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彤覺得這樣的蕭韌有點可愛。
她學着蕭韌的樣子闆起臉來,一本正經地說道:“如果江二妹是男的,我就換給你,可她是女的,才不要給你呢。”
因為江二妹是女的,所以才不換給他?
為什麼?江二妹發起瘋來,是男是女有區别嗎?
蕭韌正想反駁,忽然捕捉到沈彤眼中的一抹狡黠,他......他好像明白了。
她是不想讓他身邊有其他女子吧。
她怎麼這樣想啊,他是那種人嗎?
他是不是應該去趟燕北,向雲七正式提親?如果成親了,彤彤就不會胡思亂想了吧。
那位未來的嶽母大人,好像有點嫌棄他。
也是,彤彤這麼好,雲伯母眼光挑剔也應該,否則,就會有些不自量力的家夥異想天開,阿狗阿貓都去求親,豈不是辱沒了彤彤。
沈彤不知道她開玩笑的一句話,就讓蕭韌浮想連篇,她看到蕭韌眉頭蹙起,神色越來越鄭重,沈彤不明所已,忙道:“蕭韌,你怎麼不說話了?”
“啊?”蕭韌緩過神來,臉頰掠過一絲潮紅,忙道,“其實讓她跟着你也不是不行,但是你要小心一些,回頭我找樊姑姑要兩個武藝高強的女兵來跟着你。”
沈彤見他說得認真,也不想拂了他的好意,點頭應允。
蕭韌這才想到還有重要的事情沒有問,他道:“你怎麼來了,為何沒有寫信告訴我?”
沈彤沖他皺皺鼻子,反問道:“你怎麼不給我寫信了?”
過年的時候,她隻是收到他讓人送來的一箱子吃食,卻連一個字也沒有寫。
“我寫了啊,我寫了一封信,我真的寫了,不信你問小栗子。”
蕭韌說完,轉身就風風火火地跑出去了,沈彤怔住,這怎麼了?
一轉眼,蕭韌又風風火火跑回來了,手裡拿着個簿子,他把簿子展開,翻開一頁,指着簿子上面對沈彤說:“你看,正月初一寫信一封,正月初五一封,正月二十還有一封......”
沈彤看到這簿子是用暗号寫的,顯然是蕭韌用來記錄重要事情的,這樣一來,即使簿子丢失,也不會洩漏秘密。
“我是正月初五出來的,你後來寫的信,我沒有收到。”
芳菲還在燕北,這些信送過去之後,芳菲會給她收好,等她回去後也能看到。
蕭韌把簿子放到一旁,重又走到沈彤面前。
他發現比起上次見到沈彤,她又長高了。
“彤彤,你沒有收到我的信,所以就來找我了,是嗎?”蕭韌的聲音忽然溫柔下來,如同春日裡田野上的微風。
沈彤想說才不是呢,我來之前還去過燕北城,我還在燕北軍裡待了兩天。
可是話到嘴邊,她又不想說了。
“所以以後你要記着給我寫信,從燕北到保定,很遠的。”
她出來時燕北還在下雪,路上都是厚厚積雪,那時候她甚至在想,會不會見到蕭韌時已是夏天。
這次出來,她其實最想做的,就是來保定府找蕭韌吧。
别的,都是其次。
沈彤忽然覺得有些羞恥,阿钰是不是早就看出來了,所以她說要進關時,阿钰一臉壞笑。
哎呀,那小子不知私下裡怎麼笑她呢。
“彤彤?”
“嗯。”
“彤彤?”
“嗯。”
“彤彤?”
這一次沈彤擡起眼眸,好奇地問道:“怎麼總叫我?”
她微微側着頭,眼睫毛根根分明,長長的,微微上翹,眼尾幾根尤其是長,在雪白的皮膚上映出一道淺淺的影子。
蕭韌忽然很想摸摸她的睫毛,也不知是軟的還是硬的,怎麼會有人的睫毛這麼長,這麼好看。
他這麼想着,手指就不由自主地撫上了沈彤的眼睛,沈彤站着沒動,隻是輕輕閉上眼睑。
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如同花瓣上閃過蝶翼,下一刻便要振翅飛走。
“彤彤,我就是想要親口叫出你的名字,這比寫在紙上要真實......我很想你。”
沈彤微抿雙唇,可是嘴角卻忍不住翹了起來,從小到大,都是又傲又驕的蕭七少,居然也會說想她了。
她能感覺到蕭韌那離她越來越近的溫度,她忽然也很想告訴他,她也想他了。
“我也是啊。”她輕輕吐出這四個字,臉蛋有點熱,一定是她在燕北住久了,不适應關内的溫暖了。
“我如果知道你會來,一定會去接你,說不定我們早就見到了。”蕭韌自責,他接連寫了幾封信,都沒有收到沈彤的回信,怎麼就沒有想到沈彤會來保定府呢,他真是笨啊。
他想起那句“心有靈犀一點通”,不由得郁悶起來,他是和彤彤沒有心有靈犀嗎?
“你又不是阿钰,猜不到我的心思才正常啊,這世上有一個阿钰就足夠了,我可不想還有第二個,你是蕭韌,不是阿钰。”沈彤像是猜到他的心思,輕聲笑了。
蕭韌也笑了,他的笑容明亮耀眼,如同清晨的太陽。
阿钰是彤彤的弟弟,他可不想當阿钰。
他伸手握住沈彤的手,拉着她坐到椅子上,說道:“保定府其實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明天我帶你四處逛逛。”
沈彤點點頭,說道:“你送過去的那些零嘴,我都很喜歡。”
“是芳菲都很喜歡吧,那不是我置辦的,當時我沒在保定,是小栗子買的,我猜你一定不會很喜歡。”蕭韌越說越郁悶,可惜彤彤沒有看到他後來寄去的信,他在信裡解釋過了。
“可是你送我的手焐子我就很喜歡啊,哎呀,我沒有給你事糖桂花,燕北買不到......”
“沒關系,上次你送我的那壇子我還留着呢。”
“那都多少年了,早就不能吃了。”
“我又不吃,隻是留着,看着就歡喜。”
......
“喵――”一聲貓叫傳來,打斷了兩個人。
蕭韌這才注意到放在角落裡的背簍和那個露出來的貓腦袋。
“你帶着桔子來的?”蕭韌又驚又喜,是他把桔子從西安接過來的。
“是啊,你不是讓它和我做伴兒嗎?所以我現在去哪裡都帶着它,就是跋山涉水,太辛苦它了。”
“沒關系,若是它丢了死了,我再給你找隻更好的。”
話音未落,一團黃影就朝着蕭韌的腦袋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