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兩人很熟稔
第495章兩人很熟稔
若地獄太平,隻安排了看管的使者便成,一切都可以按部就班。
但是,要設下這麼多陷阱,可見地獄裡的惡鬼很不安分,一直想要越獄出逃。
“惡鬼難纏,派人看管,逃獄的時候少不了是一場場的惡戰,還不如設下機關,一旦中招,便又會跌回地獄。”
“所以,最後是白忙活一場,不過,我們今日所見,也沒有發現惡鬼逃獄,可見逃獄隻是少數。”離歌道。
南宮越卻是微微一笑,“少數?隻怕不然,總有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逃。”
“逃過一次,逃不出去,隻怕也不會再這麼愚蠢了吧?”
南宮越牽着她的手站到一塊岩石上,吹了一口氣,便見迷霧漸散。
尖刀路,實在不是尖刀路,而是一大片的尖刀海。
目之所及,都是森然尖長的刀林,許多刀尖上,都染着血迹斑斑。
而在這一片刀林之中,不少獠牙惡鬼正奪命狂奔,不管腳下被刺出多少個洞,也不管鬼血橫流,仿佛隻要逃出這裡,就能重獲新生。
南宮越淡淡地道:“如此周而複始地逃生,再堕入深淵地獄,何嘗不是一種懲罰?從逃生到跌入深淵,一次一次,是從希望轉變成為絕望,可也唯有這樣,他們在這地獄裡才能熬得下去。”
離歌看着他深沉的面容,也心有感觸,想起龍飛笙說過的那個故事,便想着緩和一下氣氛,笑着道:“給你講一個故事,這個故事,和今日所見,也有些相似。有那麼一個傻子,他愛上了一個女人,但是兩人分開,我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分開的,總之是分開了,這個傻子男人為了等待這個女人,竟然曆經百世削骨剜心之苦,也是這般從希望到絕望,龍飛笙說的時候,我覺得這個人很傻,為什麼要這樣做?所謂兒女之情,終究是一場虛幻。”
離歌說完,笑得沒心沒肺地問:“你覺得這個男人傻嗎?”
南宮越定定地看着她,“不傻。”
“不傻?”離歌一怔,不傻嗎?在她聽來,卻覺得傻得要緊。
“為了一份虛妄,而經受這麼多痛苦,何必呢?又不是再找不到另外一個女人了,我覺得很傻。”
南宮越輕聲道:“或許那個傻子心裡隻有這個女人,他認為,削骨挖心之痛都比不上失去她的痛楚呢?而且,我從不認為愛情是一場虛妄,有愛情,人生才會完滿。”
離歌讪笑,沒想到眼前這個看着硬漢的南宮越,竟然這麼感性。
她自然沒必要與他讨論什麼愛情,雖然他知道她是誰,但是她不說,他不點破,這層窗戶紙還在,就不必坦誠相對。
繼續前行,南宮越便顯得有些失魂落魄了。
甚至,抵達火海,火舌卷過來,他都渾然沒發現。
離歌伸手拉了他一把,“小心,我用辟火咒。”
南宮越看着她的手,那手黑漆漆的,仿佛上了一層油光,有一句話,到了唇邊,他還是隐去了,“好。”
他想說他就是那個傻子。
但是,看着已經變成離歌的她,他這句話還是沒說出口,還不是時候。
在她沒有任何記憶之前,這些說出來都對她造成負擔。
而他執意要一份毫無負擔重新開始的感情。
離歌使出辟火符,火海頓時分開兩邊,仿佛是巨浪般翻滾咆哮,火舌伸出來,燃燒着一切可以燃燒的東西。
兩人攜手走過去,很熱,火光映照得滿臉通紅,兩人對視了一眼,眼底也熠熠生輝。
地獄的整片上空,也橘紅色一片,像是霧霾也是像是雲層,在上空不斷翻滾。
離歌看着兩旁像毒蛇信子一樣吐出來的火舌,那光從紅色變成幽藍色,這不是三昧真火,但是,若惡鬼進入火海,會變成一個火球,燃燒靈魂,若沖得過去,也受盡了烈火焚燒之痛,若沖不過去,靈魂會一直燃燒到地獄的守衛前來帶走。
兩人順利過了火海。
火海之後,是一條幽靜的小路,小路一旁開滿了彼岸花,一旁是淙淙小溪。
這裡是仿照人間建造的一個幻境。
但是,若心無旁骛,這裡的美景就不會扭曲,你看到什麼,就是什麼。
若一心逃離,顧不得欣賞美景,那麼,這裡也是一個陷阱。
彼岸花開得很豔麗,黃泉路的兩旁,也開滿了彼岸花,但是,絕沒有這裡長得好看。
離歌發現自從準備過火海,南宮越就不再說過一句話。
她覺得或許是那些逃離的惡鬼讓他觸動。
她偷偷地看他,見他神情平靜,似乎也不受影響。
算了,她也不擅長溝通,他要沉默,就讓他沉默吧。
兩人于是一路無言,來到了地獄大門。
地獄大門很大,高聳入雲,深入地下,兩邊,也似乎看不到盡頭,隻是在中間,燃燒着地獄大門四個大字。
燃燒的大字看起來大氣磅礴,火光形成一道屏障,叫人覺得虛幻。
大門打開。
是一下子就打開。
本來離歌認為這麼沉重的大門,要打開會十分艱難。
但是,就仿佛吹開兩根羽毛一般,一下子就飄開了高十丈寬十丈的路。
有地獄尊者出迎。
離歌本以為是迎接她的,畢竟,她是龍女,和風淩笑的媳婦算是同宗。
不過,那尊者卻是對南宮越拱手,“參見人皇。”
南宮越落落回禮,“尊者好。”
“請!”尊者對兩人道。
地獄尊者,一個個都是兇神惡煞的,但是對南宮越卻特别客氣。
他甚至對離歌都不屑一顧。
讓離歌很受冷遇。
跟着尊者一直抵達地獄殿宇。
離歌也不想去看這地獄殿宇有多氣派了,總之一句,雖比不上淩霄殿,卻也不差到哪裡去。
巍峨的殿宇插入地獄上空,四周萦繞着雲霧,隻是這些雲霧是紅色或者粉紅色的,看樣子,應該是火光映照過來的造成視覺錯誤。
殿宇正座上坐着一個身穿黑色龍袍的男人。
長得是面如冠玉,鳳眼威儀。
他坐在那正座之上,想必,就是地獄之主風淩笑了。
果然,他走下來,含笑對南宮越道:“人皇兄,許久不見。”
“淩笑兄,别來無恙嗎?”南宮越也微笑拱手。
兩人這麼熟稔,倒是讓離歌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