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他已經失心瘋了
樹林茂密廣闊，他們走着走着，不知不覺已經月上枝頭了，待他們找到一處可疑點時，約莫已經到了亥時。
“應當就是此處了。”
樹林叢中隐匿着一個窄小的茅草屋，破敗不堪，門上積了厚厚的一層灰，屋頂上也空了一大片，夜晚的風微微泛冷，從屋頂的空洞灌進去，應該會很冷。
好在這是清朗天氣，倘若換了下雨天，躲在裡面的人早就被雨淋死了。
“真想不到這種荒郊野外之地，還會有一個避身之所。”甯輕歌想了想，應當是獵戶在山中建的一個容納之地，打獵之時經常會在裡面過夜，隻不過，這裡一片荒敗，應當是多年未使用過了吧。
即墨淵走上前，一腳踹開破舊的木門。
“啊——”
裡面忽然傳出一陣尖銳的叫聲，甯輕歌聽到的第一反應就是：這是個野人？
暗處一個人影隐隐晃動，忽然，那人猛撲了過來，手中拿着一把匕首——
即墨淵面色無異，隻輕輕一閃，一巴掌把他拍開，‘锵’的一聲，匕首落地。
那人被一掌拍到地上，忽地往旁邊的小窗戶一跳，準備溜走，可他高估了自己的體型，剛想鑽出去，卻一個不慎，卡……卡住了……
“……”多麼尴尬的一幕。
“把他綁起來。”即墨撤身，他可不想跟一個瘋子打交道。
“是，王爺。”蕭風看着像條離水的魚一樣撲騰的瘋子，拿出繩子将他捆綁好，扔到地上。
男人渾身上下髒污不堪，頭發蓬亂卷着好幾層灰塵，身上衣衫褴褛，臉上一片黑，隻能看見兩顆轉動的大眼珠子，渾身散發着一陣惡臭味，看起來就像一個野人。
“你是陳鳴？”甯輕歌湊上前。
男人瞳孔猛地一縮，驚恐地往後退了退，嘴裡喃喃着，“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我問你話。”甯輕歌冷聲。
“不不不……啊啊！”男人開始胡亂地叫喊，嘴裡說着什麼也聽不清楚。
甯輕歌眸色詭谲，盯了他好一會兒，才道，“他失心瘋了。”
即墨淵眸色一沉，跟一個瘋子怎麼交流，還企圖從他嘴裡打探到線索？
“蕭風，把他按住。”甯輕歌吩咐了聲。
“好的，王妃。”蕭風立刻上前，把男人按在地上，鉗制得死死的。
男人開始渾身發抖，害怕得不行。
甯輕歌從腰帶上抽出幾根銀針，找到他身上的幾個穴位紮下去，男人掙紮了一會兒，開始不再顫抖，渾身變得舒軟，眸子也恢複了幾分理智。
但這在甯輕歌眼中看來，他還是個智障，隻是情緒穩定了一些而已。
“陳鳴，我現在問你話，你要老實回答。”甯輕歌語氣盡量放柔，怕又把他刺激瘋了。
陳鳴呆滞地點了點頭，相比于之前狂暴的野人，現在已經變成了溫順乖巧的小綿羊了。
即墨淵邁上前，準備詢問他，卻被甯輕歌攔住了，“王爺，你還是别過來了，就你那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等會兒又把他給吓瘋了，你來治？”
“本王有那麼可怕？”即墨淵眉頭微蹙，他若是這麼可怕的話，甯輕歌怎麼一點都不怕他。
“蕭風，你家主子問你話呢。”甯輕歌把鍋一甩，扣到了蕭風的頭上。
“……”蕭風憋得滿臉通紅，他就是有那個想法也沒膽子說啊！
即墨淵臉色‘唰’地陰沉，别過頭去，不再說話。
甯輕歌免了他的打擾，轉頭看向冷靜下來的陳鳴，紅唇輕啟，“有人在追殺你……”
“……啊！”陳鳴一怔，忽地尖叫一聲，看樣子是極其恐懼的。
“殺你的人是誰？”
“是他、他又來找我了！”陳鳴嗚嗚咽咽着，像是産生了幻覺，看到殺他的人在夜色中朝他走來，吓得他一個勁兒地往後退。
“他叫什麼名字？”甯輕歌步步緊逼。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陳鳴聲音顫抖，忽地想起了什麼，下意識地說道，“他叫、本侯……”
本侯？那就是個侯爺了。
甯輕歌忽地想到上個月甯弦借口出去療傷，而東齊和親使團和朝廷迎親使團是十幾日之前，在邊疆被刺殺殆盡，從皇城到邊疆，快馬加鞭，恰好需要十幾日的行程，這兩件事發生的時間加起來，恰好是一個月左右！
“難道是他？”甯輕歌直覺強烈，甯弦本就跟東齊使團有勾結，再加上此事絕不可能那麼碰巧，兇手十有八九就是甯弦了。
“可惜他已經瘋了，無法指證兇手。”即墨淵自然猜到了她想說誰，畢竟朝中的侯爺各個安分守己，隻有甯弦一個人蹦跶得很歡。
“蕭風，把他帶回去。”即墨淵沉聲吩咐。
“難不成王爺還想讓他指證兇手？一個瘋子的話有人會信嗎？”蕭風不解。
“不然就把他丢在這裡喂狼？”甯輕歌白他一眼，起身，把銀針收進了腰間的針帶裡，“雖說是個瘋子，但也是個朝廷命臣，倘若我們見死不救，朝中指不定有多少人想給你家王爺穿小鞋。”
蕭風：“……”
王妃說的有理，這樣做好像也不大妥當，隻是，千萬别再說是他家王爺了，分明就是她自己的。
于是，蕭風把陳鳴松綁，帶上了馬。
一大隊人馬又返回皇城。
……
即墨淵直接把陳鳴交給了太後，太後激動得帶兵親審，可惜陳鳴已經失心瘋了，太後氣得差點又暈過去，好在，太醫們說要盡力一試，看看能否把陳鳴的失心瘋治好。
于是，太後就忙着跟太醫們一起治療陳鳴，也沒心思去管甯輕歌的事。
甯輕歌第三次調制藥水，雖然她現在案子纏身，但破解卷軸奧秘的事不可耽誤，找到容錦也很重要。
“小姐，查到甯弦的行蹤了，就在今晚。”衾雲禀報道。
“嗯。”甯輕歌應聲。
“小姐，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甯輕歌瞥她一眼，果斷拒絕，“不用了。”
上次去查拐賣幼童一案，衾雲差點拖她的後腿，這次她絕不要再增加自身的風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