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長安城,王浩然便讓趙元楷派來的衙役把囚犯送到謝明府那,并讓人帶話給謝明府,一定要看好這些人,避免讓他們與外人接觸。此時天色已晚,王浩然打算先回王家,這時就有一太監小跑過來,說是李世民讓王浩然即刻入宮面聖。王浩然沒有猶豫,一口就答應了,因為李世民向來自诩聖明,所以很少幹涉雍州府的事務。這次這麼急着召見王浩然,相當于是告訴雍州府的官員王浩然是個好同志的意思。
李世民聽太監禀報說王浩然來了,便遣退左右,僅留下福安,這才宣王浩然進來。
“呵呵……好你個王浩然,連尋道宗都被你逼得把你告上雍州府了,你可把人家逼得多厲害才會這樣啊?”李世民見到王浩然,不等他行禮就笑道。
“陛下,臣弟也被他們逼得很急啊,他們不告上府衙去,臣弟也要上府衙告他們了!”王浩然叫苦道,有很多事是不能跟李世民直言的,心照就行。
“你還急?見誰吃虧都不曾見你吃虧過。幾十條人命呢!你還好意思叫屈?”李世民習慣了王浩然的滑頭。
“陛下,兩兵交戰必有死傷,臣弟若是不下狠手,死的就是臣弟這邊的人了!”
“這些話你還是留着跟雍州府的人說吧。”李世民收起笑臉嚴肅起來,“這次叫你過來,是要提醒你一下,尋道宗并非你想象的那麼簡單。這次尋道宗遇上你算是栽了,但是你要記住一點,此事你得适可而止!”
王浩然這就納悶了,李世民的意思明顯是說尋道宗算是玩完了,那适可而止又是什麼意思?難道尋道宗玩完了之後還會有其它什麼事發生?冥思苦想還不如開口一問:“臣弟愚鈍,還請陛下點明。”
“朕乏了,你退下吧。”李世民并不打算明說,“對了,朕送你一樣東西,你帶回去,以備不時之需。”
王浩然接過福安遞過來的一個包裹,悄悄用手捏了捏,感覺裡面就一塊布料而已,李世民沒有開口,王浩然自然不好多問,叩謝一番後便告退回家了。
王浩然一會到家,還沒來得及看看李世民送的是什麼玩意便又讓王府仁叫了過去。
“老爹這麼急着叫我過來可有何事?”王浩然在蒲州一直都是當家做主的,如今在他老爹面前,言行舉止也顯得随意很多。
“八兒你剛回來還不知道京城裡的情況,這兩天外面謠言滿天飛,說你在蒲州殺害了近百位隐世修行的高人,其中緣由有着各種猜測,無一例外的把你置于不仁不法之地,最扯的就是說你窺探尋道宗的鎮宗寶典,還有你以前挑斷人腳筋的事也被重提起來。如此種種,若非有幕後推手,絕不可能短短兩天就在京城傳得熱火朝天。”王府仁也沒多廢話,直接進入主題,還是正事要緊。
這不用說,肯定是尋道宗搞出來的事。王浩然本來對尋道宗告狀一事不以為意,然而今天見李世民那怪異的表現,覺得其中必然不簡單。如今尋道宗在雍州府審案之前就在外面散布謠言诋毀王浩然,說實話,這确實算是一步好棋,世人對尋道宗并不了解,說到隐士,世人自然會想成仙風道骨的形象,以比造勢,易給雍州府帶來壓力,甚至扭曲雍州府官員的審案傾向。王浩然早就聽說尋道宗在朝廷有人,再加上李世民怪異舉動,莫非尋道宗的靠山出動了?而且那靠山連李世民都禮敬三分?王浩然越想越覺得這可能越大,如此也正好能解釋尋道宗為什麼要選擇京城告狀這麼看似荒誕的舉動了。
可惜的是,王浩然一直以來鮮有跟朝廷官員打交道,而偵查隊,王浩然也因避嫌而一直沒他們探察朝廷官員的事,以緻現在對朝廷上的秘事一無所知。
事已至此,王浩然别無它法,打算明日一早去找謝明府聊聊,這也隻是碰碰運氣罷了,因為謝明府這人比較古闆,應該不會去了解這些情況的。
這時王浩然想起李世民送的東西,連忙打開來看看,不看還好,一看就更覺得此事詭異至極,甚至危險重重!因為這包裹包着的竟然是黃袍!!這是什麼意思?是李世民覺得王浩然會有生命危險或是皮肉之苦?可這裡是京城啊!隻要李世民想保王浩然,又有什麼是李世民辦不到的?
不行!不能再這樣兩眼一抹黑的走下去了,王浩然連忙叫來偵查隊的副隊長,讓他安排人嚴密監控與尋道宗來往的人的行蹤,并另派一些人去打探這尋道宗究竟還有什麼來頭。
次日一大早,王浩然便早早起床洗漱準備去找謝明府,讓他沒想到的是,謝明府比他還早就來到王家了。聽下人說謝明府來找他,王浩然随意洗漱了一遍便匆匆走向大廳。
此時王府仁正在招待着謝明府,王浩然走進去行禮道:“沒想到謝明府這麼早就過來了,小子還正想過去找您呢。”
“哼!還不是因為你的事!”謝明府嚴肅道,他對王浩然殺害近百個尋道宗弟子的事頗為不滿,隻是親戚一場,能幫忙的自然還是得伸手幫忙,他不願與王浩然多說話,便直接進入主題,繼續說道:“據老夫得來的消息,那尋道宗并不簡單,你小子這次怕是要觸大黴頭了。”
王浩然可沒被謝明府吓着,聽謝明府的意思,想必他是知道尋道宗的來頭,反而有些欣喜,連忙問道:“那這尋道宗到底有什麼來頭!”
“尋道宗敢來京城告狀,并非沒有底氣,你可知尋道宗背後可有誰撐腰?”
“誰?”王浩然沒想到謝明府還真知道這些事,急忙問道。
“長孫無忌!”
“是他?!”長孫無忌不就是李世民的大舅哥嗎?王浩然之前想過好幾個有嫌疑的人,而長孫無忌則是第一個排除在外的,“這怎麼可能?這消息可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