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楊謙親自将舅父送到了府邸門外,亦答應了軍神舅父的邀約,約定過幾日一定前往拜訪。
為了防止喝得有些大的舅父回不了家,特地讓杜伏威和輔公祐拿馬車将舅父送回去。
喝了近一個半時辰,大約飲了一又二分之一杯的美酒的楊謙直到馬車消失在了街口,這才施施然地轉身往府中而去。
“娘要見我?知道了。”這才跨過府門,就有家仆過來傳達娘親韓氏的意志。
楊謙自然不敢耽擱,徑直就趕去母親韓氏那裡。
看到了坐在榻沿若有所思的娘親,楊謙規規矩矩地走了過去恭敬一禮。“孩兒見過娘親。”
“大郎來啦,坐下吧,娘親就是有些好奇,你表舅父與你之間,少有謀面,為何你待你表舅父很是親切?”
“想來,你也應該知曉了娘親為何不太願意與你表舅父打交道的原因。”
迎着娘親的目光,楊謙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沒錯,方才孩兒已經知曉了。”
“隻是,孩兒覺得這位表舅父待人和藹,為人寬厚,頗有長輩風範,讓孩兒覺得如沐春風。”
娘親韓氏直接就呵呵了……能說啥?
大郎的親舅父一言不合就舉高高,成日喝酒耍樂子,沒個正形,簡直跟大郎的那位師兄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至于李靖這位表兄,的确,不論儀表風度,還是在學識等諸多方面,的确是遠勝親兄長韓世谔十倍。
可就是……
就在娘親思潮起伏的當口,楊謙自顧自地繼續道。
“聽聞了家仆之言,孩兒原本也隻想謹遵娘親的心意,敷衍一番,先讓舅父離去。隻是沒有想到,唉……”
楊謙幽幽地長歎了一聲,目光顯得那樣的深沉,語氣是那樣的黯然。
“大郎你這是……”
“孩兒卻沒有想到,表舅居然與孩兒,居然是同病相憐之人。”
“???”韓氏愣愣地看着跟前這位表情十分豐富的親兒子,半天才回過神來。
“你,你先等會,你說你跟你表舅同病相憐?”
“正是,隻是幸虧孩兒有您這樣善解人意,願意站在孩兒的角度來考慮問題的娘親。”
“還有一向對孩兒言傳身教,讓孩兒領悟了人生真谛,懂得如何為他人着想的父親。”
楊謙兩眼裡邊滿是欣慰與滿足握着娘親的手,感動不已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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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就聽到了房門被推開的聲音,卻是父親已然回府。看到了這對母子的舉止,楊甯不禁奇道。
“咦,你們母子這是在幹嘛?”
母子二人起身迎接這位一家之主坐下,韓氏這才将事情給說了一遍。
楊甯不禁大感興趣,打量着親兒子,好奇地問道。“謙兒,你與你表舅同病相憐,這是何意?”
楊謙醞釀了一番情緒,這才感慨地道。
“其實,孩兒心中的良配李三娘子,亦是一位與世間普通之人格格不入的奇女子。”
“孩兒聽聞了舅父言及,他與舅母相遇相識相知,不為世人所容,不得已,隻能浪迹天涯……”
“當然,或許孩兒見識淺薄,不知世道之艱,人言可畏。可是,孩兒卻也知曉,人生若能得一良配知已,是何其艱難之事。”
楊謙隻是站在了自己的角度去闡述了自己的觀點,倒是讓韓氏臉色不禁有些落寞起來。
身為夫君的楊甯自然明白妻子韓氏在想些什麼,伸出了手,溫暖的大手覆蓋在了娘子的手背上。
韓氏擡起了頭來,看着這位年紀小于自己,卻與自己一直相知相愛相守的夫君,内心前所未有的滿足。
亦不禁又想到了自家大郎與三娘子之事,再思及表兄與那紅拂女之事,雖然不能盡數釋懷,但是經過兒子這番言語,倒是怨意散去了不少。
“謙兒之言,雖然有些孟浪,但是稚子赤誠之言,倒也坦誠。”楊甯輕拍了拍妻子韓氏的手背,恰了一口茶湯。
“此事都已經過去了十年之期,而今,你姑母姑父皆已亡故,你那幾位表兄也對他頗不待見,至今都未原諒他。”
“依為夫之見,他雖然違背了你姑母的心意,但好在表兄在姑母臨終之前,能及時趕回。
衣不解帶的侍候姑母,給姑母送終,又守孝三年,想來,姑母的心裡,應該也原諒了靖表兄……”
“這段時日,靖表兄也來了數次,足見其心,為夫倒覺得,娘子或許也該放一放心頭的執念才是。”
楊謙乖乖地坐在旁邊,看着親爹楊甯溫言軟語地勸說着娘親。
好半天,娘親韓氏這才幽幽地輕歎了一聲。“夫君說的是,妾身的确是有些過于固執于過往了。”
“對了謙兒,你若有閑暇,倒可以去拜會一下你靖表舅,代為父和你娘問候他一聲,若是有閑暇,記得往來才是。”
得了父親的尚方寶劍,楊謙心中一喜,父親不愧是善解人意,寬仁忠厚的謙謙君子。
“孩兒知道了,到時候一定會轉告舅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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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之後,楊謙剛要邁步出府門,手中還提着專程給軍神舅父準備的禮物,就是那位舅父愛不釋手的《細柳營操典》。
就看到了一高一矮兩個身影策馬而來,正是魯班李與李秀甯小姐姐。
“楊大哥,我們在府中閑着無聊,所以特地和三姐過來尋你,你這是準備出門嗎?”李世民勒住了馬頭,好奇地詢問道。
“謙見過三娘子,正是,謙之前便與我舅父約好,準備今日登門拜訪。倒不想二位今日會來……要不,随我一起同往如何?”
聽到楊謙提及舅父二字,李世民的臉色直接就黑了,腦袋搖得飛快。
“去見你舅父?呵……我才不去呢,韓大将軍也就能跟你師兄投緣。”
“這個舅父,是我表舅父姓李名靖。”雖然李秀甯沒有什麼表示,可楊謙還是趕緊解釋了一遍。
看到楊謙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李秀甯略一沉吟之後點了點頭痛快地道。
“一起。”
“那太好了,知禮你還愣着幹嘛,趕緊去牽馬過來,咱們趕緊出發。順便可以去見一見我那位聞名已久的舅母。”
“你這位舅母是誰,很有名嗎?”李世民滿臉好奇地問道。
“紅拂女。”這個稱謂,也是那日軍神舅父提及的,這也是舅母的江湖名号。
“原來是她啊。”李秀甯陡然揚起了眉頭,原本一臉無所謂的表情頓時多了些許期待之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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