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和魔王确實是最後到來的客人,當他們進入宴會場地時,這裡已經坐滿了人。
這裡的賓客多達數十人,卻隻有幾位是他們熟悉的大商人,商隊的那些小商人顯然還沒有資格參加宴會。
而其他那些生面孔看起來卻也不大像是古麻人,身上總有些不同的變異特征。
“這些都是最近路過我們這裡的客人。”阿克這麼解釋着。
他領着精靈和魔王到了靠近主位的一張矮桌邊入座,而伊維斯塔爾和兩個小惡魔女仆都被安排在了他們身後的位置。
卡琳和柯露娜看向精靈,見他點頭,才和魅魔一起入座。
就此宣布宴會開始。
“為了招待各位,我的哥哥,阿比族長特意命令我挑選了一頭最好的駱駝,親手宰殺,作為今晚的主菜,大家一定要好好品嘗。”
正說着,一頭烤的金黃的駱駝被擡了上來,擺在大廳的中間,由仆從當着所有人的面,片成小片送到客人的桌子上。
巨大的烤駱駝裡面還塞了整頭的羊和雞,最中心還有兩顆雞蛋,一物套着一物,剝開一層就有另一層驚喜。
那兩顆雞蛋最終被阿克親自送到了魔王和精靈的面前。
“這考駱駝裡的雞蛋隻送給最珍貴的客人,請品嘗。”
雖然之前已經吃飽了,但主人都這麼熱情了,精靈還是賞臉的吃掉了那顆個頭不大的雞蛋。
見他動了,魔王也把另一顆蛋吃了。
在看到他們吃掉雞蛋以後,阿克臉上的笑意更濃,又招來樣貌姣好的女仆為大家倒酒。
這時,烤駱駝也分割完畢,有舞娘從大廳之外扭着腰踩着樂聲魚貫而入,開始了表演。
之前精靈曾從記憶水晶裡看到過相似的場景。
不過不同于那次的宴會中幾乎是不·着·寸·縷隻披了半透明薄紗的舞娘,眼前的這些舞娘穿着堪堪過住半個兇腔渾圓的裹兇和一邊開了高叉的曳地長裙,全身挂滿金光閃閃的飾品,随着她們的扭動在燭火下烨烨生輝,平坦纖細的小腹完□□·露,裙擺飛舞間修長的美腿若隐若現。
賓客們的眼睛都被那一閃而過的裙下風光,身邊女仆奉上的美酒來者不拒。
精靈也有一點小激動,不過他想到了上次的情況,看了眼魔王,見他正雙目深沉的看着自己,就收回了目光,裝作對桌子上的花紋極為感興趣,桌子下一隻手卻偷偷的往魔王那邊探,尋找到對方的手。
才碰到就被對方緊緊抓住,從手心傳來的溫度立刻就讓精靈忘記那些舞娘了。
兩個非人類就怎麼表面正經,私底下輕輕我我的玩起了手指遊戲。
他們的身邊原本同樣有女仆服侍,卻被兩個小惡魔女仆趕走了,這會兒卡琳和柯露娜正一左一右的跪坐在他們身邊,手裡執着酒壺,為他們倒酒。
兩位主子的那些小動作自然沒有逃過她們的眼睛,但小惡魔們都隻當沒看見,反而饒有興趣的看着舞蹈,心裡覺得這樣的舞裙似乎也蠻好看的,回頭可以請蘿拉幫忙做一套,以後跳給心儀的魔物看效果一定很棒。
伊維斯塔爾同樣在看舞蹈,但他同時還在以極為隐蔽的打量着宴會裡的其他人。
他可以看出,那些陌生的人類裡有一部分确實是商人,但也有一些,身上的氣息不對。
商人向來和氣生财,就算品性不好,也不會滿身煞氣牙都壓不住,那樣的人要是去做生意,鐵定沒人敢同他們打交道。
把那些還不知道自己已經露出破綻的人類都記在心裡,魅魔喝了一杯酒,心裡嗤笑着,這樣低級的迷藥也敢用到他們身上,真是不知死活。
他隻喝了一口,就發現酒水中被摻了東西,憑感覺應該是種迷藥,而且是一種屬于發揮速度慢,不容易被發現的迷藥。
隻要仔細注意一下全場,就會發現那些身上氣息不對的人類大多都沒有喝酒,而是一副迷醉在美·色中的樣子看着表演,就是有的喝,恐怕也和他們喝的不一樣。
而主位上的阿克,也總是在不經意間,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看着在場賓客的時候,眼睛裡的貪婪也毫不掩飾。
而其他的客人顯然是真的被美·色·誘·惑,注意力都在場中·央的舞娘身上,一點都沒注意到這些。
真是無聊,魅魔無趣的收回目光都能猜到之後的事情發展了。
無非就是把人弄昏然後搜刮财務,至于之後他們這些人不是被殺就是被賣,而沒有到場的其他人那裡,估計也有人去清理,像是用主人好客的名義送些酒水食物過去,把他們迷倒了。
之後的事情發展也确實如此,不過魅魔唯一沒猜中的,就是他們下的藥的效果不是迷倒他們,而是讓他們保持清醒的同時,全身無力。
很快就有客人發現了這點,身體突然變得虛弱無力,連手指頭都擡不起來,整個人砰地一聲軟倒在座位上,隻剩下一張嘴還能說話。
“啊,我怎麼突然動不了?”
“我也是!”
“老天,他們一定是下藥了。”
滿場的客人倒了三分之二,精靈完全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适,但身邊的魔王卻一使力把他拉進懷裡,做出一副無力跌倒的樣子。
精靈不太滿意,卻隻能配合,倒在他的大腿上裝作中招的樣子。
見該倒的人都倒下了,阿克大笑的揮了揮手,那些舞娘和女仆都退了出去,一些手持武器的男人走了進來,和那些并沒有喝酒的人一起包圍了整個宴會廳。
這一下,誰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可就是傻了。
“阿克,你想幹什麼!”一個看起來很有些頭臉的男人坐在魔王對面的位置,不能動,隻能用怒氣沖沖的聲音質問着阿克。
“這不是很明顯嗎,自然是搶劫啊。”這個古麻人完全褪去了之前的熱情友善,一張還算俊朗的臉上露出兇惡之色。
“你,你,你這樣做你哥哥知道嗎?!”質問的男人估計和古麻族的族長有些交情,完全不敢相信對方連自己都會動手。
“我哥哥?他當然知道。”阿克漫不經心的道:“在我送他去見死亡之神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這話一出,大家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好吧,看來對方不僅是對他們這些過客動手,而且連自己的親人也沒有放過。
“啰嗦這麼多做什麼,快點動手,我還想早點休息呢。”從外面進來的男人中,一個頭目樣的人用手裡的彎刀敲了敲桌面,滿臉不耐煩:“快點把他們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搜出來,你不是說這裡面還有人擁有魔法道具嗎?那可是最值錢的,絕對不能少了。”
這人赤着的胳膊上肌肉如拳頭般一鼓一鼓的,在火光下油亮油亮的。
他還長着一張标準的壞人臉滿臉橫肉配着絡腮胡,臉上有一條蜈蚣樣的疤痕從眼角劃到鼻翼,猙獰可怕,他的嗓門更是吓人,精靈聽的耳朵都疼了。
他一出聲,立刻就吸引了賓客們的注意力,很快就有人認出了他。
“是刀疤胡巴塞爾,他們是沙盜!”
完蛋了。
“刀疤胡巴塞爾”和“沙盜”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青了。
常年在這條路上走的人可都知道刀疤胡巴塞爾和他的手下們不僅會搶走所有值錢的東西,他們連人都不會放過。
他們或許會把女人和孩子賣掉,但成年男人卻全都會被殺死。
今天他們恐怕是沒有命活着離開了。
心裡一陣絕望,那邊巴塞爾已經指揮手下開始搜刮戰利品了。
而他自己,則親自走到了塞姆等人的身邊,蹲下:“這幾個就是賣給你魔法道具的人?你确定他們身上還有好貨?”
“确定。”阿克也走了過來,一把側抓起塞姆胖乎乎的手,那上面戴了好幾個戒指:“他們還以為自己藏得好呢,我隻看一眼,就知道這些人身上一定還有好東西,你看,這不就是了。”
塞姆左手的大拇指上戴着一枚鑲嵌着米粒大小的藍寶石的戒指,那造型精緻優雅,一看就是枚女戒。
“我們的大商人塞姆一向喜歡的是大顆的寶石和金子,這種銀色的藍寶石戒指怎麼看也不是你會喜歡的樣式啊。”
阿克顯然和塞姆有些交情,連他的喜好都摸得一清二楚。
不過也是,隻看他其他手指上的戒指,鑲嵌着大顆寶石的金戒指,和這枚女戒完全不一樣。
阿克繼續道:“而且,我在詢問他是否有其他的魔法道具的時候,他下意識的摸了摸這個戒指。”
“他賣給我的是紅色的寶石戒指,那是一枚火系的魔法戒指,藍色的寶石,這應該是水系的吧?”
阿克說着自己的猜測,然後不意外的看到塞姆瞪大的眼睛。
“看來我猜對了呢。”
巴塞爾聽了,也是一陣興奮:“水系的魔法道具可比其他的更值錢啊,今天真是發大财了。”
塞姆全身發抖的看着兩個惡魔圍在自己的面前,他下意識的轉動眼睛,想要尋求幫助,但大家都和他一樣不能動了,還有誰能救他呢?
塞姆本來是坐在和魔王有一桌之隔的地方的,他這一轉眼珠子,正好看到了一身黑的魔王和倒在他懷裡的精靈。
而且因為隔壁桌的客人藥效發作時正在調戲女仆,女仆一跑,他就倒在了地上,這讓塞姆的目光正好透過精靈身前桌子和後面小惡魔女仆之間的縫隙,看到魔王正把手放在精靈壓在他大腿上的腦袋,輕輕撫摸着。
撫摸?他能動!
塞姆頓時眼睛冒出希望的光芒,也顧不得其他,朝着那邊喊道:“陛下,請救救我!”
他這一吼可謂是驚動全場,魔王的手都被他喊的停止了動作,精靈差點驚得直接坐起來,剩下的三個魔物也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塞姆。
而阿克和巴塞爾的注意力也立刻轉移了過去。
“對了對了,這裡還有個大肥羊呢,他們的那頂紗轎可真是奢華,一千多顆的黑珍珠,不知道能賣多少錢。”
“我還在想,哪裡的貴族能這麼奢侈的用那麼多的黑珍珠做轎子上的裝飾。”
“原來不是大人,而是陛下啊。”
阿克露出一個燦然的笑容,卻猶如從地獄中爬出的噬人惡鬼。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果然聰明,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233333
今天要去吃喜酒,就不和大家啰嗦了,大家晚上見~~~記得把花花和營養液留給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