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拿不起，也放不下
東齊國力與陵安不相上下，若真要打起仗來，他們的兵力十分集中，而陵安的兵力分散為兩派，他能打赢的勝算幾乎沒有，到時，陵安就面臨被滅國的危機。
這場戰事，絕不能引發。
“舜華，開出你的條件。”即墨淵直接開口。
舜華眉梢微微一挑，有些詫異于他這麼直白，他垂下眸子，似是在思量着什麼。
太後緊張地看着他，希望舜華不要讓她太為難。
“七日時限，找到殷公主，我便不追究了。”
七日……也太短了……
“好。”太後正想勸勸，即墨淵卻一口應下了。
甯輕歌訝異于他的沖動，卻也能理解，既然舜華都已經說了，那麼，這個條件是不會更改的。
這就是一場賭博，輸赢各在一方：天堂與地獄。
太後冷靜了一下，沉聲問道，“可有人自薦去查案？”
衆朝臣默。
且不說找不找得到，光是七日的時限，他們就覺得沒希望了。
太後的目光在大殿内掃了一圈，一看到甯輕歌，忽地想到上次拐賣幼童一案是她查出來的，想着她辦案的本事這麼厲害，便開口道，“攝政王妃，既然你這麼能辦案，那尋找殷公主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甯輕歌有些詫異，随即調侃一笑，“若是什麼案子都要我一個王妃來辦的話，要一衆朝臣何用？他們都是酒囊飯袋嗎？”
“……”在這件事上，他們倒是隻想當個酒囊飯袋。
“辦好了，哀家有賞，辦不好，哀家也不會責罰于你。”太後退後一步。
“比如說？”
“你想要什麼？”
甯輕歌瞥了一眼臉色陰沉的即墨淵，本想說要一封休書的，可想想即墨淵是不可能同意的，臨時改口了：“我要朝廷販賣官鹽的權利。”
“攝政王妃，你休得提這麼無禮的要求！”
她是想壟斷官鹽嗎？未免也太貪心了！
“我可是為了朝廷賣力，這個要求過分嗎？”甯輕歌無奈攤手，看向兩側的朝臣們。
朝臣們紛紛低下頭，不敢回應她。
他們說什麼都不好，一邊是王妃一邊是太後，誰也得罪不起。
即墨淵一把拽住她，警告道，“别亂往自己身上攬活兒，這件案子沒你想的那麼好辦。”
甯輕歌勾唇一笑，“王爺，辦得好有賞，辦不好對我也沒什麼懲罰，有利無害的案子，為何不接呢？”
“查案過程中危險重重，你想不顧自己的性命嗎？”即墨淵眸中點起怒火，這女人是被利益熏壞了心嗎？竟然連自身的安危都不顧及！
“我有這麼弱？”甯輕歌皺眉，即墨淵也太小瞧她了吧？
“這不是你弱不弱的問題。”
“那是什麼問題？”
“本王擔心你。”
“你的擔心是多餘的。”
“……”
衆朝臣看着兩人又争吵了起來，紛紛無奈感慨，這兩位在什麼場合都能吵起來，也不嫌累。
即墨淵開始懷疑自己，從什麼時候起，他變得這麼畏畏縮縮了，甯輕歌做什麼事，他都要想好方方面面，生怕出了什麼差錯。
大概是因為，太在意了吧。
甯輕歌是他的死穴，拿不起，也放不下。
即墨淵的聲音戛然而止，一雙幽深瞳孔盯着她，算是默許了。
甯輕歌便借機跟太後讨價還價，“舍不得孩子套不着，若是太後賞不起的話，就别來找我了。”
太後氣得差點撕爛了袖子，仔細一想，朝中的官員沒幾個能查案的，就連她最看好的大理寺卿，上一個案子也是在甯輕歌的主導下辦完的。
如此說來，還真的非甯輕歌不可了。
“好，哀家答應你。”太後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都在抽痛，把販賣官鹽的權利交給她，朝廷得損失多少錢财啊！
“那就請衆朝臣做個見證。”甯輕歌滿意地勾唇。
“臣等遵命。”衆朝臣應聲，他們終于發揮了作用，王妃真是太狡猾了，還生怕太後反悔，讓他們逼着太後給權利。
有了這個權利，官府的官鹽都由她調配，甯弦休想再沾到一粒鹽，賺到一分錢。她就是要斷了甯弦的财路，讓他過着窮苦清貧的日子。
甯輕歌回過頭，對即墨淵說道，“你不用瞎操心，就算我死在途中，命也是我自己的。”
跟他即墨淵沒關系！
況且，她對自己的本事有信心，從未想過會死在别人手上。
即墨淵反駁：“你的命是本王的。”
“你就妄想吧。”甯輕歌翻了個白眼。
“……”甯輕歌氣人的本事倒是有增無減。
事情都吩咐好了，太後把舜華安排了别的住處，衆朝臣也紛紛退散。
……
蕭風準備好了馬車，從宮中把他們接去了使臣驿館。
這裡已經被封鎖了，案發現場沒有一個地方被挪動過，特地為了他們查案方便，保持着被襲擊過後的原樣。
一進門，迎面撲來一股血腥味，四處都是橫七豎八的屍體，從大院裡到廂房到花園，他們所經之處都有屍體，幾乎是使臣驿館裡的所有下人都死了。
甯輕歌一路走過成堆的屍體，好在這些人是在昨夜死去的，雖是陽春三月的暖陽天，但隔了一夜，屍體也不至于腐爛掉，也不會有腐臭味，隻有滿空氣的血腥味，她還是能忍受的。
“殺這麼多人，恐怕都要手軟。”甯輕歌嫌棄地捂住了鼻子。
即墨淵無語地看着她，也就她能在一個‘修羅場’裡開玩笑了吧。
“驗屍。”即墨淵隻丢下兩個字。
“王爺，你不帶個仵作，卻叫我驗屍，你當我是萬能的？”甯輕歌荒誕地笑了，她是個毒醫，又不是仵作。
話雖如此，她還是很實誠地蹲下身查看屍體，雖然她是個毒醫，但也擁有仵作的本領。
從大院到廂房，翻找了大約幾十具屍體，甯輕歌大約明白了規律。
“這些人大多是脖子上有一道刀痕，約有二寸深，傷口一刀斃命幹淨利落，一看就是經過專業訓練的，我懷疑是職業殺手所為。”
“你是說，有人專門雇殺手劫走殷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