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我的侯爺啊,這回真的是好消息。”孫二也很無奈啊,國公爺和你不對付,世子又沒有招惹你,你總不能把對國公爺的那點怨氣發洩到世子身上吧,再說,你好像也沒幹過啥好事吧。
李冠中指指對面的椅子,示意孫二坐下,自顧自地喝起茶來。
孫二坐下,看看放在面前的茶,沒動。
“世子收到了七少的來信,這信呢,其實是七少和七少奶奶一起寫的。”
李冠中一臉的嫌棄:“什麼七少奶奶,還沒成親呢,你們家倒是不客氣。”
“哎喲,已經訂親了,那和成親也沒多大區别吧,再說,聽您這口氣,怎麼像是娘家人似的,還真是奇了怪了,李家人啥時候也成了娘家人了。”孫二嘴欠,他自己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李冠中快要煩死了,他懶得和嘴欠的人說話,沒好氣地說道:“快說,什麼事?”
“七少和七少奶奶,”孫二嘻嘻一笑,“……彤姑娘,他們說那件東西已經拿到了。”
李冠中一怔,懶得糾正孫二,說道:“真是這樣說的?那人呢?”
孫二收起嘻皮笑臉,正色說道:“信裡千真萬确是這樣說的,世子讓我轉告侯爺,人不見了,在黑山谷不見的,飛魚衛想來也得到消息了,那人當時就在那裡,世子說人在不在已經沒有關系了,關鍵是東西已經找到了,世子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侯爺。”
李冠中沉聲說道:“還有什麼好消息?”
孫二說道:“六少的親事訂下來了。六少是做兄長的,想來會在七少前面成親。”
李冠中眉頭一動,蕭小六的親事也值得一提?
那個敗家玩意兒,蕭長敦的讨債鬼。
難道……
“訂的哪一家?”李冠中問道。
孫二又換上一副笑臉,道:“宜甯郡主。”
李冠中提了一口氣,好一會兒才呼出來。
直到孫二走了,李冠中才緩過神來,破口大罵。
他總算明白了,老蕭家生了七個小子,又養了甯家十一個小子,一窩子又一窩子的,原來還真不是閑的,這是拿來騙别人家女兒的吧。
我呸!
那個蕭小六不學無術,文不行武也不行,居然還能娶宜甯郡主?
不對,不對啊!
如果宜甯郡主成了公主,那麼蕭小六就是驸馬了。
驸馬是幹什麼的,不就是啥也不用行,隻要會哄着公主玩兒,會讨公主歡心就行了?
公主梳妝,他給畫眉;公主吃瓜,他給挖籽;公主做善事,他給跑腿兒。
李冠中怔了怔,那個蕭小六好像天生就是當驸馬的材料啊。
李冠中忽然感覺很恐怖,蕭小六該不會是蕭長敦那個老不要臉的專門養廢了準備尚公主的吧?
太可怕了,這個世界太可怕了,李冠中感覺自己太單純。
李冠中在飛魚衛多年,雖然他是出了名的屁事不管,可是他手裡卻有一批自己的人。
但凡是飛魚衛想要知道的事,就沒有查不出來的。
黑山谷的那樁案子,雖然不由飛魚衛管,可是他是知道的。京城黃三镖局押镖,東主是原國子監祭酒董大人,那趟镖的東西并不值錢,至少是在普通人眼裡不值錢的,都是藏書和詩稿,當然,如果裡面有古籍珍本,倒也能變賣幾個銀子,可是這東西不好脫手,因此除非有買主指名要的,否則沒有哪個強盜專門為了這個去做案。
這案子報上來時,李冠中沒有多想,他認為這是黃三镖局的仇家,不會搶镖,就是為了殺人,殺黃三镖局的人。
這也是有前因的,去年和前年,黃三镖局的人先後兩次惹上人命官司,雖然全都脫身了,可是禍端卻也埋下了。
想來是苦主找人報複,所以才把人全都殺了。
今天孫二提起這件事,李冠中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啊。
還好這案子不由飛魚衛來管。
很快,他派去跟蹤劉達的人就送回了消息。
“劉達管着宮内采買,肥水不流外人田,這兩年跟着他一起幹的,是他姐姐一家子。”
“劉達的姐姐家姓魏。姐夫叫魏新有,五個外甥,都在給劉達跑腿兒。”
“魏三去了徐喬在城南的小院子,魏四去了徐太太龐氏在城外的陪嫁小莊子,徐家早有防備,魏四被莊戶們打了出來。”
“次日,魏五去了五柳街,讓一個叫神算子的算命先生批八字,花了二兩銀子,買了神算子的一個裝着護身符的錦囊。”
“神算子是前年來五柳街擺攤的,差不多就是楊錦程劫法場之後的事。”
“魏五把錦囊交給了劉達。”
李冠中哈哈大笑,沒想到啊,如果他沒有猜錯,這位神算子應該就是他一直想找的人。
真沒想到,如果不是劉達,他還真是找不到。
“盯着神算子,如果劉達再派人去見他,想辦法把錦囊拿出來看看。”李冠中說道。
他原以為他會等上一陣子,沒想到第三天時,魏五又去找神算子,這一次,魏五又花了二兩銀子,買了一隻錦囊。
離開五柳街的時候,迎面跑來一個年輕後生,撞了魏五一下,紅着臉向魏五道歉,魏五罵了一句,低頭看看,自己挂在腰上的荷包好好的,既然不是小偷,也就懶得理了。
後生跑到附近的一家小館子,進了挂着破布簾子的小單間,裡面一個三十出頭的漢子已經坐在裡面了。
年輕後生進去以後拿出從魏五身上摸出的錦囊,從裡面取出一張黃紙。
他飛快地看了上面的字,又把黃紙重新裝好,連同錦囊交給了漢子。
漢子沒有說話,轉身出去。
魏五哼着小曲兒,走得不快不慢,這地方人多,形形色色什麼人都有。
沒走多遠,魏五又被人撞了一下,這次是被人從後面撞的。
魏五被撞得踉跄一下,摔倒在地,那漢子慌忙把他扶了起來,連聲道歉,魏五自是不依,無奈,那漢子掏了一串銅錢,魏五這才罵罵咧咧地放他走了。
見那人走了,魏五把銅錢放進荷包,嗯,荷包還在。
他忽然想起什麼,伸手入懷,嗯,錦囊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