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貫錢就想買我的羊?别開玩笑了!”走近之後,便隻聽到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響了起來。
與此同時,亦是有着另一個沉悶的聲音在呂野和祢衡兩人耳邊響起。
“二十貫錢還不夠,你這羊是有多金貴?”
“我這羊當然金貴啊!二十貫?二十貫給你都是看得起你!”于是之前那個清脆的聲音,這個時候就開始變得有些尖利了起來。
“我不過隻是摸了一下,誰能想到……。”這聲音也顯得有些更加的郁悶了。
“怎的?我這羊本來在這裡好好的,怎麼被你一摸就變成這個樣子了?二十貫,我這羊若是拿到市場上去買,可不是二十貫能夠包圓的!”
“可是……。”
“給錢!哪有什麼可是!”女聲斬釘截鐵。
而接下來的對話,更是讓呂野覺得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這不是訛詐呢麼!
于是不由得轉頭望向了身邊的祢衡和許遠,隻不過在這兩個人的身上呂野并沒有看到自己預料之中的那番場景。
祢衡臉上依然是那副苦大仇深的樣子,看上去就讓人不停地皺眉。
“怎麼你們邺城地界,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祢衡轉過頭去,看向了一邊的許遠。
許遠乍一聽到祢衡這句話,反而是有些懵的:“啊?”
“現在還沒有看出來嗎?明顯是那個少女遭遇了不公平的待遇啊!”祢衡痛心疾首。
那邊的交涉還在繼續,依然不斷的有些聲音傳到呂野祢衡一行人的耳邊。
“嗚嗚,我家就我一個人,家裡就這頭羊和我相依為命……誰能料到……能料到……今天它會死在這裡……。”那少女本事了得,說落淚就落淚,一句不帶開玩笑。
與少女對話那人顯然就沒有這樣的本事了,被少女這番動作搞得焦頭爛額。
身邊的夥伴這個時候也是不勝其煩:“行了行了,趕緊把這事了了,不要再耽擱時間……。”
那邊的反應還沒怎麼呢,這邊祢衡卻是突然下馬,随後一個箭步上前:“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惹了事就想走?”
一邊的呂野這個時候人都傻了,心想祢衡這又是玩的哪一出啊!
許遠的臉上更是有些茫然。
随後的眼神便落到了之前就在此的幾人身上,這個時候臉上才有着仿佛知道了什麼一樣的神色浮現了出來。
事情,好像不是特别的複雜。
此前在這裡發生争執的,也不過隻是寥寥三四人,一女三男。
女人年紀不大,約摸着十七八歲的樣子,身上穿着不算很厚的毛衫,一雙明亮的眼睛之中全是快要溢滿落下來的淚水。看上去楚楚可憐。
而在她身邊的不遠處,站着的兩三個人這個時候臉上亦是帶着有些尴尬的笑容,或許還有着幾分不知所措。
這幾人不是邺城本地人,乃是外地過來邺城這邊購置東西的,卻沒有想到會遇上這樣的事情。
“我們已經給錢了!”對于這些商人而言,他們的地位并不高。
而跑商途中,時間和效率對于他們而言就是最重要的事情,實在不想耽誤時間了。
祢衡卻是一聲冷笑:“你們想的倒好,這羊與人家相依為命那麼多年區區二十貫就想打發了?未免想的也太好了些吧?”
“她都同意了!”這商人年紀不過也是二十歲的樣子,看上去甚至還有些青澀,顯然也是第一次經曆這樣的事情。
祢衡不依不饒:“她同意有什麼用,這件事情要是依我看,少不得要上一次衙門了!”
祢衡好歹是在舞陽縣當過一段時間的縣令,這個時候說起話來身上也是不由自主的有股威嚴感。
而随後趕來的史渙等護衛,更是讓這些人對祢衡身份的判斷有些拿不定主意。
而一邊的碰瓷少女,這個時候更是臉都綠了,心裡破口大罵祢衡壞了她的好事。
正如呂野所料,這個少女确實是在故意找事。
但是呂野之前可不打算插手這樣一件事情,這姑娘顯然是個有本事的角色,就憑她挑人下菜這一件,便已經算是了不得了。
可呂野怎麼也想不到祢衡會突然上前,而且看着模樣,似乎是要搞點什麼事情出來的。
“啊?上衙門?”那幾個商人的反應卻是大大的不妙。
“不行不行,不能上衙門的!”商人臉上滿是焦急。
這年頭商人地位可不高,士農工商依次排名下來,商人可是排在最後的。
上了衙門,本來就對他們不利的事情豈不是要變的更加不利?
這樣的事情絕不是他們想要去看到的。
“是啊是啊,不用上衙門,不用上衙門的!”就連一邊的少女,這個時候也是忙不疊的點頭,表示完全沒有必要。
呂野對于少女的反應心知肚明,以至于嘴角甚至都不由得帶上了笑意。
開什麼玩笑,在這樣一個年代,敢于當街訛詐已經算是一個十分了不起的大突破了,還指望他們去官府對峙,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别說這些本來就心虛的家夥,就算是真正奉公守法之人,面對這樣的事情也免不了肯定會有一絲害怕。
“不行,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能夠不去衙門?姑娘你是擔心不會得到秉公處理嗎?放心吧,有我在呢!今日一定讓這幾人付出代價!”祢衡義正嚴辭。
那幾個商人這個時候連插話的資格都沒有,心裡于是就變得更加的惴惴不安。
“你叫什麼名字,放心吧,我今天一定為你主持公道!”祢衡道。
一邊的許遠都有些傻,心想這劇本是不是哪裡不對啊,你祢衡,一個許都城來的使團主使,哪裡有這種自信過來管我們邺城的事情?
然而還沒等許遠反應過來,祢衡臉上便帶着哀你不幸恨你不争的眼神看着許遠。
“你們這樣不行啊,怎麼你們邺城對自己治下的百姓這麼不關心?”
許遠這下臉上的驚谔更是無從掩飾,内心更是崩潰。
這是在說啥呀,你一個許都城過來的人,怎麼就管起我來了……。
而另一邊,那姑娘更是滿臉的驚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