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提進京
九難師太被東如磨得煩了,剛想要點住她的昏穴清靜一下,卻被看穿她目的的東如打斷:
“師太,你不是想要點我穴位吧?我年紀還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你點了我穴道時間久了會影響我的身體生長的!”
“你都說了自己快死了,還需要擔心以後的身體生長問題?”
“唉,你要是真的覺得我煩,那就都我點功夫呗,這樣即滿足了我死前的願望,又有了事情做,不去煩你。”
九難痛恨地看着她:
“我不會教你練武的,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應該是我爹的仇人之類的吧。”
“沒錯,你爹打開城門引清軍入關破了我大明江山,我皇室幾乎都死在那場變故中,我們有很大的仇怨在。”
東如不屑地看了她一眼:
“你這是雙重标準,你隻想到你們皇室被清軍滅了,怪我爹打開城門引清軍進關,卻不想想我爹為什麼會這麼做。
皇帝重用奸臣,縱使他迫害大臣家眷也不管,如果不是我爹之前的家眷在京裡都被殺了,他怎麼會走這條路?前方将士在戰場上保家衛國,奮勇殺敵,而自己的家屬卻被他為之賣命的國家給殺個精光,你說我爹應該如何做?如果是你你如何選擇?
更何況曆史哪個王朝過了千載?氣數未盡,便是再有能人也不能翻了天去,而氣數一到,便是國主再英明,也改變不了天意,師太你着相了!”
東如不怕九難還總是和她歪纏你以為她是沒腦子嗎?
不,她隻是知道這一切是因為她自身帶着的好感加強有關,她品出來了,隻要第一印象對她是正的,就會在面對她時對她越來越好,而如果是負的,那自然就沒效果了。
恰恰九難第一眼見到她時印象不錯,因此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那東如這個仇人之女有許多的容忍。
聽了東如的話後九難心下悲涼,她何況不知道明朝的氣數已盡,隻是做為前朝公主的她,憑着這一股仇恨才能活到今天而已。
如今被一個八歲的孩子一針見血的指出,頓感心灰意冷,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路該如何走了。
這一刻她一直堅持的信念有些動搖了,甚至不想見吳三桂了。
吳三桂和淑雅公主對東如這個小女兒自然是緊張的,吳三桂根本就等不及第三天去會面,而是交待了副将保護好王府後,第二天就帶着人去了打探了很久才找到的松山庵,隻可惜在那沒有見到女兒也沒見到那老尼,隻有一封書信留給他。
原來東如見九難受了打擊後,心如死灰,想要離開,便纏着她要跟她一起走,最後九難竟然被她說動,帶上了她。
而東如也怕阿瑪、額娘擔心,就寫了封信留在松山庵,托他們交給吳三桂。
吳三桂收到信後自然是不相信的,即使字是女兒的字,但誰知道是不是被脅迫的,帶着他明察暗訪了一個月也沒有找到絲毫消息,隻能作罷了。
女兒自願跟着一個女尼去學藝了,還是在未經父母的允許的情況下,淑雅公主一聽這消息就暈過去了,等醒來後隻見吳三桂滿面笑容地握着她的手,原來她又有喜了。
吳三桂雖然挂念任性的小女兒,但能在近五十歲時再次有嫡出子女,那也是讓他極為高興的事。
夫妻倆合計了一下,女兒的事不能對外人說實話,隻說是為了她的身體請一高人帶去學幾年武藝強身,至于九難的身份是沒有人露一絲口風的。
因為他們夫妻已猜到對方可能是前明的王室了,不消息被外人知道了不好,畢竟吳三桂的身份擺在那,很容易招人诟病。
隻是夫妻倆不知對方會不會拿女兒出氣,隻盼她能平安地早點回來。
東如跟着九難師太到了邙山,在邙山呆了整整兩年才回到王府。
回來時身邊還帶着二個小丫環,是九難在兩年前給她找的陪伴、伺候她的記名弟子甘鳳鳳和呂四兒。這二人年紀和東如相仿,都是災荒之年變成孤兒被九難師太遇上,見她們根骨不錯,就帶在身邊。
不知道是不是九難師太真的心灰意冷了,回到邙山後竟是真的一心開始教導東如,也不在意她的身份了,這一教可是教出師傅瘾來了,沒想到東如的學武天賦這麼高,即能吃得辛苦,理解能力又強,任何招式一教就會,這一教就停不下來了,用了兩年時間該教的就都教個差不多了。
隻内功需要時間積累,暫時看不出多大的效果,其他如九難自創的劍法、輕功那都是一等一的,隻是東如偏愛鞭子,不喜歡用劍。
學藝有成後,東如就開始鬧騰着要額娘了,氣得九難恨不得搶過她的鞭子抽她一通,你當初纏着要和我走時怎麼沒說舍不得你額娘,在我這呆了兩年了怎麼沒說要回家看額娘,這都學會了就開始叫了,就知道吳三桂的女兒不是什麼好東西。
可最終還是沒舍得打,隻得送她回雲南,在進入大理城後就和她分開了,拒絕東如邀請她進平西王府享福的提議。
九難和東如相處了兩年,一時間她離開了竟是覺得有些寂寞,便随處走走,一路上收了幾個不錯的徒弟,這都是後話了。
東如因習武的原因,身體發育的要比同齡人早很多,才十歲就比得上一般十二、三歲的姑娘身高了。
穿着一身亮麗的紅色漢服,腰裡别着一個長鞭,帶着兩個師妹大搖大擺地走向平西王府正門。
守門人可不管對方長得漂亮不漂亮,隻見是陌生人立馬上前攔住:
“這位姑娘,走錯地方了吧?”
“沒錯啊,這是我家,我怎麼可能會記錯呢!去,向王爺、王妃或者世子通報一聲,我,吳東如回來了!”
守門的二人一聽她報出大名倒吸一口氣:
“小郡主?”
二人相視一眼,不可能吧,小郡主不是出門學藝去了麼?不對,小郡主不是才十歲嗎?
“怎麼,不信?”
東如眼睛一瞪,吓得那二人也不敢再問,連忙派一人往府裡飛奔,另一人點頭哈腰地給她道歉:
“郡主您息怒啊,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委屈一下,在這等等哈,小的先給您賠罪了!”
東如瞟了他一眼,沒理他。
“就在這等吧!”她可不是那不講理的人,而且她還挺欣賞這人的責任心,這衛士做的不錯。
沒等上多久就見一群人從府裡面急匆匆走了出來,淑雅公主遠遠的一見到東如就開始哭:
“你這沒良心的小東西,也不想想額娘這兩年如何擔心你,竟是才回來!”
母女連心,雖然女兒模樣變了不少,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嘴上罵着,手上都将人抱在懷裡不放開。
東如向來沒心沒肺的,竟也被她這種不掩飾的母愛感動得心裡酸酸的,一時母女二人在府外哭了起來。
一個年輕衣着華麗的媳婦陪着掉了幾滴眼淚,連忙上前勸阻:
“額娘小心身子,妹妹剛回來,您是讓她進府一邊休息下再說話不遲。”
“看我,都忘了這是什麼地方了,快,我的如兒,和額娘回家。累了吧?”
東如看了對方一眼,對方沖她友好的笑笑。
“好,我聽額娘的,對了額娘,這是我的兩個師妹,甘鳳鳳、呂四兒,和我住一個院子就好。”
“好,都好,隻要你能回來一切都好說。”
母女二人相攜進府,淑雅公主派人通知王爺和世子,東如回來了。
東如回到自己的院子一看,和兩年前沒有什麼變化,丫環還是那些丫環,嬷嬷也還是那兩個嬷嬷,看到東如回來後,滿院子的下人都喜極而泣。
她們的榮辱全在主子身上,這兩年主子不在,她們在府裡自然是沒有地位的,現在主子回來了,她們在府裡其他丫環中的地位自然也不一樣了,伺候起東如來更盡心許多,尤其是她原本的貼身大丫環的梅曲和竹韻,兩年沒在主子身邊了,現在竟然出現甘鳳鳳和呂四兒兩個争寵的,頓時緊張了許多。
午飯時一家子除了吳東喬都聚齊了,吳三桂見到女兒完好無損地回來,眼眶都紅了,大哥、二哥更是拉着她問東問西,就怕她在外面吃了什麼苦他們不知道,看到這些東如心裡也有點感動,這個家人對她貌似不錯哦!
和兩年前相比家裡多了兩個人,一個是剛一歲的同胞弟弟吳應麒,還一個便是今年剛進門的大嫂安慧公主。這安慧公主不是皇室近族所出,隻是皇家宗室女,被封為公主指給吳應雄。
這個公主性子倒很溫婉,在府裡隻伺候在淑雅公主身邊,不掐尖,不挑刺,因此倒挺得淑雅公主的喜歡,吳應雄對她也算尊重。
看着小小的弟弟,東如有些無語。不是對父母的老蚌生珠,畢竟他們年紀不算大,而是對他的名字。
二哥叫吳應麟,而三弟卻叫吳應麒,這要不知道的人隻聽名字絕對會把他們倆的排名調個個。
東如回到家被阿瑪、額娘如珠似寶的疼了一個多月,連小吳應麒都開始吃醋了。
這天額娘帶着她一邊學習管家,一邊閑話似的提起:
“如兒這次回來得總算及時,明年是大選之年,吳東喬明年也十三了,剛好要參加選秀,而且剛好明年也是你阿瑪回京述職的年份,到時我們一家人都進京,我如兒長這麼大還沒見過你外祖母呢,額娘也有十年沒見你外祖母了!”
淑雅公主想起疼愛自己的額娘,不由得歎了口氣!長大了,人就有私心了,更重視自己的家庭了,額娘……
東如卻是很激動地看向自己額娘:
“明年我們真的能進京?”劇情要開始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