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吳家夜談
“你怎麼就知道是你那好表妹先得罪我了,而不是我找她晦氣,欺負她?”
在康熙眼中,東如此時嬌俏的樣子可愛極了。
“我的如兒自然不是那不講理之人,既然動手了那自然是對方先惹到你,你才回擊的!”喜歡一個人自然她什麼都好了。
東如自然也沒有相信他的話,但還是目光炯炯看着他:
“希望你以後能一直記住這句話,别等到我欺負你的妃子了,你再來找我的不是!”
康熙渾身一冷,頓時幹笑:
“怎麼會呢,我的如兒這麼溫柔、懂禮,和她們那些隻懂陰謀詭計的人肯定不一樣的,如兒如果被欺負了可以找表哥幫你出氣,不用自己動手的,嘿嘿!”
讓他後.宮的女人們動腦行,動手那一個個肯定不是東如的對手,他自然也知道她們私下來都是不和的,隻要不拿到明面上來,他一般都裝作不知道了。
現在聽東如這一說,他還真怕她哪天真刀真槍上去和她們拼,她還小不懂,女人的計謀有時比那刀槍殺人還要厲害,他怕她被算計到時會保不住她。
“哼!”沒得到滿意的回答,東如沒好氣地一人走到前面去了。種豬!色胚!渣男!流氓!如果不是為了任務她才不想和他作□□!
話說她進宮了,這任務能不能完成啊?如果不行那她不是白犧牲了。
淑雅公主接到東如傳訊會和康熙回來吃飯後,連忙開始叫人準備,把人支使得團團轉,又想起吳三桂不在,又趕忙叫人去找,終于在東如二人回府前準備妥當了。
吳三桂時不時地看下門口,小女兒近十來天沒見了,他有些想念她了。
這時一輛普通的馬車停到人少的王府後門,超車的魏珠從上面上來,梁九功從裡面出來,掀起轎簾,扶着常服的康熙下來,随便東如從裡面出來,正要自己跳下來,一把被有準備的康熙抱住,慢慢放下。
“我自己可以下來!”要你多事?心情不太美的東如一路都沒怎麼理身邊的人。
“我知道你可以自己下來,我這不是怕你這一跳把門口的地面給踩陷進去嘛,到時你阿瑪還得特意花錢修,又費人力又費銀子的!”
“你!”竟敢暗示她胖,東如氣得要摸鞭子,被他搶先抽走。
“形象!形象啊!咱們先吃飯,吃了飯有力氣再動手不遲!”
吳三桂咳了一聲,見引起康熙的注意了方才帶着家眷在門裡行禮。
康熙連忙笑着拉起東如進門。
“打擾姑母和姑父了!”
淑雅真誠地笑道:
“說什麼打擾不打擾的,請你都請不來呢,再說如兒這幾天也多虧你照顧。”
客氣一下大家就直接去餐廳用膳了,隻吳東喬見完禮後就被送回自己房間,一個人在那不滿地拿小雨出氣。
吳三桂原本是想送庶女進宮的,不想皇上一見面就看上了東如,(他不知道他們在集市上的事,以為進宮那天是第一次見面。)而太後也一心要東如進宮,這便讓他打消了庶女進宮的想法。
一家中有一個女兒進宮就行了,兩個在一起不但不能互相幫趁還容易起禍,尤其大女兒還是個心思大,又沒多少手段的,因此他也不希望她再得了皇帝的眼,隻盼着早點選秀指個人家,嫁出去省心。
飯後康熙和吳三桂在書房坐了會兒,說什麼東如不知道,在他離開時她送他到門口便不肯再走了。
“我今天要留在家裡,我京城的院子一次都還沒住過呢,今天要住一下。”
“我把你從皇祖母那帶出來的,卻帶不回去,那皇祖母生氣了,下次你想再和我一起出宮卻是不能了!”
康熙自然是不願意和她分開的,這小祖宗正和他鬧脾氣呢,飯桌上話都不和他多說一句,如今還不和他回宮了,怎麼不讓他着急。
東如也不知道自己在矯情什麼,康熙什麼樣的人她還能品不出來麼?雖然不像曆史上那麼多情,但女人也不少,就算有了自己之後,她也不敢說他就能守着自己一個,和他計較這些有什麼意思!
再者說了,就算他當時肯定地說以後和宮妃們發生矛盾了永遠會站在自己這邊,自己也不會信不是!
淑雅公主見些笑道勸道:
“皇上你先回宮吧,明天我進宮給皇額娘請安時再帶着如兒回宮,我會和皇額娘解釋的。”
最後康熙沒辦法隻能一個人離開了,隻是這心情就不太好,吓得梁九功一直縮着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遷怒。
淑雅公主笑着點點女兒的額頭:“你啊!男人是不能太順着他們了,可也得把握一個度,不能太過了!”
“嘿嘿,知道了,額娘!我都想額娘了和阿瑪、弟弟了!”
“是麼?想我們也不見你要回來!”淑雅公主一邊數落女兒,一邊又細緻地問着她這幾天在宮裡都做了什麼,母女二人一邊走一邊聊。
晚上吳三桂和淑雅公主一個倚在床上拿着書不知道想什麼,一個在做針線,夫妻二人間充滿了溫馨。
“王爺可是有什麼煩心事?”淑雅再次擡頭見他姿勢未變便主動開口詢問。
吳三桂回過神來,看着她歎了口氣。今天看康熙對如兒的表現,身為男人的他也能明白幾分,他對如兒是真有幾分真心,可自己的身份又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阿朵,你說我向皇帝上表進京榮養,将爵位傳給應雄,他會不會放下點戒心?”
“王爺?”淑雅吃了一驚,不小心針紮到手指,吳三桂連忙拿她的帕子幫她擦。
“怎麼這麼不小心?算了,天色都晚了不要做針線了。”
“王爺,是不是皇上和你暗示了什麼?”淑雅不在意自己的手指,抓着吳三桂的手急切地問道。
“不是的,你别瞎想了。”吳三桂不想她跟着擔驚受怕,便不想和她說。淑雅公主自從和他成親以後,從不打聽他兵營的事,平時連他的外書房都很少去,很得他的尊重。
“你别騙我了,雖然我不懂朝堂上的事,可猜也猜得到幾分,皇帝是不是想撤藩、收回兵權?”淑雅公主眼中含淚。
“唉,阿朵,其實我是真的不介意上交鐵帽子親王的爵位,也不介意以後生活在京城,隻要我們全家能好好的,這一切我都可以接受的。隻是兵權卻不能輕易松手,不然我擔心我們活不到回京城!”
為朝庭征戰這麼多年,哪能沒有得罪死的敵人,如果沒有軍隊在手中,他也不敢保證未來會如何。所以他想試着自己退下來交給兒子。
兒子年輕應該不會讓一些人太戒備,再加上他身上也流着皇室的血脈,皇帝也許不會太為難。
正在夫妻沉默的時候突然出現一個聲音:
“這策略不妥!”
“嗯?”
“誰?”
夫妻二人吓了一跳,随即放松下來,淑雅不好意思地擦幹淨眼淚,嗔道:
“如兒,你又淘氣了!”
趴在門口偷聽的東如扁着嘴進來,什麼叫她又淘氣了,她又不是孫猴子!
吳三桂倒沒責怪女兒偷聽,隻對她的話感到好奇:
“如兒為什麼說這不妥?”
東如坐在桌子邊,托着小下巴道:
“我覺得與其一直在這和皇帝糾結着收不收兵權、撤不撤藩問題其實是不智的。”
“哦?如兒有什麼高見?”吳三桂半真半假地問她。
“高見倒沒有,不過是講個事實而矣。吳家軍在我們吳家手裡是真,可我們吳家也沒有公器私用啊,一直也都用在保家衛國上啊!”
“這是誰都知道的事啊!”淑雅公主不明白她的意思,覺得這道理是顯而易見的,用得着特意拿出來說麼。
而吳三桂卻是想到了什麼眼前一亮,卻仍鼓勵東如繼續說。
東如明白,憑自己阿瑪的經難,隻要有人提個醒他就會知道要怎麼做了,如今這是想看看自己到什麼程度呢,而自己也想借機提高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一個多智的可以商量策略的女兒,而不是一個隻知道淘氣、玩樂的女兒。便繼續道:
“是啊,這道理大家都知道,但這些年我們吳家把雲南治理的太好了,好到讓很多人都忽略雲南表面平靜下的波濤了!”東如的意思就是要想手中兵權穩,那就要雲南一直有戰鬥、有紛争。
“西藏那邊一直不太平吧?用不上幾年或許就會動兵了吧?離西藏那麼近的雲南要不要出兵?”别怪她心狠,要想憐惜别人首先得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康熙如果心憂外患,那他輕易就不能讓朝庭内亂起來。
吳三桂笑了:“然後呢?”
“然後?然後哥哥不堪重用,雖然帶兵本事很足,但缺點是性子太急躁了,容易犯錯誤,阿瑪為了請罪自然要自請罰了!”
是啊,罰什麼好?取消鐵帽子王就不錯,對一般人來說丢了鐵帽子已是最大的懲罰了,這種時候如果再提收兵權,那就有些不近人意了,那些文人就該說話了。
而這個鐵帽子其實也很雞肋,除非吳家子孫一直做個纨绔子弟,而清朝也能一直延續,不然這隻延續個二三代,那和降爵有什麼區别?
吳三桂起身摸了摸東如的小腦袋,笑着和淑雅道:
“你和如兒早些休息吧,我去書房有事。”
淑雅溫柔的點頭應是,看丈夫輕松的笑容,想來事情有了轉機,看看機靈的女兒,自豪地笑了起來。她這一輩子有個出色的丈夫,有個成熟的長子,有個聰明可愛的女兒,還有一個如今剛會說話的小兒子,知足了!
相比其他皇室公主,自己過得可以說是獨一份了,即有丈夫的寵.愛,又有自己的兒女。
一轉眼就到了三年一次的大選了。
初選的時候東如還跑去看熱鬧了,也就是在那時她才發現,這四品以上的滿人家适齡姑娘還真是不少,幾百個青蔥一般的姑娘們,看得她眼花缭亂的,隻看了兩天就膩了也就不再關注了,還是等着看複選吧。
這天東如正和康熙在一起吃飯,還沒到正經的夏季蔬菜豐收季節,就是皇帝的禦膳也大多都是肉食,吃得東如都沒什麼胃口了。
“每到吃飯的時候我都會特别想念雲南。”各種青菜啊~
見她不開心康熙覺得自己也沒什麼胃口了:
“要不等以後讓你阿瑪每個月從雲南給你送蔬菜?”
東如不可思議地看着他,像是不認識他似的。
“怎麼了?”康熙被她看得毛毛的。
“我們先不說從雲南運蔬菜過來不菲的花費,隻說你以後難道還打算讓你女人的父母繼續養着他們的女兒?你都不害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