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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真相

漢末天子 王不過霸 3469 2024-01-31 01:12

  成.都,刺史府。

  劉璝突然帶着一批殘兵敗将回來仿佛是一個信号一般,繁縣、沱江、江源、什邡乃至廣都、新都一帶,都有大量亂民出現,一時間,仿佛整個蜀軍都是亂民。

  “不應該啊!”州牧府中,劉璋揉着太陽穴,皺眉道:“就算有亂民,也該是先從更遠的地方出現,這蜀軍乃我蜀中中心之地,為何反倒先出了匪患?”

  “主公,此番匪患乃民怨積壓,糧價虛高部下,民怨頗重,而其他郡縣,反不如我蜀中眼中,或許也有,但既然蜀郡一帶亂民遍地,或許消息被擋在了路上,無法傳達過來。”趙累歎了口氣,躬身道:“主公,民怨已然爆發,若再不平抑糧價,恐怕我蜀地将亂民成災,屆時,便是軍隊也不好鎮壓!”

  “這……”劉璋聞言,不禁皺眉,平抑糧價,也就代表着他高價收來的糧食将以市價售出,這一趟等于是血賠啊!

  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趁着糧價高,賣給那秦雍一些,也可以止損,如今要平抑糧價,等于在他心頭割肉呢。

  “諸位以為如何?”劉璋最終沒能做出決定,而是将目光看向在場的世家豪門,擡高糧價好說,但要平抑下去,可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就算他願意,如果手下這些世家豪強不松口的話,也很難将糧價平抑下去。

  “主公。”黃權歎了口氣,躬身道:“我等恐怕是遭了小人算計。”

  “何解?”劉璋怔了怔,這兩件事又有啥關系?

  “主公可曾想過,這些亂民何以會出現?”黃權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

  “大概……是因為糧價虛高吧?”劉璋有些不确定的道,正是因為糧價不斷上漲,各大世家才開始囤積居奇。

  “那糧價何以虛高?”黃權微微眯起眼睛,冷笑道。

  “秦雍?那不是因為……”一旁的吳懿皺眉道。

  “朝廷打仗?”黃權看向衆人:“諸位可有确切消息?朝廷為何要打仗,兵馬又囤聚何處?還有……”

  目光緩緩地在衆人身上掃過:“敢問諸公,最近可有看見那秦雍的身影?那秦雍近日來,可曾再去拜訪諸位,求購糧食?”

  “說來也怪,已經有數日未曾見秦雍有何動作了。”吳懿搖了搖頭,按理來說,秦雍要為朝廷籌措糧草,就算糧價高,此刻也應該想别的辦法才對。

  實際上,最近一衆世家心裡也沒底,畢竟這糧價太高了,朝廷又不是傻子,這裡買不到,不會去其他地方買?所以一直再等秦雍來商議,隻要秦雍願意,哪怕讓利一些,他們也願意賣,隻是此刻說來,才發現最近一段時間,誰也沒見過秦雍的人影。

  “若我所料不錯,此刻那秦府之中,恐怕已經難以找到秦雍了。”黃權歎了口氣:“此事,從一開始就是那秦雍欲霍亂我蜀中,我們一直以為,那蜀錦是障眼法,糧食才是秦雍的目的,但如今看來,糧食恐怕也是障眼法,秦雍本來的目的,就是希望将蜀中的糧食盡數集中到各大世家豪門手中,令百姓無糧可食,令蜀中民心大亂,其心可誅!”

  “來人!”劉璋聞言面色大變,連忙對這門外大吼道。

  “主公!”一名偏将進來,躬身道。

  “速速帶人去秦府,将那秦雍給我抓來,若抓不到秦雍,便将秦府上下皆給我抓來!”想到自己可能被人耍了,劉璋的面色就有些猙獰,但心裡面,卻還抱着最後一絲希望。

  “喏!”偏将答應一聲,匆匆離去。

  黃權沉聲道:“主公,秦雍之事暫且不論,為今之計,一者當迅速派兵,奪回綿竹關,此地乃我蜀郡門戶,不容有失,二者,當盡快平抑糧價,若再這般下去,莫說蜀郡,恐怕成.都内部,都要出現混亂,三者,此前張任将軍傳來的消息,葭萌關一帶的軍隊恐非張魯所部,而是朝廷兵馬,此事真正的策劃者,怕不是秦雍,而是朝廷在背後策劃。”

  “朝……朝廷……陛下?”劉璋駭然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向黃權。

  “不錯,兩年前,朝廷來使問罪之時,恐怕已有進去益州之心,隻是當時正逢那袁術作亂,不得已才改為安撫,并唆使主公重用那張松之流,使我益州内部分裂,再是那秦雍,雖非朝廷官員,但秦雍與朝廷之間的關系,恐怕無需在下多言,諸位也能看出一些。”黃權冷笑道。

  “不錯,若非如此,朝廷那所謂的分銷權為何死死地放在秦雍手中,論家世、論地位、論人脈,在場諸公,哪一個不比那秦雍強十倍,然朝廷卻視若不見?”吳懿反應過來,狠狠地點了點頭。

  劉璋聞言,面色變得陰沉起來,張松已經離開,他的目光此刻掃向趙累、王甫幾人,這些人,就是當初劉晔為他推薦,用來制衡世家的武器,如今看來,恐怕那位皇叔當初可沒安好心。

  “主公!”趙累和王甫跪倒在地上,苦澀道:“我等一心皆為主公着想,從未與朝廷有過接觸,望主公明鑒。”

  “起來吧。”劉璋有些厭惡的揮了揮手,雖是如此說,但黃權這番話,對于趙累這些新提拔起來的寒門或是不受重視的世家子弟來說,絕對是緻命的打擊,可以預見,有了今日之事,日後劉璋恐怕很難再相信這些人。

  “主公,末将帶兵去了秦府,卻發現秦府中,秦雍還有其莊中門客早已不在,隻留下幾個老仆在打理莊園!家中财物也早已被搬空。”偏将回來,朝着劉璋躬身道。

  “啪~”劉璋聞言不禁大怒,一拍桌案怒罵道:“好賊子,果然包藏禍心!”

  黃權想了想,扭頭看向偏将道:“将那幾人帶上來!”

  “喏!”偏将看向劉璋,見劉璋點頭,當即躬身一禮,退出大廳,不一會兒,帶着幾名顫顫巍巍的老仆進了大廳。

  “參見使君!”幾名老仆見到劉璋,連忙下拜道。

  “我且問爾等,可知那秦雍将家中财物藏于何處?”劉璋怒哼道。

  “這……”幾名老仆面面相觑,苦笑道:“我等不過是秦家老爺最近方才請來打理莊園,我們來時,那秦府已經是那翻模樣,甚至連秦家老爺的面都沒見過,如何能夠知道财物藏所?”

  “爾等是說,爾等到秦府時,已經不見了秦雍?”黃權無語的看了劉璋一眼,扭頭看向幾名老仆,沉聲問道。

  “不錯。”

  “那爾等是何時被招進秦府,又是何人所招?此人現在又在何處?”黃權一連串問了好幾個問題。

  “大概是一月之前吧,秦家管家将我等招來,安排了事情之後,便也沒再見過,好像當天晚上就已經走了。”幾名老仆努力回想着。

  話到此時,一切都已經真相大白,一月之前,正是糧價被擡到最高的時候,也是各大世家在秦雍的急急求購之下,大肆收攏糧食的時候,那個時候,秦雍就已經走了!

  “噗通~”

  劉璋失神的跌坐在椅子上,目光無神的看向眼前幾人,雖然之前種種證據都已經指向秦雍,但心裡多少還抱着一絲僥幸,此刻,所有的僥幸随着老仆的話,徹底被打的煙消雲散,此刻心中,除了心疼那些錢财之外,更多的是憤怒和仇恨。

  “秦雍~”

  這兩個字,幾乎是從劉璋的牙齒縫裡蹦出來的,秦雍這一走,直接導緻他近半的家财要被撒出去,對于視财如命的劉璋來說,這比直接對他剜心剖腹都要痛苦。

  “主公息怒,為今之計,當先平定蜀中之亂,再做他想。”一直不怎麼說話的龐義沉聲說道。

  “平亂!”劉璋狠狠地揉了揉腦袋:“劉璝!”

  “末将在!”劉璝上前,躬身道。

  “再給爾四千精銳,合爾手下将士,共五千人,孤不論你用和方法,盡快重奪綿竹!”劉璋恨聲道。

  “喏!”劉璝躬身道。

  “楊懷。”

  “末将在!”

  “點八千人馬出征,盡快平定蜀郡各支亂民!”

  “末将領命!”楊懷答應一聲,領命告退。

  “至于平抑糧價……”劉璋扭頭看向在場一衆士人,皺了皺眉道:“葭萌關一帶既然出現賊軍,為防大戰,府庫中的糧草暫且不動,随時支援軍隊,平抑糧價之事,便勞煩主公做主了。”

  接下來打仗也要糧,而且可能還不少,平抑糧價的事情,還是交給世家來做吧。

  “這……”一群世家中人面面相觑,鬧了半天,感情是要我們來出錢?州府一點都不管?

  “主公,此事……”吳懿皺眉看着劉璋,有些不爽道:“此事如今已經鬧得沸沸揚揚,正該由主公出面,一來可使百姓信服,二來也能讓百姓體會主公仁心。”

  劉璋聞言,頓時炸毛了,想讓自己出糧,沒門兒!

  想了想,當下道:“既然如此,那孤便下一道政令,将此事全權托付給子遠。”

  不等一臉愕然的吳懿反駁,劉璋已經站起來:“此事就此定下,孤累了,諸公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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