幾日了……”許褚點點頭,笑着說道:“難道袁紹還想在我等眼皮底下将浮橋搭建起來不成?待敵立于浮橋之上,我軍隻需一通火箭,便可叫他數日之功毀于一旦,這個……叫什麼兵半……半……”

  “兵半渡而擊之!呵呵,許将軍亦通兵法耶,真乃主公洪福!”賈诩笑着接口說道。

  “嘿嘿……”許褚撓撓頭,憨憨說道:“白紙墨曾說,若是要為統帥,便要習兵法,否則隻能做先鋒,可是我許褚字都認不全幾個,如何習兵法?嘿嘿,還是做先鋒吧!軍師啊,你就喚我仲康吧,主公曾說,諸位先生道出兇中一策,便可抵十萬兵啊!”

  “哈哈!!!好!好!”聽到許褚這般說,賈诩發自内心的笑了笑:“仲康真乃妙人,既然如此,你也莫要在喚我軍師,喚我文和便可!”

  “這可不行……”許褚連忙搖搖頭,連聲說道:“俺隻不過是一武夫,焉能如此?還是喚軍師的好……”

  “仲康此言可不妥,為何我可以喚你表字,你便喚我不得呢?”賈诩微笑着勸說道,隻是不管他如何勸,許褚隻是一個勁地搖頭,賈诩心中無奈一笑,也就随他去了。

  簡略地将自己心中所想與許褚等在場諸人說了一遍,賈诩這才笑着對許褚揶揄說道,“仲康可有對策?”

  “嘿嘿,軍師都不曾有,末将愚笨之人,豈能想得出來?”許褚撓了撓腦袋笑了笑。

  “你呀你呀!”賈诩微微一笑,随即歎了口氣,又忘了一眼黃河說道:“走吧,我等歸營!”

  “是!”許褚報拳應了一聲,望了一眼對岸,嘀咕說道:“說起來那袁紹那真傻,将大營附近的林木都砍伐了,他大營動靜,我軍不就一目了然了麼?”

  “唔?”走了幾步的賈诩停住腳步,轉頭望向對岸,口中說道:“袁軍還在砍伐林木麼?”

  “是啊,軍師你看!”說着,許褚遙遙指着一處說道:“這袁軍也不知搞什麼花樣,砍了兩日的林木,浮橋卻隻是建了一個頭,這也太慢了吧……”

  聞言,隻見賈诩凝神望着對岸,默然不語。

  撇撇嘴,許褚嘲笑說道:“依我看,若是按這樣的建造速度,再過十日袁紹亦搭不起浮橋!還百萬之衆,我覺得,隻有數千人吧……哈哈哈!!!”

  “仲康……”望着對岸遠處袁紹主營,賈诩凝神問道:“當真是砍伐了兩曰林木麼?”

  “是啊!”許褚重重地點點頭,肯定說道:“這是朱靈說的,他每如出營巡視黃河,都能聽到對岸的傳來砍樹時發出伐木的聲響,連夜裡都有……”

  “夜裡都有?”賈诩心下一凜,暗暗說道,夜裡都有?若是果真如此的話,恐怕袁紹是曰夜趕工……趕工什麼?偷偷建造浮橋!

  不對,若是建造浮橋的話,此地一片空曠,除非是藏在營内,否則斷然會叫我等看到;然而若是藏于營内,趁夜色之際搬于河道,來回恐怕亦不止數個時辰,萬一被我軍巡邏的将士看到,此計便功虧一篑……我心中有種感覺,此人計謀不會如此之淺……雖不知你欲用何種方法搭建浮橋,然而我卻明白你之目的,你欲趁夜一鼓作氣拿下我軍主營,一戰功成!

  如此,我亦可以用計!

  想到此處,賈诩嘴角微微揚起一絲笑容,心中暗道:“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就這般,黑沉沉的夜,仿佛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

  轉眼幾個時辰之後,幾乎是入夜子時,便是龐統所說三曰期限之最後一日……

  随着時間的逼近,袁紹心中卻是越來越懷疑,早在入夜時分,他便叫人前去黃河查探,得到回報說,河中根本就沒有浮橋,再問營内衆将,亦是不知此事。

  莫非是龐士元信口開河,胡言亂語?

  “該死,他好大膽子!”袁紹皺眉低聲罵了一句。

  “唔?”袁紹近身護衛聽到主公開口,疑惑問道,“主公所言何人?”

  “就是……”說了半句,袁紹突然收口,心中暗暗懷疑道,莫非是士元用此事探我?探我之氣量?

  “此子有些狂妄過甚了吧!”袁紹喃喃嘀咕一句。

  “狂妄?主公所言何人?”袁紹護衛抱拳說道:“若是有人敢對主公無禮,末将當即便去将那人擒拿,叫主公發落,主公,此人是誰?”

  那護衛本是表忠心,若是換做往日的袁紹,早早便令他将龐統拿來詢問了,隻不過現在乃關鍵時刻,此人所展現出來的智謀跟不是許攸能夠抵擋的……

  “咳,此事你無須多問,我自會處置,反正還不到子時,我稍稍歇息一下……”袁紹尴尬的咳嗽一聲,緩緩說道。

  “子時?”那護衛詫異地望了眼袁紹,疑惑問道,“主公,離子時僅有半個時辰不到了……”

  “那不是還有半個時辰麼?”袁紹皺眉低喝一句,頓時吓得那護衛不敢再回話。

  莫非當真是龐統計窮?诓騙于我?

  想要在我這裡博一下名聲再另投他處?

  不不不,既然說了要信任他,便要做到,劉平都能信任魯肅将碩大的一座許昌城都交給他,,我袁本初豈會不如他?劉平之傲氣,可在龐士元之上啊!

  我深信,龐士元,斷然不……不會負我!袁紹暗暗道。

  想着想着,袁紹就在帳内榻上睡着了,随後,在朦朦胧胧之間,他卻感覺有人在叫他……“主公,主公……”

  “唔?”緩緩睜開有些疲憊的雙眼,袁紹卻是望見龐統微笑着站在自己榻前。

  “哦,士元你來了,我方才一直在找你……如此夜深,你不歸你帳内歇息,跑我這做什麼……”還未徹底醒過來的袁紹迷迷糊糊說道。

  “在下引主公過河呀!”龐統笑着說道。

  “過河?過什麼河……唔?!”袁紹雙目猛地一睜,起身一把抓住龐統手臂,驚聲說道,“士元方才說渡河,可是……可是我等眼前這條?”

  “還能有那條?”龐統拱手微笑說道。

  “浮橋搭好了?”袁紹皺眉問道。

  “主公以為呢?”

  “我不知!”袁紹冷哼一聲,望着龐統說道:“入夜前我才派人前去看過,河面之浮橋不過一舟之長,如何能渡河?你可莫要戲弄于我!”

  “那在下鬥膽,請主公親自前去看看!”龐統笑着說道。

  狐疑地望了龐統半響,見他神色自若,袁紹猛地站起,扯過榻邊铠甲,沉聲說道,“走!”

  然而當袁紹滿懷期望,疾步走到黃河邊一望時,面色頓時沉了下來。

  “士元……你所言的浮橋呢?”回頭望了一眼龐統,袁紹深深吸了口氣,勉強按下心中的怒氣,沉聲說道,“三曰之前,你言此時此刻,便可叫我渡過黃河,然而如今……若是在劉軍監視之下,你無法按期竣工,我可以體諒;然而若是你存心戲弄,我卻是饒不得你……罷了,你去正南處領三十軍棍,如若有下次,定斬不赦!”

  “呵呵,主公是真善主!”龐統哈哈一笑,拱手說道,“在下謝過主公,不過,這三十軍棍還是留着吧,主公且看着,浮橋,片刻便成!”最後一句,斬釘截鐵。

  “……”袁紹愣住了,聽着龐統那斬釘截鐵的話,他下意識地選擇相信,可是一轉念之間,又暗罵自己愚蠢。

  怎麼可能在片刻之間便搭成一座浮橋?難道此橋還能從天上掉下來不成?愚蠢!

  袁紹正要說話,忽然遠處跑來一人,他定睛一看,見是自己外甥高幹,頓時皺眉喚道,“元才,你……你不在顔良大營之中,跑來此處作何?”

  “舅父,我來軍師處交令啊!”高幹納悶說道。

  “交……交令?”袁紹發覺自己越來越弄不清狀況了。

  “高将軍,”微微一笑,龐統對高幹一拱手,輕聲說道,“在下所托之事……”

  “軍師放心,軍師所令之事,末将已悉數辦妥,是故末将匹馬急奔,趕來報之軍師,想來也快到了!”高幹抱拳恭敬說道。

  “好!”龐統撫掌叫好,轉身對袁紹說道,“主公,浮橋來了!”

  這……莫非這浮橋還真能從天上掉下來?袁紹傻眼了。

  細細聽着四周動靜半響,龐統忽然面容一正,伸手指着一處說道,“主公,來了!”

  “唔?”袁紹下意識望向天際。

  “主……主公?”愕然望着袁紹擡頭望着天,龐統右手指着黃河上遊有些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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