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強大的邏輯
甯輕歌睨他一眼，發覺他臉色白了幾分，挑了挑眉，“李小姐正值年少，死了是不是很可惜？”
李大人眼中泛着淚光，“是。”
“李小姐此生最尊敬的人是不是你？”
“是。”
“李小姐是不是個孝順的好孩子？”
“是。”
每回答一個問題，李大人的心理防線就崩潰了一分，因為他明白，逝者已逝。
“李小姐身上是不是有一股茉莉花香？”
“是。”
“那就是了。”
甯輕歌乘勝追擊，跟他玩心理戰術，可算是套出來一句話了。
李大人一愣，看着她嚣張得意的笑臉，沒明白她在笑什麼。
“你怎麼知道李小姐身上有一股茉莉花香？”甯輕歌俯身，取下李若蘭腰間的香包，“這裡面裝的，可是桃花。”
李大人醒悟過來，面色一沉，“下官并不知道，隻是王妃設計陷害了下官，下官應得順口而已。”
“發現李小姐屍體的那處，長了一片野生的茉莉花，所過之人身上多少會沾染花香。”甯輕歌眸色詭谲，“而你的身上有一股茉莉花香，還說沒去過林中？”
李大人繃着下巴，“王妃身上也有。”
“是，我身上确實沾染了花香，因為我是去林中粘花的。”甯輕歌話鋒一轉，“那你去林中做什麼？”
“下官沒去過林中。”李大人打死不承認。
甯輕歌轉身看向在座諸位：“諸位可有見過李大人去過林中？”
“沒有呀，花樹林中那一片，向來是女眷們去的地方，男子可不愛去。”
“确實，我們在林中，未曾看見過一個男子。”
“……”
女眷們紛紛說道。
“這座山上，十裡杜鵑，隻有林中那一處長着茉莉花，你若沒去過林中，又是怎麼染上花香的？”甯輕歌咄咄逼問。
李大人見瞞不住，幹脆承認了，“下官是去過林中，但這也不能說明什麼。”
“那你為何要撒謊，是不是心虛了？”甯輕歌眸色一凝，“或者，換個問法，你偷偷摸摸地去花樹林中作何？是不是做了些見不得人的事？”
“下官……”李大人心虛地往地上瞥了幾眼，試圖找出一個借口，腦子裡卻一團漿糊，什麼也想不出。
“諸位發現李小姐的屍體之時，李大人是否在現場？”甯輕歌又問向衆人。
“好像……是不見他。”
“微臣在這之前就不見他了。”
“……”
官員們也紛紛發聲。
一時間，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李大人，可這事荒唐啊，虎毒不食子，李大人怎麼可能親手殺了自己的女兒，就為了把罪名嫁禍給王妃呢？
“是不是你殺了李小姐？”甯輕歌趁勢逼問。
“不！蘭兒不是我殺的！”李大人指着她，“你血口噴人！”
甯輕歌紅唇挽起，伸手，“把絲帕交給我。”
李大人一愣，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甯輕歌從他手中接過絲帕，把它展現在空中，整張絲帕濕透了，還滴着汗水，上面可見斑斑血迹。
“大家都看到了，這張絲帕已經被李大人的手汗染濕，李大人甚至還因為過度緊張、心虛和愧疚而抓破了手掌，這是他在害怕謊言被拆穿時身體的本能表現，因為他手刃愛女，其心不安，做賊心虛！”
甯輕歌一字一句，說的尤為清楚。
衆人下意識地看向李大人的手掌，的确是抓破了，還流着鮮血。
衆人一片嘩然。
親女兒都殺，真不是人！
李大人臉色慘白，恨不得把甯輕歌手撕了，他竟着了她的道。
“你污蔑我，蘭兒不是我殺的，你沒有證據！”李大人嘶吼着，不肯承認。
“既然人不是你殺的，你吼這麼大聲作什麼？”甯輕歌皺眉，這應該算得上是‘河東獅吼’了。
“我……我要為自己辯駁，所以才說得大聲。”
衆人唏噓，李大人的腦子已經糊了，瞧瞧這說的都是什麼話。
“殺人兇手是誰，想必諸位心中已有定奪。”
“虎毒不食子，如此狼心狗肺之人，豈容他活在世上？”便有官員憤憤不平。
“他還敢污蔑皇室，簡直是奸猾佞臣！”
“其心當誅！”
……
一大堆批判的言論朝他湧來，他亂了分寸，一個猛撲在太後腳下，“太後，您救救下官！”
“大膽！你這個罪臣，竟還敢祈求哀家的原諒。”太後臉色冷厲，“來人啊，将他就地正法！”
“太後，這件事是您……”李大人還未把話說完，就被太後狠狠地踹了一腳，牙齒都被踹掉了幾顆。
“他還想拖哀家下水，簡直是亂臣賊子，趕快殺了他！”
禦林軍立刻湧上前，幾把明晃晃的長劍就要刺向他。
“慢着。”即墨淵突然出聲，“讓他把話說完。”
這件事，絕對跟太後有關系。
“攝政王，此等亂臣賊子，你還容他胡說什麼？”太後緊張得握緊拳頭。
“他的供詞還沒說完。”即墨淵冷眸凝霜。
李大人像是看見了一線生機，捂着紅腫的嘴含糊地說着，“太後她噗……”
李大人口中吐出鮮血，兇膛被從後背刺穿，他瞪大了眼睛，嘴唇顫了顫，到底是沒能說出一個字，就斷氣栽地了。
“此等禽獸不如之人，哀家殺之而後快！”太後眸底狠戾，一把拔出長劍，扔到地上。
衆人目瞪口呆，能讓太後忍不住親自拔劍刺死，可想而知，李大人是有多窮兇惡極。
“太後英明。”衆人齊齊俯身。
太後深吸了幾口氣，平複了心情，鳳袖一揮，霸氣地坐回上位。
好險，就隻差那麼一點時間，她就要被供出去了。
即墨淵和甯輕歌對視一眼，暗自點了點頭，坐下來，不再多說。
既然李大人已死，她的清白也得到了證實，那麼，再追究下去，對他們也不會有什麼好處。
禦林軍把兩具屍體擡下去，而後把現場清理幹淨了，衆人才有心情喝酒吃菜。
“好好的宴會，被這等奸人鬧得亂了，害得諸位無心過節，這都是哀家防護不周，才讓這等奸人有機可乘，哀家深表歉意。”太後舉起一杯酒，愧疚地說道，”攝政王，此事害得王妃被卷入其中，哀家心裡很過意不去，還望你能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