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來，叫哥哥。”楊謙給娘親行了大禮之後，終于有機會抱起了自己的親妹子，樂不可支地逗弄着這小家夥。
小家夥也不怕生，好奇地眨巴着黑眸，打量着這位自己的親兄長，咿咿呀呀也不知道在說些啥。
逗了一會這小家夥，伸手一攬，将親姐楊婉的孩子也抱了過來，一手一個小家夥，楊謙倍有成就感。
倒把那大姐逗笑了。“我說大郎，你是得多練練，不然，日後都不知道該怎麼抱自家的孩兒。”
已然收束了心情，抹去了腮邊淚花的娘親韓氏看到這個場面，心裡邊亦是滿滿的滿足感。
李秀甯的臉上也難得的地露出了笑容，看着輕松玩笑的夫君。
此刻窦氏也坐在一旁，看到楊謙逗弄小孩子的快活模樣，又看了一眼自家閨女那已然顯懷越來越明顯的肚子。
忍不住滿意地伸出了手，摸了摸……
“……你攔娘做甚，娘可是在摸外孫，又不是摸你。”
窦氏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李秀甯，推拉來李秀甯的手，直到摸了兩把，這才心滿意足地收回了手。
李秀甯那張桀骜淡漠的俏臉上，此刻隻有滿滿的無可奈何。
“看你夫君，倒真是挺喜歡小孩的，閨女啊，你可要好好加油，争取一舉得男。”
“不管是男是女，都是我跟三娘子的心頭肉。”楊謙笑眯眯地走了過來坐下道。
“這嘴夠甜的，唉……我家秀甯，運氣像我這個當娘的，尋了你這麼個善解人意的夫君。”
“……”李秀甯忍不住拿鼻子輕哼了一聲，昂起了下颔，看樣子是不屑反駁。
“丈母說的對。”楊謙直接就呵呵了，得，您老人家怎麼說都是對的。
看到了不遠處的無垢妹子那雙水汪汪的黑眸，楊謙沖她眨了眨眼。
無垢嫣然，綻放出了一個堪與夏花争豔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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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用了晚飯，楊謙陪着娘親在府中散步，楊謙這才真情流露地道。“娘親，這些日子，可真是辛苦你裡裡外外的操持。”
“行了，這些事情，都是娘親該做的。
你和你爹，一人在南，一人在北，皆是在做大事，娘親雖然是一個女子，卻好歹也算得有幾分本事。”
“能替你們父子分憂，讓你們可以安心做事，娘就心滿意足了。”
娘倆一面說話一邊緩步而行，直到來到了府中祠堂前，韓氏由着楊謙入内去向祖宗敬香。
待到香插入爐中，這才有些猶豫地問道。
“大郎，有句話，你可要實話告訴娘親。”
“娘親隻管問。”楊謙擡起了頭來看向韓氏道。
“娘也不是不曉事理之人，久侍你外祖父，好歹眼光也比一般的婦道人家高。”
“如今天下紛亂，烽煙四起，諸侯擁兵自坐，這大隋，真的要亡了嗎？”
楊謙斟酌了一下，微微颔首。“如今之勢，隻是早晚間之事罷了。”
“大隋若失其鹿，恐又是一副天下共逐之的場面。”
說到了這，楊謙頓了頓，擡起了頭來看向娘親韓氏。“我們荥澤楊氏，亦有這個資格。”
此言一出，足足讓韓氏半天才吐了一口兇中濁氣。有些搖晃地，坐到了祠堂的矮凳上。
看到楊謙投來的關切目光，娘親韓氏擺了擺手。
“娘沒事，隻是覺得，我兒這話，實在是太震撼人心了些。”
“你的作為，無忌賢侄可是向我說了不少，也正是因為如此，娘親這才會有此一問。”
“娘親一開始還在想，咱們楊氏苟且偷安就是了，可是後來，卻想到了昔日汝外祖父之言。”
“練武與做事，皆是同理，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更何況荥澤楊氏，如今之勢已成，就算是你們父子想退，怕也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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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謙回到了大屋說了些話之後，便要告辭，畢竟他是一軍主帥，隻是抽了個空，回家省親。
尚有不知道多少事，還得他去處置，稍有不慎，那就是滿盤皆輸。
輸掉的，可不僅僅隻是他楊謙一人性命，而是，他所想象，所期盼的那個未來。
“我送你。”李秀甯站起了身來，伸手，楊謙笑眯眯地答應了一聲，牽着李秀甯的手，兩人緩步而去。
而其餘人等，則都留在了府中，就這麼看着他們夫妻二人并肩而行。
一個溫文儒雅，一個英姿依舊。一路無言，緩步遲行。
終于來到了府門外，李秀甯看着夫君，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隻能幽幽地輕歎一聲。
“你要保重。”
“你也保重。”
又是一陣無言，李秀甯的手，放在了那隆起的腹部，目光落在了楊謙那張豐神俊逸的臉龐上，柔聲問道。
“該叫什麼？”
“若是男兒，就叫楊平，若是女子，便叫楊安。不知娘子意下如何？”
“好聽。”李秀甯嫣然一笑，百媚頓生。
平平安安，就是最好的，至于那些波瀾起伏，就由着你爺爺和你親爹來承擔就是了。
楊謙不再多言，撫了撫頭上的鐵盔，躍上了馬背，疾蹄揚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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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荥陽，又跟老丈人李淵見了一面，楊謙終于也等到了步軍彙合。
隻是還未來得及起程，卻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下官監察禦史蕭懷靜見過楊留守。”這位正八品下，卻無比清貴的監察禦史，站在了楊謙的大帳之中。
一禮之後，昂身而起，打量着這位年紀比自己至少年輕差不多二十歲，卻已然早早就成為了實權在握的東都留守楊謙。
“奉監國越王殿下之命，特來楊留守軍中協理軍務。”
“越王殿下之命。”楊謙打量着這位滿臉倨傲之色的蕭懷靜，緩緩地點了點頭。
“然後呢？”
“如今東都局危，請楊留守分拔兩萬兵馬，調入京師駐守，而楊留守率大軍繼續北進阻敵于東都之北，務要守住含嘉、洛口。”
大帳之中，諸将紛紛色變，楊謙也是差點把鼻子給氣歪了。
看到一幹氣喘如牛的悍将，楊謙清了清嗓子，幹脆繞過了案幾，站起了蕭懷靜跟前負手而立。
“還有什麼，還請蕭禦史都一并說了。”
“沒有了。”蕭懷靜打量着楊謙，總覺得這小子眼神很古怪，梗起了脖子冷聲道。
“還請楊留守接令才是。”
呵呵……負手于身後的楊謙滿臉難為之色。
“蕭禦史，勞煩你這麼大老遠的跑了一趟，我着實有些不太好意思。”
“你這麼辛苦，那我就不留你食宿了，還要勞煩蕭禦史連夜趕回東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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