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他亦從這首詩作之中,讀出其意,似乎是在說鳥兒。可楊廣若是将自己對照下來。
又覺得這精衛填海的專一與精誠,與自己不顧天下人反對,執意北征高句麗的舉動,簡直有異曲同工之妙。
問心無愧報仇事,哪怕是失敗,哪怕是自己的舉動,得不到肯定,但是該做的,終究要去做。
感同身受,這就是,那種仿佛在千萬人中,尋尋覓覓苦求知音的感覺,讓楊廣的眼眶都濕潤了。
“小楊卿家,終究是朕之知已,知我心矣……”
看到楊廣如此失态,虞世基亦禁暗暗感慨,楊謙那個少年郎君的本事,着實太特麼的出人意表了。
“陛下所言極是,臣,亦不得不服楊小郎君的才學和膽識。”
“其才學自然是不言而喻了,可是臣卻沒有料想到,楊小郎君,為報效陛下的知遇之恩。”
“不顧艱難險阻,往東萊,深入高句麗腹地,披甲執銳,奮勇殺敵。終使我大隋能夠威加海外……”
“他的忠心,他的能力,朕都知曉。”楊廣輕歎了一口氣。
“他們父子,為朝庭,為朕,兢兢業業,立下了無數汗馬功勞。這樣的國之柱石,焉會與楊玄感一黨有涉……”
“朕猶記得,繡衣使曾秘呈于朕,言及小楊卿家昔日在楊玄感府外,感慨連連。
吟出了‘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等震耳發聩之慷慨激昂之言。”
“而楊玄感亦曾多次邀楊甯卿往楚國公府宴飲,如此示好皆被婉拒,足見他們父子皆是我大隋忠良之臣。”
虞世基砸了砸嘴,不跟楊玄感做好朋友的就是大忠臣,皇帝大佬你這是什麼邏輯?
得,反正你是天子,你喜歡就好。
“陛下言這有理,臣也覺得,以鄭國公為人溫文儒雅,做事兢兢業業的行事作派,實在是不可能與楊玄感作亂之事有涉。”
“至于楊小郎君,說實話,臣亦覺得,他根本不可能……”
“卿言之有理。不過,事涉其舅父,朕自然也需要做出姿态。但朕也不想傷了忠良的心。”
“王伴伴。”楊廣目光一掃,落在了王公公身上。
“一會,讓禦廚置辦一席,再拿一壇美酒,賜給鄭國公父子,替朕告訴他們,讓他們安心就是。”
“奴婢遵旨。”王公公趕緊恭敬一禮,退出了議政殿。
“虞卿,督查此事,就交給你了,交予其他人,朕不放心,懂朕的意思嗎?”
“陛下放心,臣定然會秉公而斷,定不會教鄭國公父子蒙受不白之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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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隻是被軟禁在了李淵的府邸之中,那些看押的禁軍都留在了府外。
不過,這樣的感覺,還是讓人的心裡邊覺得有些沉墊墊的。
窦氏以要說體已話為由,非要拉着李秀甯去,最終,李秀甯也隻有無可奈何地由着娘親将她拖走。
楊甯父子與李淵父子則留了下來,聽着楊謙詳細地講述起了他在東萊以及在高句麗腹地的所見所聞。
聽得李淵感慨連連,至于那李世民,更是臉上的羨慕之色越來越濃。
正說話間,有人來禀,内侍省的王公公奉聖谕前來宣見楊甯父子。
聽到這話,楊謙的小心肝都不由得一跳。難道又出了什麼妖蛾子不成?
父子二人趕緊匆匆地迎出了屋子,就看到了王公公笑眯眯地走在最前方。
身後邊,跟前數名宦官,手中都提着食盒而來。
王公公嘿嘿嘿地步上前來恭敬地施禮道。
“咱家見過鄭國公,見過楊小官人,哎喲,見過唐國公見過李二公子……”
“王公公不必多禮,你這是……”楊甯趕緊還了一禮,有些懵逼看向他的身後。
“陛下讓咱家給您二位帶個話,請二位安心,陛下定然不會由人冤枉了二位。
又特地交待,讓行在的禦廚做了一些美味佳肴,賜宴給鄭國公父子。”
“還特地讓咱家挑了一壇上好的禦酒過來,另外嘛……”
王公公掃了一眼唐國公父子,歉然一笑,這才壓低了聲音。
“将督查此事,交給了虞光祿,還特地叮囑,讓虞光祿秉公而斷,莫要寒了忠臣的心……”
楊甯與楊謙相視一眼,趕緊向王公公一禮感激地道。
“多謝王公公提點,實在是感激不盡……”
說話間,從腰畔取出了一錠金子麻溜地往王公公手中一塞。
“哎哎哎……千萬别,鄭國公您這麼做可就生份了。
咱家在高句麗,追随着楊小官人出生入死,交情深厚,焉能如此。”
王公公一副你再塞我就要跟你翻臉的架勢,簡直就是秉公執法的典範人物。
楊謙很是心知肚明,朝着王公公一禮。
“既然王公公都這麼說,那這份情,我們父子心領了,日後當有厚報。”
“楊小官人可千萬别這麼說,咱家雖然是個閹人,可好歹也是知道好壞的。”
“小官人對咱家多次提攜,這份心情,咱家時刻不敢忘記……”
聊了一會之後,楊謙本欲邀王公公一同宴飲,最終王公公還是婉拒,他還得趕回行在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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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甯看着王公公匆匆而去的背影,忍不住有些好奇地看向楊謙問道。
“謙兒,你什麼時候跟這位内侍省的實權人物,内侍少監有這樣深厚的交情了?”
“其實也沒什麼,就隻是在功勞薄上,給這位王公公也添上了一筆,送個推水人情罷了。”
聽得此言已經步上前來的李淵不禁砸舌道。
“滅國之功,但凡是能夠稍稍沾邊,那可都是一筆天大的功勞。難怪會如此……”
“這位王公公,老夫也知曉一些。其人心思機靈,在内侍省中與人為善,算得上是一個少有的長袖善舞之輩。”
“今又得此大功,今那位劉公公已經年老,指不定日後内侍省内常侍,就是他了。”
“内侍省内常侍……”楊謙醒過了神來,内侍省内常侍,那就相當于是内侍省的主官,也就是大隋第一大太監。
不過這樣倒也挺好的,至少這位與自己之間沒有任何的利益沖突,也不像宇文述那位老司機一般先天就跟自己八字不合。
李淵抄起了那一壇約十斤左右的酒壇子,揭蓋一聞,不禁面露喜色。
“哎喲,還真是好酒,走走走,咱們趕緊回去,正好吃着美味佳肴,品着佳釀,繼續聽賢婿你在高句麗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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