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姐妹之間
雖然東如隻是個縣主,還沒有封邑,但這也算是不錯的了。
要知道,整個京城皇帝國戚中,未成年有封号的郡主也才隻兩個,表妹蘇月瑾是其中之一,縣主更是沒有,就連皇長孫女的趙秀蛾,也隻被人稱為大姑娘而已!
帶了一堆的賞賜,東如和蘇月瑾離開皇宮,回到國公府。
“阿瑾不用先回公主府給大舅母請安?”
東如看着跟她一起回府的蘇月瑾驚訝地問道。
蘇月瑾搖頭:
“母親外出了,不在府裡。”
東如笑了下,二人一起進入老太太的正院。
一路上的下人都滿臉喜氣地向東如二人請安、道喜。
原來傳旨的太監來的比她們早,這會兒府裡人都在老太太的餘慶堂恭賀呢。
果然餘慶堂裡非常熱鬧,不止太太、姑娘們,就是老爺、少爺們也在。
東如二人一進來就先給老太太請安,又給長輩們及平輩們見禮,忙了好一通方才被老太太一手一個拉着坐在她身邊。
老太太先是一臉慈愛地對八姑娘蘇月瑾道:
“這段時間在宮裡,你表姐有勞你照顧了!”
蘇月瑾連忙笑道:
“瞧祖母說的,我和表姐是嫡親表姐,相互照顧也是應該的。再說我也沒做什麼。”确實沒做什麼,因為東如竟然能應付自如。
這點上她都佩服萬分,這個穿越老鄉不但智商高,情商也不低,在宮裡那吃人的地方都能不吃一點虧!自己如果不是有太後在,肯定做不到她這樣的。
老太太滿意她和東如親近,也不說其他,不然倒顯得外道了。
一臉疼愛地摸了摸東如的臉:
“倒是皇宮水土養人,瞧這二十幾天不見人都白嫩了不少!”
這一說大家都跟着笑了起來。
老太太嘴上說東如在皇宮養得好,眼中卻閃過心疼,連連吩咐人準備東如愛吃的,當然也沒冷落了八姑娘。
如果說東如瘦了、憔悴了,那就是暗示她在宮裡過得不好了,這樣有怨怼的意圖會給家族招禍,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不會這樣說了。
就算是要說也得在小房間裡私下說。
看到東如老太太這心總算是安定下來了,才有心情開玩笑,摸着東如的頭發對着其他人笑:
“平日裡你們總說我偏心如丫頭,可誰讓這丫頭孝順呢!平時有個好吃的、好喝的率先孝敬我,這次更是,在皇上太後面前立功了竟然還不忘給我這老太婆求賞賜,哪能讓我不疼!”
“母親說的是!”蘇相陸笑着贊同。
其他太太們自然不落于後,都紛紛贊賞。
老太太得意夠了,這才慈愛地看向東如:
“好孩子,外祖母老了,而且也不缺什麼,以後再有這等事多為自己謀劃些,不用總想着外祖母。”好在皇帝、太後喜歡她的孝順,收為義女并封為縣主,不然她還不得心疼死,多好的機會啊。
她之前一直擔心外孫女,這麼出色的人兒,卻貪上這樣的爹,這萬一哪天她死了誰給她做靠山照顧她,現在松了口氣。
東如巧笑:“有了這品秩外祖母在和各王妃走動的時候就不用向她們行大禮了。再說我也沒做什麼,是聖上和太後仁慈。”
一聽這話大家都不敢相信地看向東如,就為了讓老太太不用向人行大禮她就用治太後的功勞求了這恩典?
老太太什麼話也沒說,眼中帶着感動的淚光,将東如摟在懷裡,隻要她活着一天就不會讓誰作踐了她的外孫女!好在她現在還有個縣主的封号,誰想小瞧她也要斟酌一下。
蘇相陸眼中閃過慚愧,他是男人,從沒想過母親向年輕的王妃行禮這等小事,原來竟是在不知不覺間讓母親受了這麼多年的……他是不是太不孝了?
随即看向東如的目光更慈愛了,這孩子母親沒白疼,真是孝順。
老太太沒把孫字輩拘在身邊,說笑一會兒就放她們出去各忙各的了。
姑娘們沒事便都聚在東如的霖鈴苑,一起說着話。
十姑娘(庶出二房嫡女)眼睛眨了眨,笑着坐到東如身邊:
“如姐姐真厲害,這麼年輕醫術就這麼了得,還治好了太後的心疾,真是我們姐妹中的楷模,被封為縣主可是一件大喜事,老太太那裡的不算,咱們也得慶祝一下!”
不想她這話一出姑娘們的表情各異。
庶出的幾位姑娘隻笑着應承,而嫡出的除了八姑娘蘇月瑾,其他人臉上的笑都有些複雜。
五姑娘(庶出四房嫡出)一邊笑着恭賀東如,一邊心裡不是滋味。
她之前雖然對東如很親近,那是為了應付老太太。
老太太不想看到有人排擠她最疼的外孫女,所以即使她心裡瞧不起這個投親的表妹,但還是沒表現出來過。
可現在呢?
一向被瞧不起的存在竟然超越自己很多,一下成了縣主!
雖然隻是一個空頭縣主,但怎麼說身份也不一樣了,勉強也算得上皇親國戚了,說出來自然比自己一個國公府庶出的嫡出姑娘好聽多了。
三姑娘(三房嫡出)心裡也很複雜,她是嫡嫡出的姑娘,本是頂頂尊貴的,但卻沒了父親,又不得老太太喜歡,處境根本和沒了母親的東如沒法比!
好在母親現在管家自己的地位也高了一些,可自己都十五歲了,最近母親正在憂愁自己的親事,如果她也有東如的本事,那母親就不用這麼操心了!
六姑娘(五房嫡出)可不管這些,她一向看東如不順眼,從她跟随九難師太學醫開始更是忌妒得發狂,現在見東如才學一年不到就有這樣的名聲和成就更是眼紅不已。
今天本來心裡就不自在呢,被十姑娘這樣一說火氣就上來了,冷哼道:
“十妹妹說的沒錯呢,東如表妹現在可是縣主了,和我們身份不一樣了,我們啊,以後見到人家得主動行禮問安呢!”
被她這一補充十姑娘的話中意思就變味了,就好像十姑娘特意在諷刺東如一般。
十姑娘頓時急了,狠狠地瞪了六姑娘一眼,急着想向東如解釋:
“如姐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她怎麼會擠兌東如呢,交好還來不及呢!
東如醫術這麼高,她還想要求她幫父親看看呢,被六姑娘這一挑唆,倒好像自己忌妒她故意找茬一般。
東如笑着拍了拍十姑娘的手,似笑非笑地看向六姑娘:
“雖然都是自家姐妹無需這麼外道,不過既然六姐姐這麼講究規矩,那我也不好阻止,隻能愧受了。”說完還感歎:
“到底是五舅母教育的好,六姐姐這般講規矩!”
其他姑娘一聽都強忍着笑意看向搬石頭砸自己腳的六姑娘。
六姑娘蘇月玟眉眼一豎:
“吳東如,你敢這麼折辱我?”
東如驚訝地看向她:
“六姐姐何出此言啊?這不是你自己說的麼以後見到我要行禮?”
“我什麼時候說以後要見面向你行禮了?你不過是一個縣主就擺起譜來了,人家八妹妹可是正經的郡主,架子都沒你大!”六姑娘一時語塞,她什麼時候說要給她行禮了,剛才隻是要擠兌十姑娘而已。
想讓她給吳東如行禮,做夢去吧!
東如冷笑:
“原來六姐姐不是不願意守禮,而是瞧不起縣主這個封号!我勸六姐姐說話還是注意些,當心禍從口出。”
看來這六姑娘是走出出醜的陰影了,竟然還敢來主動挑事。
“你……”六姑娘頓時驚了,怎麼又扯到她對皇上不滿上去了,這個吳東如就是讨厭。
“好了,不過是姐妹間的玩笑,兩位妹妹還是少說幾句吧!”作為大姐的大姑娘不得不出面調停,說完還對東如笑了笑。
即使她明知道以自己庶出的庶出身份根本壓制不住場面,但仍要做出态度來,不然老太太第一個不饒她。
其實她也讨厭六姑娘,不止是因為她欺負嫡妹十姑娘,還因為她在挑壞。
二房的子女們都有一個心願,那就是治好二老爺。
二老爺好着,她們一房才會好,因此她和十姑娘的目标是一樣的,都想交好東如請她出手。
現在六姑娘這樣一鬧,她們很擔心東如生氣了不會盡心。
她今年十七歲了,馬上要出閣了,好在現在管家的是為人公平的三太太,不是五太太,她也不怕得罪六姑娘。
其實這也是大姑娘想太多了,東如和二房又沒什麼仇怨的,怎麼說也都是國公府的,而且也是她舅舅,能救她自然不會不救。
現在見大家出面調停,東如很給面子的不再說了。
但東如給面子,不代表六姑娘給面子,在她心裡庶出的不過是下人一般,哪有資格在她面前指手畫腳的,因此眼睛一瞪就要沖大姑娘發火。
一直作壁上觀的八姑娘這下想不理都不成了,頭痛地看了六姑娘一眼,這人是屬瘋狗的麼,見誰咬誰。
“老太太那裡應該快開飯了,我們過去吧,别等人來叫了!”
見是蘇月瑾開口,六姑娘蘇月玟即使心裡再不滿隻得恨恨地罷手,心裡把東如幾人都記了一筆。
忙了一小天,東如終于可以在自己的窩裡休息一下了。
趴在拔步床上,讓巧雲拿着玉錘輕輕捶着,一邊瞌睡。
“姑娘,到床上歇着吧!”巧蘭過來輕聲問道。
東如迷迷糊糊地點點頭,由她們倆扶着更衣休息。
帳子放好了,人躺在床上了,東如竟突然沒了困意。
“有了這個縣主的封号,老太太以後應該不會再有讓我嫁給七少爺的打算了。”身份不相匹配。
“如果不出什麼差錯的話,應該是這樣,這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想想委托人不想嫁給七少爺又不想和老太太撕破臉的要求,C01覺得東如目前的身份應該不會再出現這種擔憂。當然,如果老太太到時老糊塗了就說不準了。
“什麼叫歪打正着?姐謀劃了很久的好不好?”
“是小的不會說話,這當然是東姐運籌帷幄的結果!”C01連忙改口。
東如白了他一眼,暗自得意的心倒是冷了許多。
C01說的沒錯,什麼事都不是絕對的,自己要做的是在努力向前的同時,不能失了手中現有的。
她得好好想想今後的方向了。
“主子!”
“頤陽縣主出宮了?”五皇子撫着自己的袖口讓人看不出神色來。
“回主了,巳時一刻走的。”
“母妃有什麼賞賜麼?”
“娘娘賞了一副頭面。”
趙琏搖頭歎息,沒有再說什麼。
禮親王府
一隊彪悍的軍士騎馬來到王府門前,整齊地下馬。
“世子爺?”
“世子爺回府了,快去禀報王爺!”
趙啟征冷着臉和迎接他的管家點頭,腳步不停地往府裡走去。
管家想到府裡的王妃和二少爺,不禁在心裡歎氣,世子回府,王府的安甯怕是要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