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即墨淵的身邊最安全
太後幽深的老眸暗了暗,察覺不出一絲反常。
衆女眷們圍在一個大桌前剪紙花,各個交頭接耳、笑意綿綿,好不融洽。
甯輕歌走到桌角,選了一張大紅色的彩紙,開始裁剪。
“喲,這位是攝政王妃吧?”站在她身邊的女子驚呼了一聲。
霎時,衆女眷紛紛擡頭看她。
“她怎麼一個人來了?”
“聽說,王爺不待見她,所以她才會一個人。”
“這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嘛,王爺誰也不待見。”
……
衆議紛紛,甯輕歌卻都當作耳邊風,若無其事地剪紙花。
“喂,你是聾了還是啞巴了?”一個女子走上前,推了她一把。
甯輕歌不動聲色地挪了一步,那女子撲了個空。
“狗吠之聲,不予理會。”甯輕歌語氣淡淡。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罵我是狗?”女子怒目圓瞪,“依我看,你連狗都不如,一個不被夫君待見的貨色,還不如一隻小寵物。”
甯輕歌挑眉,“你是?”
“我是大理寺卿李大人家的嫡小姐,李若蘭。”她高昂起下巴,一副‘老娘就是比你尊貴’的模樣。
“一個三品官員的嫡女而已。”甯輕歌不屑,她的父王可是一品欽國侯爺。
“那也比你這個下堂婦強。”李若蘭冷哼一聲。
“沒文化,真可怕。”甯輕歌譏笑一聲,鄙視地看着她,“下堂婦是指被丈夫休了的女人或由正房被貶為妾的女人,這個詞用在我身上不合适。”
整張桌子四周傳來一陣低笑聲,調侃逗弄的目光看向李若蘭,都在嘲笑她的無知。
“你……”李若蘭氣急敗壞,揚起手就要扇她巴掌。
“草包,省省吧。”甯輕歌微微側身,鉗住了她的手,重重地一推。
“哎呀!”李若蘭往後退了兩步,摔倒在地上。
甯輕歌看都不看她一眼,拿起剪好的小紅兔,悠然自得地走了。
“你站住,你這個潑婦!”李若蘭沒想到她力氣這麼大,她的屁股差點摔成兩半。
甯輕歌無奈聳肩,到底誰才是潑婦啊?
甯輕歌走進了一片矮枝樹林中,選了一株梨花樹,将小紅兔挂在枝桠上,她折下一串梨花,在手中把玩着。
“有本事就不要跑!”李若蘭追了上來,兇神惡煞地站在她面前。
跟在她們身後的一衆女眷們看了,也不想去湊熱鬧,免得牽扯進去,畢竟,這個攝政王妃和大理寺卿嫡女都不是好惹的人。
“懶得理你。”甯輕歌白她一眼,往林中走去。
“臭女人!”李若蘭跺跺腳,跟了上去,她今日勢必要找她立威。
就在這時,林中忽然湧現一股白霧,霎時,籠罩了整片樹林。
“哎呀,起霧了。”
“大家快些出去,待在林中不大安全。”
“就是,磕着碰着了可不好說。”
……
衆女眷的呼喊聲響起,甯輕歌卻已經身處白霧之中了。
甯輕歌心中一凜,覺得不妙,擡腳往林外趕去,卻被李若蘭扯住了,“你還想跑!”
“别擋道。”甯輕歌眸色一凜,霧濃得她看不真切眼前人,她從未見過如此大霧。
“本小姐要找你讨個說法,就偏不讓開。”李若蘭挺直了腰。
“現在不是讨說法的時候……”甯輕歌正想甩開她,側面忽然飛過來一把寒刃――
“锵!”甯輕歌迅速側身,那把匕首刺在樹幹上。
“啊!”一聲慘叫。
甯輕歌回眸,清晰可見李若蘭的脖頸上流淌着鮮血,那隻固執的手還抓着她的衣袖……
甯輕歌眸色微凝,冷冷地喚了一聲,“李若蘭?”
沒有回應。李若蘭目光呆滞,摔在地上。
甯輕歌趕緊查看,雙指探了探她的鼻息,已經沒氣了。
擡頭,那把帶血的匕首還刺在眼前的樹幹上,散發着寒氣。
李若蘭的死,跟她脫不了幹系,若是被人發現了,她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她必須趕快離開!
“嗖!”微風拂動,一隻利箭朝她射來。
甯輕歌側身,躲過那支利箭,也顧不上李若蘭了,迅速往林外跑去。
再留下來,恐怕會被圍殺,在敵暗我明的情況下,她很吃虧。
出了樹林,甯輕歌并沒有受到關注,衆女眷已經分開去踏青了,這邊的林子起霧了,那邊的山坡還很明亮。
甯輕歌心中有一種很不妙的直覺,便不打算多在外走動,想回到即墨淵身邊,那裡,才是最安全的。
“啊!死、死人……”
一聲尖叫,轟得甯輕歌大腦震蕩。
“這、這好像是大理寺卿家的李小姐!”
衆女眷聚在一堆,各個議論,人心惶惶。
甯輕歌閉了閉眼,深知自己被算計了。
……
屍體被擡到太後面前,衆人重回座位上,各個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都不敢大聲喘氣。
即墨淵深深地看着身旁的女人,她面容冷清,神色淡然,就連呼吸都很平穩。
她倒是自然,可此事與她脫不了幹系。
“太後!”大理寺卿李大人跑過來,跪在李若蘭的屍體旁邊,哭得肝腸寸斷,“求太後為蘭兒讨回公道,萬不可讓兇手逍遙法外。”
“事發突然,哀家也沒有料到會發生這種事,實在是哀家保護不周,愛卿請節哀,哀家定會給你一個說法。”太後安慰着,轉而問向衆人,“在場的諸位可能提供什麼線索?”
“回太後,事發之前,李小姐和攝政王妃在一起,若要提供線索,應當先問攝政王妃。”一位貴女站起來,說道。
“李小姐和攝政王妃素不相識,她們是如何走在一起的?”
“之前,臣女們剪彩紙粘花之時,李小姐和攝政王妃發生了沖突,攝政王妃還把李小姐推到地上了,後來李小姐不服氣便追了上去,兩人一同進了樹林,而後林中起了大霧,臣女們怕磕傷碰傷,就先行出了林子,隻餘下李小姐和攝政王妃她二人,之後的,臣女們也沒有看見……”
“聽她這麼一說,她們還真是一直在一起的。”
“對,攝政王妃是最後一個出林子的。”
“她出了林子之後,李小姐便死了……”
衆女眷紛紛議論,把矛頭指向了甯輕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