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再次進京
康熙還來不及慶幸沒傷到要害,就被潑了一盆冷水。
箭上抹毒是很正常的現象,但要想解毒那卻是難上許多,不清楚是什麼毒,便要一種種去嘗試,而這個需要的時間,就怕傷者等不起!
尤其東如雖然沒有傷到心髒,但傷口離心髒太近了,毒入肺腑那速度怕是很快的,尤其是在這種失血過多的情況下。
不用康熙說話,梁九功就催着所有軍醫們馬上配制解藥。
這群沒眼色的,沒看到皇上現在的狀态麼?哪還有平時“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穩了,這會兒不急着趕緊救人,就不怕萬一……皇上讓他們全家給郡主陪葬!
幾個丫環沒辦法,最後在梅曲的建議下,決定用内力抵抗毒素。
會武的幾人和康熙輪番上陣,阻止毒素侵入的速度,梅曲則跟着太醫一起與時間賽跑,飛速尋找解藥。
康熙現在是不想聽除了東如以外的任何消息。
連梁九功在簾子外禀報吳三桂父子剛好截住剛才攻擊他們的噶爾丹兵士,雙方發生戰鬥,竟俘虜了對方一千人的消息都沒讓他動容。
吳三桂聽到女兒生命垂危,連忙趕到帥帳,隻是他是當阿瑪的,隻能和太醫一樣隔着簾子等,急得戎馬一生的中年男人眼中不禁泛出淚光,讓趕來的裕親王看了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隻能唏噓歎了口氣。
這邊還在等着東如的解藥配制,那邊吳應雄又出了事端。
原來吳應雄正在後面負責安排俘虜之事,突然得到妹妹救駕中毒,即将身亡的消息。
這讓吳應雄紅了眼,将俘虜提了出來,開始逼問解藥。不想這些人都說那個射箭的神射手他們都不認識,是噶爾丹不知道在哪裡請來的,專門就是為了在戰場上趁亂射殺康熙的。
這就是為什麼東如用鞭子擋了不少普通箭枝的原因,這些箭都是為了給那枝特制大箭做掩護的。
他們都不認識對方自然就不知道那上面抹的是從什麼毒了,而唯一最清楚的神射手又被東如貫注内力的當成暗器使用的長劍給來了個對穿,死得比東如快多了。
審了幾百個人都是一緻的說辭後,吳應雄悲傷之下竟是下令将上千戰俘全部當場殺了洩恨!
這一舉止可是違反軍規的,立馬就被旗軍的一個将領費揚古當成把柄上報給康熙了。
康熙聽到後第一句話是:
“殺得好!”他更恨不得親自為東如報仇。
這讓簾外的衆人都有些無語了。隻吳三桂的心情複雜無比。
康熙也反應過來自己這話不應該這麼說:
“這事交由裕親王負責,費揚古将軍管理好自己的軍務事。”
費揚古滿臉通紅地行禮退出了。
康熙免了吳三桂的請罪,這會兒東如還沒醒來,他沒心情處理這些,更不可能在她生死不明的情況下去處罰她的父兄。
一碗接一碗的解素藥被送進帳裡,每次都是康熙親自給東如灌下去,由最開始的不熟練灌不進去,到後面竟然灑不出來多少。
随着脈像的變化,太醫們一個個都噤若寒蟬地匆匆配藥、調試。
皇上一句都沒有威脅過他們,如果治不好會如何,但他們卻感覺這比威脅還要讓他們緊張,也就是說,不用皇上說出口,他們都清楚這失敗的後果了。
好在東如命不該絕,三個時辰之後,梅曲幾人終于成功配出解藥。
看着兇口的黑色慢慢變淺,脈搏也持續有力了一絲,衆人終于心落了下來。
吳三桂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旁的裕親王連忙過去攙扶。
看着陷入昏迷中的東如,康熙眼中有着化不開的情意與期待,就盼着她下一刻就能睜開眼睛,告訴他她沒事,繼續和他發脾氣、打鬧。
“爺,您一小天沒吃東西了,不如先吃點東西換身衣裳如何?”梁九功輕聲問着。
康熙看了看自己身上沾了大片東如血液的铠甲,輕聲吩咐一旁輪流伺候着的幾個婢女後,方才輕輕松開東如的手走向外面。
東如的毒解了,現在隻等她醒來才算是真正的脫險,康熙放心不少,開始處理軍事。
将接下來的戰略安排好,就剩吳應雄殺俘違反軍規一事了,康熙并沒有順勢答應吳三桂主動請貶爵的處罰,而是以此次他們父子的戰功相抵,功過相抵自古有之,正好省了他不知道該如何賞了。
這要是放在以前,康熙一定會忽然答應下來,能除了一個鐵帽子王是一個,過上二三代吳家的也就不再是王府了,無形中也能讓他更容易收回放出的權勢。
但現在這種情況下,東如為了救她受了這麼大的苦,他怎麼可能降了她阿瑪的爵,讓她也跟着降品級呢?既然要護她一輩子,那吳家以後就是不能動的,不能讓她臉上無光,被人笑話。
明面上雖然處罰了吳家父子,但康熙對吳應雄的印象卻好了很多,因為他做了自己想做卻不能做的事,因為他是如兒的兄長,是真心疼愛她,自然也值得他的看重。
離開帥帳後吳應雄有些羞愧地看着吳三桂:
“阿瑪!”
對他的處罰他願意接受,隻是連累了阿瑪這麼大年紀白白辛苦了這麼久,他覺得自己有些不孝,隻是對那事卻不後悔。
吳三桂卻一臉放松,微笑地拍了拍兒子的肩膀示意他沒事,卻并沒有說話。
父子二人都知道這不是說話的地方。
這次出征收獲最大的就是吳家了,别看功過相抵,好像是吳家吃虧了,浪費了人力、财力最後什麼也沒得到,白吆喝半天。
其實正相反,雖然失了這些東西,但卻得到聖心,這可不是一般有能力或者肯努力就能獲得的,當然他們吳家這榮耀憑的也不是他們父子倆的戰功,而是那救駕後至今不知生死吳東如得來的。
現在吳三桂隻盼着女兒能平安脫險,這樣他們吳家就是最大的赢家了,不然這就是他們一家人的悲痛了。
吳應雄還要帶兵追擊,吳三桂則被康熙留了下來,和他一起等東如蘇醒。
他擔心東如醒來會要找她阿瑪,想讓她第一時間能看到。
他心下決定,在他能力範圍之内,會盡一切地去寵愛她、滿足她。
康熙處理完這些事後,繼續守在東如身邊,一邊想着他們從認識至今的點點滴滴,一邊盼着她早點醒來,一面又想象着他們的美好未來,不知不覺中到了深夜。
而這時東如也選擇回到這個世界繼續刷經驗,一恢複感官,就是那難忍的疼痛,讓一時沒準備好的她不禁痛呼出聲。
她這痛呼卻讓康熙激動得險些落淚:
“如兒!如兒!”
外面伺候的梁九功和東如的四個婢女連忙叫太醫的叫太醫,進來給她把脈的把脈。
東如睜開眼睛就看到康熙離得很近的大臉,沒好氣地想擡手推開他,不想一動卻扯動傷口,好疼啊!
這可把康熙給心疼壞了:
“别亂動,想要做什麼你說話就是了!”
太醫們就在不遠的帳子裡候着随時準備着的,沒想到東如這麼快就醒來,輪流把過脈後,紛紛向皇上道喜:
“恭喜皇上,郡主身上的毒徹底解了,以後隻要好好調養上半年,不會留下病根!”
“好!好!都有賞,梁九功!”康熙暢快地笑了起來。
“奴婢在!”
“将幾位太醫都記下來,等回去一起賞!”
“是!”
“謝皇上!”
東如不滿地嘟着嘴,都賞了怎麼沒賞我啊!
康熙愛憐地在她的小嘴上親了親:
“肚子餓不餓?”
滿嘴的苦藥味,東如哪有胃口吃東西,搖了搖頭。
這動作也讓康熙緊張半天:
“小祖宗啊,你都受傷了知道不啊?盡量少動,有什麼用說的好不好?”
被人這樣捧在手心裡的感覺,相信沒幾個人會不喜歡的,東如也很受用,坦然的接受他的伺候。
康熙這次親征用時近半年。
雖然将噶爾丹的人消滅得七七八八,但他還是帶着一些人逃了。
不知道是逃到草原深處還是逃到沙俄去了。
國庫能力有限,康熙隻好就此收兵了,帶着隊伍凱旋回歸了。
東如從受傷就一進和他在一個帳篷,身邊的人也都知道他們的關系,沒人敢往外說閑話,隻對吳三桂父子時客氣了不少。
回京時康熙直接帶着東如坐禦攆,不讓她回雲南。
“為什麼不讓我和阿瑪哥哥回雲南?我還要看我額娘、弟弟呢!”
康熙一邊抓着她不讓她亂動,一邊好脾氣地安撫她:
“你傷還沒完全好,不能輕易移動!再說我都叫你阿瑪回去後帶着姑母和你弟弟、你嫂子、侄子一起跟他進京,也就晚上我們一兩個月,到時你養好了身子就能看到她們了。”
以一起受賞的名義宣她們回京的,雖然吳家這次功過相抵不能賞,康熙還是以這名義把她家人都叫進京了,原因是他們在戰場上錯過了新年,這都馬上到四月了,拖延了時間的選秀快開始了,而東如也要進宮了。
康熙不願意她就這樣跟着自己進宮,因此讓她的家人來京城給她備嫁,讓她風風光光地進宮。
東如都快崩潰了,她哪試過這麼長時間躺着不動過!
這傷都養了一個多月了,怎麼可能還沒長好?她都躺了一個多月了,這混蛋不管吃飯、還是上那個都不讓她多動,全憑人伺候,她快成廢人了!
可不管她如何生氣,康熙就是不許,一定要聽太醫的保守醫囑,讓她養兩個月才肯下地。
而真等東如盼到兩個月時,她又失望地發現,康熙真的隻是讓她下地,走上不到幾十步立馬就被他抱上車歇着,東如都快哭了,真後悔當初不應該救他,就讓他也受上一箭,看他能不能幾個月不動。
她的傷都已經愈合得不用裹紗布了。(為因她怕疼,在系統商城那賒欠了一瓶三個系統币的慢效恢複劑,用了就不疼。雖然名字叫慢效,但效果還是很好的,和這裡的恢複速度差不多,而且據說随着時間傷口的傷疤都能消除。)
在路上晃了二個多月,終于回到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