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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九章 他這麼威風了

大紅妝 姚穎怡 2592 2024-01-31 01:12

  “你欺負小孩,不要臉!”芳菲張牙舞爪,她還是在京城時吃過夾核桃的冰糖葫蘆呢,也隻吃過一次。

  “誰讓你是小孩,如果你是個大姑娘,我一準兒讓給你。”

  就在芳菲憤怒的小眼神裡,那個賤人張嘴在冰糖葫蘆上咬了一口,嚼得咯吱咯吱的,順手給了賣冰糖葫蘆的小販一錠銀子。

  芳菲的心在流血,賤人的那一口不是咬在冰糖葫蘆上,而是咬在她的心裡。

  她努力回憶最近學到的罵人話,正要開口反擊,就見小販苦着臉對賤人說:“大爺,小的是小本生意,給您找不開銀子,您有銅闆嗎?兩文。”

  賤人哼了一聲,居高臨下俯視着氣得直喘氣的小丫頭,沖着站在一旁的兩個小厮說道:“你們兩人拿銅闆來。”

  兩人咧着嘴,快要哭出來了:“爺,沒......就那點零碎銀子,都讓您拿去了,小的們身上都是五兩的。”

  賤人看看咬了一口的冰糖葫蘆,又看一眼滿臉期待的小販,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先欠着,明天給你送過來。”

  “哈哈哈,買東西不給錢,不要臉不要臉不要臉!”他的話音剛落,原本在生氣的小丫頭就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用小胖指頭刮臉蛋羞他。

  賤人瞪大眼睛,想要罵兩句,那小販擺出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爺,兩文錢一支的冰糖葫蘆,沒有賒帳的。”

  賤人想開口,可是被那小丫頭一喊,已經圍過來好幾個人,都在對他指指點點。

  他咬咬牙,對兩個小厮道:“你們去兌銀子,快點去啊!”

  兩個小厮接過他手裡的銀子,轉身就跑了。

  “沒錢就别吃啊,真丢人。”

  “穿得人模狗樣的,原來是個吃白食的混子。”

  “快别污辱混子了,你見哪個吃白食的混子連冰糖葫蘆也不放過啊!”

  “可不是嘛,混子們吃白食都是去大館子,再不濟的也是吃倆肉包子,吃冰糖葫蘆的還真是頭回遇到,咱們可要好好看看,以後就看不到了。”

  ......

  芳菲早就笑到肚子疼,她笑彎腰的時候,忽然想起是跟着自家小姐來的,連忙回頭,還好,小姐沒丢,就在她後面。

  “小姐小姐,你快看那人多不要臉啊!”芳菲邊說邊指向那賤人,正對上賤人要吃人的目光,“咦,小姐,他生氣的樣子也好賤呢。”

  沈彤笑笑,拽着芳菲就走:“既然這裡有賣的,那我們明天再來吃。”

  也隻有小孩子才會為了一根冰糖葫蘆吵架吧,真有趣。

  柴韫看着走遠了的兩個小女娃,沖着圍觀的人揮揮手:“都走都走,惹事的都走了,你們還在這兒幹嘛?”

  可是沒人走......

  西安人可真是閑啊,不過最可恨的就是西安的小女娃,不對,是胖女娃,瘦的那個還是很懂事的。

  柴韫從沒有感覺時間過得這麼慢,也不知等了多久,他把手裡夾核桃仁的冰糖葫蘆吃完,又吃了四根不夾核桃仁的,阿大和阿小才回來。

  柴韫當着一堆無聊閑人的面,一個一個數了十個銅錢給小販,然後又一個一個數了十個銅錢也推到小販面前:“那十個銅錢是買冰糖葫蘆的錢,這十個銅錢是給你的小費,記住,爺是京城來的,不差錢!”

  說完,柴韫帶着阿大和阿小,雄糾糾氣昂昂的走了,隻流下在風中數銅錢的小販和一群依然在叽叽喳喳的閑人。

  “原來是京城來的,難怪牛逼哄哄的,傻死了。”

  “可不是嘛,咱們陝西土裡埋着的皇帝都比京城裡住過的皇帝多得多,京城來的就牛逼嗎?一看就是沒讀過書的。”

  ......

  這些背後嚼舌根子的話,柴韫是聽不到了,他也不想聽。

  能承受多少贊美就要承受多少诋誨。

  從小到大,他就是用這句話激勵自己,挺過了父親和哥哥們的一次次暴揍。

  柴韫走在西安城的大街上,昂首挺兇。

  忽然,有人高聲呼喊:“快讓開,三公子和七少來了!”

  沒等柴韫反應過來,就被奔跑過來的人群擠着退到路邊。

  隻見一隊人馬正向這邊駛來,走在最前面的兩騎是兩個少年,都是十三四歲的年紀,一個穿着湖藍色底鑲銀絲箭袖,披白色貂皮鬥篷,眉清目秀,面如冠玉;另一個穿着大紅箭袖,披黑狐鬥篷,劍眉星目,唇紅齒白。

  兩個少年身後,是十八名少年騎士,雖然不似兩人這般耀眼,卻也個個英俊不凡。

  能夠把貂皮翻毛穿在外面的,隻能是皇室子弟,所以那個穿白貂的就是秦王三公子周铮吧。

  這個是周铮,旁邊那個就一定是蕭七少了?

  比起五年前,這小子好像更可惡了。

  “那是蕭韌?”柴韫指指身穿大紅箭袖的少年問道。

  “聽口音你是外地來的吧,真沒禮貌,那是七少。”旁邊的人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

  “他這麼威風了?”柴韫不解,五年前蕭韌可是他的手下敗将。

  那次二哥去洛陽公幹,他吵着要跟着,父親破天荒的居然答應了,他扮成二哥的小厮,跟着去了洛陽。

  後來他才知道,那次父親之所以讓他一起去,就是為了蕭韌。

  可惜他把事情搞砸了。

  二哥到達洛陽的第二天,帶他去白馬寺燒香。到了之後二哥又說要去拜訪大和尚,由一名小沙彌領着七拐八彎到了一個什麼禅房裡。

  二哥來見的并不是什麼大和尚,而是一個姓蔣的家夥。

  那家夥帶着一個小孩,小孩隻有八、九歲的樣子。看二哥的眼神一臉的不屑,二哥伸手去摸小孩的頭,小孩身子一閃就躲開了。

  他在旁邊看着氣得半死,無奈自己身為“小厮”,沒有發言權。

  好在那小孩是個坐不住的,沒待一會兒就走出了禅房。

  他便悄悄跟在後面,他要替二哥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

  小孩在一棵古松下站着,擡頭去看那棵高可入雲的大樹。

  他看到機會來了,悄悄來到小孩身後,朝着小孩的腦袋一拳打過去。

  沒想到這小子早有防備,腦袋一偏讓開這一拳,向後一腳踹到他肚子上,趁着他疼得彎腰的功夫,那小子伸出胳膊夾住了他的脖子。

  情急之下,他做出了有生十年裡最正确的決定,一口咬在那小子的手腕子上,而且咬着就不松口,那小子疼得哇哇大叫,驚動了二哥和姓蔣的,二哥把他的牙一個個掰開,才把那小子的手腕從他嘴裡解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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