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劉協率領大軍,抵達伊阙關,壽春的情報已經以飛鴿傳書的方式送來,袁術對于自己此番作戰意圖,沒有絲毫掩飾,打着的,就是堂堂正正擊垮朝廷大軍的想法,他要通過這種方式,不但要打擊朝廷的威望,更要向天下諸侯展現自己的實力。
“呵~”
伊阙關,中軍帥張之中,劉協坐在一張帥椅之上,看着最新傳回來的情報,搖頭笑道:“看來這袁術也并非草包,五路兵馬,十萬大軍,倒是好大的手筆!”
賈诩接過劉協手中的情報看了幾眼,點頭道:“汝南乃袁氏根基之所在,經營數代,袁術蒙祖上餘蔭,若是全力出手,怕能聚集三十萬大軍。”
“三十萬!?”劉協咋舌道,他苦心經營關中,近三年的時間,如今就算加上地方的虎贲衛,所有兵馬加起來,恐怕還不足袁術一半。
但想想曆史上,到最後汝南的慘樣,劉協不禁有些感歎,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主公呐,如此大好局勢,硬生生被袁術自己給玩兒廢了,敗家子的本質彰顯無遺。
“雖然有些張狂,不過這十萬大軍,可不好對付!”劉協手指輕點着桌子,他此番雖然對外宣稱五萬大軍,但實際上隻有三萬蘭池兵馬,就算都是精銳,如果真的直接交鋒的話,以三萬大軍,想要擊潰十萬大軍也很難。
“十萬大軍,若是一起來犯,自然難敵,不過袁術分兵五路,卻是給了我軍可趁之機!”賈诩笑道。
“哦?”劉協聞言看向賈诩道:“文和是說,打時間差?”
賈诩怔了怔,思索了一下這時間差的含義,卻也不難理解,微笑颔首道:“陛下所言不差,正是要打這時間差,橋蕤兵出嵩山,陳蘭、雷薄則是自南陽而來,梁剛又兵出築陽,此三路兵馬,太過分散,我軍足矣一一應對!”
“報~”
便在此時,一名小校進來,單膝跪地,躬身道:“陛下,伊阙關以西,出現敵綜,直奔伊阙關而來。”
“哦?”劉協有些驚訝的點點頭,看向小校道:“敵軍據此還有多遠?”
“據探馬來報,敵軍還在三十裡之外,今夜之前,當可抵達伊阙關。”小校躬身道。
“兵貴神速,不錯。”劉協站起身來,看向左右道:“走,正好領略一番嵩山之美景,諸将可願随朕前往觀看敵情?正好有件寶物要與諸位将軍共享!”
“臣等願往!”呂布、趙雲、樊稠、曹性、韓德等一衆将領連忙齊齊躬身,向劉協道。
“可是工部又發明了新的東西?若是如此,可否容臣一觀?”賈诩微笑道,對于工部不斷研發出來的新東西,不隻是他,滿朝文武沒有一個不好奇的。
“好,走!”隻見劉協從桌案之上,撿起一枚一尺餘長的玉管,看向衆将道:“且随朕上山一看究竟。”
敵軍原來,三十裡的距離看似不多,但按時辰來算,天黑前能夠抵達伊阙關已經算是神速了,劉協也不着急,當即帶了賈诩以及一衆武将出關登山,劉協身為天子,出行自有護衛相随,這次王越與童淵将講武堂中訓練出來的三百精銳盡數派來,為确保劉協安全,童淵和王越更是親自随行護駕,這一行人出關,聲勢卻也不小。
足足花了一個時辰的時間,才登上了一座嵩山至伊阙關的必經之路上的山頭。
“陛下,究竟是何物?”到了山頭上,四周山巒道路,盡在眼底,袁術的兵馬過來,衆将可以随時看到,呂布不由問道。
劉協舉起手中工部以玉石打磨雕琢成的單筒望遠近,湊到眼前,沿着道路向遠處看去,不一會兒,微笑道:“有了!”
衆人聞言,不解,朝着劉協所望的方向看去,卻看不清楚,疑惑的看向劉協。
“用這個看!”劉協将玉筒望遠鏡交給呂布,笑道。
呂布疑惑的接過玉筒望遠近,朝着劉協剛才劉協所看的方向看去,終于在一出道路的彎角處,看到打着橋字旗幟的軍隊朝着這邊行軍。
“來的倒是夠快,隻是不知還能剩下幾分戰力!”呂布冷笑着放下望遠鏡,遠處的景象頓時無法再看清,不過若仔細看,也能看到一支部隊如同螞蟻一般正在向前蠕動。
一旁的趙雲接過望遠近,仔細看去,不禁啧啧稱奇道:“此物當真神妙!”
賈诩接過望遠近,好奇的看過去,也忍不住啧啧稱贊道:“有了此物在手,無論是何人,想要偷襲我軍幾乎不可能!”
“世事無絕對!”劉協搖了搖頭,戰場上,望遠鏡的作用雖然不小,但要想憑這個就戰無不勝,那就有些扯淡了,畢竟還是有很多地形,是望遠鏡無法一窺全貌的,如今這也是對方不知道己方有這種神器,否則的話,必有防備。
衆人把完了一圈,帶着驚歎的表情再度将望遠鏡還給了劉協。
“溫侯以為,那橋蕤若是下寨,會取何處?”劉協将望遠鏡遞給呂布,詢問道。
此處視野寬闊,雖然看起來橋蕤已經接近,但實際上,彎彎繞繞的下來,距離伊阙關還有近二十裡的距離,他們還有足夠的準備時間。
呂布接過望遠鏡,在四周遊走,片刻後,才指向伊阙關正面的一處方向道:“此處背水環山,适合下寨,便是有人偷襲,也可依山列陣,借助河水,足矣抵擋兩倍之兵馬。”
說完,将望遠鏡交給一旁的賈诩。
賈诩看過之後,點頭贊道:“溫侯所言不假,此處确實最适合立寨!”
“朕可沒有兩倍兵馬強攻!”劉協将望遠鏡一收,扭頭看向衆将道:“遠來是客,就請諸位将軍去歡迎歡迎我們的客人,如何?”
“末将請戰!”呂布等人聞言,不禁大喜,紛紛請命出戰。
“無需相争,此番我軍帶來了一萬騎軍,留下曹性将軍負責守城,溫侯為主将,其餘将軍副之,一同去吧,也讓朕看看蘭池大軍訓練的成果。”
“必不叫陛下失望!”呂布等人拱手笑道,隻剩下曹性一人苦笑,這可是撈功勳的大好機會,穩勝的戰鬥,卻獨獨留下自己,不過伊阙關也不可能無人防守,也隻能苦笑接令。
當下衆人返回伊阙關,曹性領了呂布的守城将印,負責城防,呂布等人則點了五千騎兵,各自分工之後,洶湧出城,他們已經知道了橋蕤的位置,都是軍中老将,自然能夠估算出橋蕤的位置,提前做出部署。
這一仗,不說穩勝,但九成九的把握還是有的,橋蕤作為一名曆史上的龍套将領,能夠被朝廷這麼一大幫猛将聯手收拾,也算是榮耀了。
天色漸暗,橋蕤已經率領着大軍抵達伊阙關外,距離伊阙關已不足十裡,一路行軍,人困馬乏,在斥候探得伊阙關已經緊閉城門之後,橋蕤隻能放棄了突襲的打算,命人擇地下寨,待明日探清楚伊阙關虛實之後,再做打算。
雖然是天子親征,但橋蕤畢竟是袁術的将領,而且朝廷的實力,橋蕤也實在不怎麼看好,就如同袁術所說的那般,若能夠擊潰這支朝廷兵馬,天下還有誰人知道朝廷?
收起了這些心思,橋蕤開始觀察周圍地形,很快找到一處背水環山之地,這地方十分适合下寨,當下橋蕤一邊派人前去探查,一邊帶着兵馬朝着此處靠近。
“将軍,我軍派去的斥候,至今未有回應!”一名副将打馬過來,朝着橋蕤拱手道。
“停!”橋蕤聞言,眉頭一皺,揮手道。
他雖算不上名将,但經驗卻是有的,派出去的斥候沒有回來,也就是說,那裡很可能潛伏着敵人,不,是一定潛伏着敵人。
“派一支人馬進去探查!”橋蕤仔細的觀察了一番地形,地域雖然廣闊,但一眼便能看透,就算有些遮掩,當藏不下太多兵馬才對。
副将正要答話之時,卻聽一陣馬蹄聲響起,一支部隊自那河岸附近出現,為首一将朗聲笑道:“橋蕤,還認得我否?”
夕陽下,呂布身披一身銀色獸面吞金铠,跨坐通體赤紅的赤兔馬,手提方天畫戟,淡漠的目光落在橋蕤身上,身後是一支騎兵,人數雖然不多,卻殺氣騰騰,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看到呂布的一瞬間,橋蕤魁梧的身體一顫,手中的兵器差點拿捏不住,呂布兇威,冠絕天下,尤其是濟陰外一戰,力壓曹劉,早已被奉為天下第一武将,此刻哪怕人數不多,也讓橋蕤心驚膽顫。
看了看四周,橋蕤不動聲色的策馬退後,一邊強笑道:“許久不見,溫侯越發光彩照人,可喜可賀!”
“常山趙子龍在此,賊人還不下馬受降!”就在橋蕤以及他身後一衆将士注意力被呂布吸引之際,後軍突然傳來一陣騷動,緊跟着便是一聲炸雷般的怒喝,橋蕤急忙回頭看去,卻見後方陣營已經被沖亂,正有一員白袍将領在軍中來回沖突。
橋蕤面色大變,另一邊,卻是又有一支兵馬沖出來,為首一将,虎背熊腰,目中兇光亂閃,厲聲喝道:“西涼樊稠在此,賊将還不下馬!”
緊跟着,又是數聲厲喝,接連不斷的敵兵出現,将他的部隊沖了個七零八落,一時間,仿佛四面皆敵。
橋蕤面色大變,連連呼喝道:“不要亂,不要亂!”
正呼喝間,卻聽得風聲大作,急回頭時,卻見呂布剛冷的面容與自己已經近在咫尺,還未等他有任何反應,後領一緊,人已經被呂布從馬上提起來,反手甩出,立刻便被幾名如狼似虎的騎士飛快的以繩索綁縛起來。
主将被擒,漸漸昏暗下來的天色裡,仿佛四面八方都是敵人,混亂的袁軍加上連日急行軍,哪還有心再戰,紛紛跪地請降,至此,劉協不費吹灰之力,首戰告捷,生擒袁術麾下大将橋蕤,更俘虜了兩萬袁術兵馬,可謂大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