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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七章 一心逃跑的奴隸和想要洞房的新娘

天下諸侯一鍋烹 水煮江山 3495 2024-01-31 01:12

  生而為人,手足相同,命運卻各不相同――摘自《中州列國志-殷王傳-血凰王别傳》

  黑不隆冬從頭頂飛過,它正在追逐一隻落單的麻雀。小虞騎在馬上,看着它越飛越遠,遠遠的紮向天邊的碧落要塞,那是大雍在最西邊的軍塞,遠遠一看,就像是個褐色的巨人蹲在地平線上,千萬年不變。

  從西到東足足走了兩個月,終于進入了大雍的境内。小虞從龍涎堡出發,在那裡她打敗了扶風擇翼,把龍涎堡納入了殷國的版圖,有了堅不可摧的龍涎堡,在東南面,新生的殷國就有了強大的屏障,使她可以放心大膽的去雍都。現在,那位龍涎堡的領主大人,小虞的奴隸正在替她掌旗。

  旗子很沉重。

  扶風擇翼扛着旗子走在馬隊的最前面,他穿着一身普通的铠甲,座下是一匹雜色馬,看上去一點也不威風。至于他那套閃閃發光的铠甲去了哪裡?當然是被小虞給剝掉了。按照古老的傳統,貴族之間的決鬥,獲勝的一方有權利擁有失敗者身上的财産,當然,僅限于身上的财産,不過那就已經夠了,因為那财産包括失敗者的生命。迄今為止,扶風擇翼仍然忘不了小虞抓着他的頭盔,把劍架在他的脖子上的場景。然而,在那一瞬間,他卻嗅到了一種獨特的味道,那是一種香味,冷浸冷浸的,極是好聞。

  “頭要正,兇要挺,眼要直。”

  小虞的侍衛長鐵丘黎走在扶風擇翼的身邊,自從扶風擇翼代替他為小虞掌旗以來,他就負責訓練扶風擇翼,這個貴族大人蠢得很,就連旗子都扛不好,而且還怎麼教都教不會,這面青龍大旗由他扛着簡直就是一種侮辱,你看,他把旗子扛得歪歪斜斜,風一吹來,旗子就像爛布一樣纏在旗杆上,東倒西歪。

  “眼要直,你往哪看呢?”

  風裡送來了一陣幽香,扶風擇翼的鼻子極靈,他嗅到了這種香氣,忍不住的就想回頭看。鐵丘黎冷寒着一張臉,訓斥着他。侍衛長已經很不耐煩了,他抽出腰上的劍拍打着旗杆。

  有個秘密。

  扶風擇翼心裡有個大秘密,但是他不敢說。

  “擇翼,你在傻笑什麼?”

  “我在笑天上的鳥。”

  “天上的鬼車鳥有什麼好笑的,那可是死亡的使者,聽說它吃人肉。”

  “它有一個可笑的名字,黑不隆冬。”

  “黑不隆冬有什麼好笑?”

  “你不懂。”

  瞅着侍衛長離開的空檔,管落風騎着馬縮頭縮腳的靠近扶風擇翼,倆人舉頭向天上望去,鬼車鳥正在上竄下跳,扶風擇翼的臉上挂着神秘的笑容,管落風則是一臉的茫然,當扶風擇翼被小虞用劍架着脖子時,他提着劍想去救扶風擇翼,結果是悲慘的,他被小虞一拳頭轟趴在地上,足足昏睡了兩天才醒來。于是,他也成了小虞的奴隸,屬于小虞的私人财産。現在,他正在盡一位奴隸的本份,追随主人一起去雍都。因為身份急劇的轉變,讓他一時半會很難接受,所以他看上去傻傻的,比扶風擇翼還要傻。

  “行軍途中,不得竊竊私語!”

  侍衛長騎着馬奔來。

  “黑不隆冬有什麼奧秘?”

  管落風嘟嚷着走開了,他知道,侍衛長看不慣他,每次看他的時候都是翻着白眼,他可不想被那木頭臉訓斥。聽說,這侍衛長以前是個鐵匠,一個打鐵的鐵匠怎麼能懂得我的悲哀呢?雍都倒是個好地方,那是天下的中心,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等到了雍都,或許我就可以趁着他們不注意的時候離開。是的,是離開,而不是逃走。離開之後,我要去齊國,去即墨城看看,至于擇翼,他現在就是一個傻子呆瓜,好像很樂意做個掌旗兵,我還是不要告訴他,免得他管不住嘴巴,等到臨行之前再說。

  就這樣。

  管落風已經決定了,他要走遍中州大地,看盡天下美女,可不是做個奴隸。

  “這個書呆子肯定是在想着逃跑!”

  小虞騎在馬上,管落風那鬼鬼祟祟的樣子她都看在眼裡,這個書呆子一直想逃跑,但是卻苦于沒有機會,或許,我應該讓他徹底的絕望,在他的手腕上和腳腕上烙下我的烙印。

  “侍衛長!”

  小虞喚了一聲,正在教訓扶風擇翼的鐵丘黎立即策馬而回,就連熊戰都湊了過來。這次前往雍都,小虞隻帶上了熊戰和五十名護衛,再有就是她的兩個奴隸,姒英和霍巡他們得留在殷國,如今的殷國還不太平,沒準那一天,已經陷入瘋狂的宋伯約還會再來,必需得有強大的力量防守和鞏固已得的土地。公孫一白還在宋國的阙城,據說,因為冬天的到來,宋國與西戎人的戰争陷入了焦作狀态,西戎人被宋國的十三萬大軍擋在了落日山下。至少在這個冬天,不論是宋伯約還是西戎人都難以取得決定性的勝利。

  小虞細細的吩咐了一陣。

  鐵丘黎領命而去,經過管落風身旁時,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熊戰提着戰錘繞着管落風轉了一圈,裂着牙齒直笑。管落風低下了頭,瑟瑟發抖,但卻會時不時的把小虞瞟上一眼。小虞在冷笑,她不得不帶上扶風擇翼,龍涎堡剛剛歸降,她可不敢輕易的把自由賜還她的奴隸,至于這個書呆子純粹就是一個多餘的附加值,小虞根本就不在乎他。不過,如果真讓他成功的逃跑了,那也顯得我太過無能,太過仁慈了。

  “我可不是白狼王。我隻是一個女人。”

  小虞摸了摸嘴唇上的小胡子。黑不隆冬終于追上了那隻麻雀,它把麻雀銜在嘴裡,從天上飛下來,落在小虞的肩甲上。

  巍峨的碧落要塞越來越近,它挺立在半山腰上,沒有城牆,一株參天古樹上飛揚着桐日大旗,四面八方的馬隊沿着八條盤腸小道蜿蜒而上,其中隻有一小部份是各國的商人,其餘的大多都是一方諸侯,馬隊或大或小,從另一種角度彰顯着諸侯們的實力。各式各樣的旗幟在風中張揚。

  “寶石旗,夫君快看,那是寶石旗。”

  在那些諸侯們的旗幟中有一面旗子格外顯眼,那是一面華麗的旗子,上面繡着一座金光閃閃的寶石之城,這是祈國的标志。看見了這面旗幟,坐在馬車裡的祈冰歡快的叫起來,兩隻眼睛都笑成了一對月牙兒。她趴在車窗上,臉上紅樸樸的,模樣嬌俏小巧。

  “我就說嘛,我們肯定能遇上君父。”

  豌豆小新娘從馬車裡走出來,翻上了一匹小母馬,巧笑嫣然的指着寶石旗。小虞皺起了眉頭,就和她不得不上帶上扶風擇翼一樣,她不得不帶上她的豌豆小新娘,不是因為别的,而是因為她實在無法拒絕小新娘的要求。從龍涎堡得勝歸來之後,小新娘使出了渾身解數勾引小虞和她洞房。每天,小新娘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用束兇把兇膛束得高高的,還露着雪嫩嫩的一片嫩白,在小虞的面前騷首弄姿,真的是極盡誘惑之能事,然而,小虞卻一直沒有和她洞房。為此,小新娘病了,一病不起,險些蒙受昊天大神的感召。小虞急壞了,其實要不是她是女兒身,她也會愛上這個玲珑小巧,溫柔體貼的小新娘,奈何事與願違呀。

  那時,小新娘眼淚汪汪的對小虞說:“夫君定然不喜冰兒,如今冰兒要死了,再也看不到夫君了。”

  看着楚楚可憐的小新娘,小虞也是柔腸百結,隻得安慰她:“别擔心,你會好起來。”

  “好不起來了,夫君不喜冰兒就好不起來了。”

  小新娘慘白着一張小臉蛋,淚水一顆一顆的往外冒。面對那樣的場景,就是鐵石心腸的人都會溫柔起來,但是小虞卻隻能選擇沉默,因為她總不能真的和小新娘洞房。就在那時,小新娘提出了個條件,她要和小虞一起去雍都,要在自己最美麗的時候,用最後的時光陪伴着心愛的夫君,話說回來,自從她們成親之後,也的确是聚少離多。小虞隻能答應了她,誰知,一旦答應她之後,她便榮光煥發,再也不是一副病殃殃的樣子。

  如今看來,這個豌豆小新娘不好對付呀,該死的小黑,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會是這樣,所以一直躲在阙城不肯回來?

  小虞越想越怒。

  “哈哈哈……”

  祈侯的笑聲從遠方傳來,一群騎士環圍着他,祈胖子比以前更胖,他站在一輛六驅馬車上,看着小虞和自己的女兒,一張臉笑得稀爛。就在小虞從殷丘出發的時候,這胖子派人送來了一百輛嶄新的戰車,真的是财大氣粗。而對于胖子來說,他對自己的眼光非常滿意,更是無比自豪,試論天下,誰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裡建立一個諸侯國?前數三百年,沒有!後推三百年,必然也沒有。

  “君父,君父。”

  豌豆小新娘見了胖子,就像受了委屈的小雞崽見了老母雞一樣,眼睛一眨,兩顆晶瑩的淚珠從長長的睫毛上滾下來。她朝着父親奔去,奔到一半卻突然想起這樣非常不妥,如果自己跑去向父親哭訴,那麼,夫君肯定會很難堪。為了不讓夫君太過難堪,她隻得勒住了小母馬,回過頭來,可憐兮兮的看着小虞。

  “唉。”

  小虞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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