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仁禮突然發現,自己什麼都不會了,就一個喂湯都無法做好。
看看劉秀兒,不情不願地将湯碗遞給春桃,春桃摸了一下湯碗的溫度,攪動着吹了吹,這才将吸管放在碗中。
那蘆葦杆兒已經仔細處理過,裡面沒有毛,非常的光滑,不過唯一的缺點就是容易漂浮在液體表面,周恒讓人給吸管的底部安裝了一個銀環包裹,如此一來就不會随意漂浮。
劉秀兒微微張口,無需活動頸部,小心喝着湯。
劉仁禮一臉的期盼,揚着眉毛看着劉秀兒,見她不評價口味,急切地追問道。
“味道如何?”
劉秀兒嗯了一聲,朝着劉仁禮笑着說道:
“好喝,兄長做的湯,有娘親的味道。”
劉仁禮看着劉秀兒,眼眶有些微微地發紅,這句娘親的味道,讓劉仁禮差點兒繃不住。
想要擡手揉揉劉秀兒的頭,不過想到她頸部的傷,瞬間頓住動作,看着劉秀兒的雙眸,帶着柔和的笑容。
“秀兒的眼睛和母親長得一模一樣,今後再也不用帶着幕離出入了,兄長看着高興,真的高興。”
說到動情處,劉仁禮眼淚婆娑,劉秀兒想要給他擦拭,不過一擡手,牽拉到頸部的傷口,瞬間秀眉微蹙。
周恒趕緊将劉仁禮扶起來,這貨不光是個妹控,見到妹妹智商為零,不過這樣讓劉秀兒如何休息。
“大人,劉小姐不可過于激動,還是讓她休息吧。”
劉仁禮趕緊起身,這才想到此刻是在醫館,趕緊擡袖子擦擦眼角,微微垂頭掩飾着臉上的尴尬。
“也好,我先回去,春桃好生照顧秀兒,明日我再來,對還要親手炖鴿子湯。”
周恒一頭黑線,再好的美食,也不能天天喝不是。
“走吧,我列一個食譜,劉大人如若喜歡可以按照食譜來做。”
劉仁禮這才擡頭,“這個好,我們去商議一下。”
說着二人離去了,劉秀兒見門關上,趕緊朝着春桃擺手。
“快,給我水漱口。”
春桃動作麻利,趕緊給劉秀兒遞上一杯水,那吸管也沖洗後再度放進去,一杯水沒幾口就喝光了。
春桃一臉的不解,疑惑地看向劉秀兒。
“小姐這是怎麼了,剛剛喝了水,又喝了鴿子湯,怎麼渴成這個樣子?”
劉秀兒白她一眼,“那鴿子湯賞你了,現在全部喝掉。”
春桃嬌憨地跺跺腳,“小姐,這是大人給您做的,奴婢怎麼能喝?”
“讓你喝,你就喝,哪兒那麼多廢話?”
春桃看看碗中的湯,稍微猶豫了一下,端起來喝了幾大口,瞬間瞪圓了眼睛,噴出來一口,一邊擦嘴一邊驚訝道:
“這是鹹鹽水嗎?呴死了!”
劉秀兒一副了然的樣子,看向春桃。
“知道了吧,趕緊将湯倒掉,記着别讓人看到,畢竟是兄長的一番美意,就是糟蹋了鴿子。”
春桃趕緊動手,将湯水倒在床下的一個木桶裡,整理好東西,突然頓住身形,回身看向劉秀兒。
“小姐,明日大人還要送餐食來,這可怎麼好?”
......
“牛肉?”
劉仁禮瞪大了眼睛看向周恒,之前為了制作藥劑用到了馬油,他弄了一些,這次怎麼又是牛肉,要知道屠牛可不是小事兒。
周恒咳了一聲,“大人炖煮的鴿子湯味道是不錯,不過這個不是食補要求的品質,我想了想如若能搞到一些牛肉,對劉小姐的恢複會更好些。”
劉仁禮上下看看周恒,見其說得真摯,似乎沒有說笑的意思,這才正色了幾分。
“我試一下,這個不容易弄到。”
周恒點點頭,“那就慢慢來,這個不急,劉小姐的三餐,暫時還是醫館來負責,張嬸子的廚藝是極好的。”
劉仁禮沒再堅持,“也好,那就有勞了,明日我要去一趟濟南府,府尹大人家中設宴,小妹就拜托你了。”
周恒抱拳稱是,“是,周恒自當盡職盡責,劉大人勿要擔憂。”
說完劉仁禮帶着人走了,想到牛腩湯,周恒舔舔嘴唇,最近這嘴巴淡出鳥來了。
這個牛肉暫時急不得,還要慢慢搞到,不過今晚可以吃到醬馬肉了,唉聊勝于無吧。
正想着,身側響起一個聲音。
“周老闆,圖銘宇已經畫好,請您過目。”
周恒側頭一看,原來是薛銘宇,手中捧着幾張紙,趕緊接過來看了看。
這是四連圖,猶如廣告般,第一張畫是一個女子坐在銅鏡前一臉的愁容,手臂上一道彎曲的疤痕讓人心疼。
第二張畫,是女子坐在轎子中路過回春堂門前。
第三張畫,女子一手捧着一瓶朱紅色的舒痕膏,另一隻手在手臂的疤痕上塗抹。
第四張畫,女子一臉笑容,高高舉起完美無瑕的手臂,在園中起舞,整個花園鮮花盛開,讓人看了都覺得喜氣洋洋的樣子。
周恒點點頭,别說薛銘宇畫的極好,這樣的畫作并不需要什麼超凡的丹青功力,隻要能叙事就好,一個小故事躍然紙上,無需識字,看圖即可明白這舒痕膠是做什麼用的。
“很好,畫的不錯,拿給薛老大,讓他去找人裝裱好挂在診堂中。”
銘宇有些不好意思,“這畫作可用?”
“當然可用,畫得極好,别急我們之後還有别的需要畫。”
銘宇臉上的擔憂散去,帶着一絲喜氣。
“嗯,我這就去找兄長。”
周恒攔住他,“記着别舍不得花銀子,不要普通的裝裱,要鑲嵌木框的那種,一定要顯得高級。”
“高級?”
這個詞讓銘宇一怔,不解地看向周恒,他不理解啥事高級。
“所謂高級,就是看起來就貴,實際也貴,一個宣傳用的圖畫,都是用如此昂貴的材料裝裱,那麼這個舒痕膏,是不是就更好了?”
銘宇若有所悟,急忙去啦。
周恒搓搓手,朝着後院走,直直奔着廚房而去。
一進廚房就看到薛老大站在此處,周恒回頭搜索了一下銘宇,顯然這小子沒找到薛老大。
看看雜役,手下用力按着的鍋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是要偷吃啊,周恒壓住火氣,微顯驚訝地說道。
“你怎麼在這裡,銘宇在找你。”
薛老大一聽,趕緊松開抓着鍋蓋的手,在衣襟上擦了擦,不舍地瞥了一眼鍋竈。
“我去看看。”
說着出了廚房,雜役趕緊朝着周恒躬身施禮。
“小的一直看着肉呢,隻是......”
周恒擡手制止了他的話,“你叫什麼名字?”
“小的叫旺财。”
周恒抖了抖面頰,這個名字真的很霸氣,如若在二十一世紀,絕對是人盡皆知的名字,不過在這大梁國,似乎聽着還很喜氣。
“旺财做一鍋熱水,會擀面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