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術女有毒:将軍,請自控

杜天與武夷長公主(上)

  杜天十四的時候,去了西南川渝邊境,做了西南楊家軍中的一個小兵。

  在現代隻是初中生年紀,在這古代就要去上場殺敵,可想而知,身為母親的紀子期,是如何地心如刀割!

  可杜家是将門,杜府的榮耀隻能來自戰場上的軍功,沒了軍功的杜府,什麼也不是!

  紀子期含着淚,将一身铠甲滿臉稚嫩的杜天,送出了京城。

  兒子還未遠行,紀子期心中的思念與擔憂,已逆流成河,她靠在杜峰懷裡,不忍看、又不舍得不看兒子漸漸遠去的背影,誰知道下一次見面,會是在什麼時候?

  杜峰安慰着自己的媳婦兒,心裡擔憂的同時,想起自己初上戰場的興奮勁,暗中猜測自己的兒子對于去軍中這事,怕是不知道有多高興!

  果然不出杜峰所料,杜天的心情猶如放出籠的鴿子,歡快得想蹦起來。

  杜家一代一代沉澱下來的,骨子裡對戰場的渴望,對金戈鐵馬的向往,在杜天身上得到了完美的體現。

  他擁有先天良好的身體素質,又遺傳了杜家善武的天分,加上紀子期的智慧影響,沒有人懷疑過,杜家下一代的傳人杜天,不能超越他爹杜峰的成就!

  杜天去戰場的時候,無人知道他來自一門雙元帥的杜府,大術家紀子期的兒子。

  都以為不過是個有錢人家的俊俏少爺,閑着無事,又仗着有些功夫在身,跑來戰場上想立點軍功回去。

  你以為軍功是地上的石頭,想撿就能撿到?保準你過不了兩天,就會哭鼻子回去了!不少老兵心中不屑想道。

  然而杜天不僅留了下來,還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優秀。

  功夫好,學識高,為人豪爽仗義,聽說還是個三等術生,關鍵是還能吃苦。

  自動請命去了最苦、傷亡最大的前鋒營,還很快成了其中的佼佼者,不能不令所有人佩服!

  更讓人瞠目結舌的,是杜天升職的速度,幾乎是每打一場大仗,他便升一次,火夫長、百夫長、千夫長、營長…

  十七歲的時候,杜天已是西南軍中管着幾個營的少年将軍,霸氣側漏,豪放不羁,有謀略有膽識,所有人都将他視為楊元帥的接班人。

  杜天從不曾提及他的家世,除了軍中位高權重的元帥将軍們,無人知曉他的身世,包括與之對戰的武夷國。

  武夷國上下,隻知道西南軍中,出了個戰無不勝的少年将軍,每每與之對戰,屢戰屢敗,一聽說此戰中,有杜将軍及其所帶領的将士參戰,未上場,鬥志已先衰!

  這一切,讓自小就愛舞槍弄棒的武夷國長公主,武紅妝氣憤不已!

  堂堂武夷國鐵血将士,蒼天之鷹,居然在一個小小少年面前,窩囊成這幅模樣?、!

  武夷國人人皆武,崇拜強者,是一個武者為尊的國度,皇室中人亦人人練武,武紅妝則是其中的佼佼者。

  武紅妝今年十七,身為長公主,驕傲霸氣,又有着武夷皇室涼薄的天性。

  身形修長,容貌豔麗,最出色的是那張紅唇,口若含朱丹,豐盈潤美,冷然間帶着嬌俏,微抿時生出些許淩厲,讓不少男子神魂颠倒。

  因着這一張極好看又魅惑的櫻唇,武紅妝成了武夷國男子最想得到的夢中情人。

  年少的武紅妝及其厭惡那些男子,盯着她唇看的邪惡眼神,稍大些後便開始以紗覆面,隔絕掉外人貪婪的視線。

  武夷國的男子深以為憾,可武紅妝是長公主,誰敢上去揭掉她的面紗,一睹為快?況且武紅妝身手了得,隻怕面紗沒揭下來,就已被她折斷了雙手。

  在與黎國楊家軍的又一次對戰大敗後,武紅妝以外出遊玩為由,告别她的父皇母後,而後偷偷來到了戰場。

  因着她的紅唇太易讓人認出,武紅妝打造了一張精緻的半臉面具,遮住她的紅唇,對軍中人道,年少時貪玩,被火燒了臉毀了容,故而以面具遮住。

  軍中人見她一副纖細的身材,半張臉露在外的秋水明眸,雖然皮膚有些黑,卻也黑得甚味道。

  于是不少人起了歪心思。

  當有人試圖揭開她面具一睹真容時,皆被武紅妝痛揍了一頓。

  不管她是女子,還是兔兒爺,有這麼厲害的功夫,就得受到尊敬!軍中衆人便不敢造次了。

  也不知是武紅妝運氣好還是太差,來到軍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兩軍又開始對戰,而且聽說這次正好是黎國的杜天杜将軍領兵出戰。

  與她同一營的兄弟們,個個唉聲歎氣,遇到杜天領軍,除了輸,還是輸,差别隻在于輸得難看,還是輸得很難看!

  武紅妝不屑道:“那杜天是有三頭六臂不成?一個兩個平日裡張牙舞爪的,一聽到他的名字立馬就慫了?實在丢我武夷國将士的臉!”

  這話裡的挑釁意味十分明顯,若是将杜天的名字換成其他人的名字,隻怕一場惡戰是少不了的。

  但那些兄弟們,對武紅妝話裡的不屑沒有絲毫反應:等你屢戰屢敗的時候,你就會明白咱哥們的感受了!

  武紅妝自動請纓上戰場,她雖是一個新兵,因其功夫不錯,再加上在此人人都想退卻的時候,有人自動要對戰杜天杜将軍,雖說有些可笑,卻不失是個值得鼓勵的熱血士兵!

  對其将領來說,這個時候,需要的正是這樣有着一腔熱血的好兵,來激勵衆将士的鬥志!

  武紅妝的舉動,在一定程度上确實燃起了一部分将士的熱血。

  特别是上了戰場後,騎着馬的武紅妝一馬當先、勇往直前的精神,讓武夷将士熱血沸騰。

  一直在邊上觀戰的杜天,都忍不住咦了一聲,今兒個這敵軍,好似比以前勇猛了許多。

  然後,一道騎着棗紅馬兒的瘦弱身形,引起了杜天的注意。

  武紅妝本就是沖着杜天而來,見他望過來,頭微擡起,毫不示弱的與他對望。

  兩道激烈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雙方的靈魂深處,都受到了巨大的震憾。

  杜天全身血液激蕩,仰天大笑,“好小子!有膽識!讓本将軍親自去會會你!”

  他雙腿一夾腳下戰馬,右手執槍,朝着武紅妝的方向迎了上去。

  兩柄長槍很快就交織在一起,一個勁道十足,一個靈活優美。

  杜天的功夫很厲害,但馬上功夫算不上頂厲害,而武紅妝恰恰相反,她最拿手的便是馬上對戰。

  加上杜天見武紅妝年紀輕輕一少年,頓起愛才之心,手下有所保留,一時間,竟被她逼了個平手。

  武夷軍眼見在他們心中如神一般的杜将軍,竟然被自己軍中一個剛來不久、名不見經傳的小兵給逼成了平手,士氣大漲。

  戰場上,士氣對于戰事的成敗,起着不可忽視的作用,因而很快,原本占據上風的黎國軍,竟然漸漸處于下風。

  杜天眼見形勢不對,知道不能再對武紅妝心懷憐惜,手中長槍一轉,用盡全力,快速朝着她脖子要害處刺去。

  突來的淩厲攻勢讓武紅妝措手不及,她狼狽地向後一仰身,堪堪躲過了杜天的緻命一槍,但那槍頭卻擦着面頰而過,面上的面具一分為二,啪地掉了下來。

  面具掉下的瞬間,杜天的第二槍殺招,又朝着武紅妝的心髒刺過去,眼角餘光一瞟,見到了一張驚豔的紅唇。

  杜天隻覺得心髒陡然停止跳動,刺出的槍下意識地向右一偏。

  對面馬背上傳來的悶哼聲,驚醒了杜天,那一槍沒有刺中武紅妝的心髒,刺中了她的左肩。

  受傷的武紅妝來不及捂住傷口,馬頭一調轉,就想撤退。

  杜天哪容得她逃跑,立馬策馬跟了上去。

  武紅妝馬術再好,始終是受了傷,且左臂受傷無法使力,再加上她是女子,本就力氣小些,很快就被杜天追上了。

  他并排着武紅妝騎了一會後,突然斜着身子,伸出手臂,攬住武紅妝的腰,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前。

  武紅妝不斷掙紮,身後的男子手臂如鐵,動不得分毫。

  黎國軍見剛剛與杜将軍對戰的少年,已被他生擒,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歡呼聲。

  很快的,場上形勢發生了巨大的轉變,不到小半個時辰,武夷軍便被打得潰不成軍,節節敗退,最後不得不灰溜溜地棄甲而逃!

  “回營!”杜天展臂高呼,并未乘勝追擊。

  剛剛還殺氣騰騰的戰場,很快就鳥散狀,沒了人影,隻剩下來不及收走的武夷士兵屍體,供盤旋空中好久的秃鷹一頓飽食。

  ――

  武紅妝沒有被關進俘虜營,而是被杜天直接帶到了他的營帳中。

  他的視線在武紅妝豔麗的紅唇上停留一陣,而後霸氣笑道:“小子,别想着逃跑!到時候被人宰了,别怪本将軍沒提醒你!”

  武紅妝壓住心裡的厭惡,紅唇一抿,頭一扭,并不理會他。

  這小子,有個性!身為俘虜還敢給他面色看?

  杜天心中一陣激賞,繼續道:“你在這帳裡好好待着别亂跑,本将軍去去就來!”

  倘若她不是女子,在受傷的情況下,就算是俘虜,也會先養好了傷再另謀打算。

  杜天也是如此想的,猜想這個傲氣的小子,怎麼的也會先忍耐幾天。

  但武紅妝是個女子,比起身上的傷,她女子的身份若被發覺,才是真的不堪設想。

  那個滿臉胡渣的将軍,盯着她看的眼神,餓狼似的,讓她極端不舒服。

  她甯可失血而亡,或被人發現逃跑,亂箭射死,也不願被發現女子身份後,受盡屈辱而亡。

  杜天離開後,武紅妝脫掉身上的铠甲,披上他的外衣,偷偷溜出了營帳。

  營帳外沒有人看守,隻有一些巡邏兵來回走動。

  見她從将軍營帳中走出來,又披着将軍的外衫,用奇怪的眼神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并未上前盤問。

  武紅妝心裡鎮定不少,仰着頭,目不斜視地向前走去。

  隻是她對這營帳地形并不熟悉,隻能一直向前走,毫無目的,走着走着,便走到了一處營帳外。

  “哪個營的?不知道這附近,沒有元帥手谕,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嗎?”有人大聲喝道。

  “對不起,走錯了。”武紅妝低着頭道歉,轉身就想離開。

  “站住!”身為士兵,居然還有走錯地的時候?那人疑心大起,從後面追了上來。

  武紅妝越走越快,見那人窮追不舍,腳下發力,開始跑了起來。

  那人更覺得有問題,大聲吼道:“抓住他!那人有問題!”

  很快,四周巡邏的士兵,圍了上來,武紅妝不敢動手,被人反剪住左手押在了地上,蹭了滿臉的灰。

  受傷的左肩處傳來劇痛,武紅妝咬着唇強忍着,冷汗直滴。

  “什麼事?”不遠處剛開完會的杜天走出來,見到此處喧嘩,随口問了一句。

  “報告将軍,發現一個可疑的人,穿着您的衣裳!”

  杜天心一跳,走上前,蹲下身,兩根手指擡起,将頭埋在地上的武紅妝的臉,看着她狼狽的樣,忍不住笑了,“小子,果然是你!膽子可真不小!”

  武紅妝瞪他一冷眼,不出聲。

  她的左肩是他傷的,杜天瞟了一眼按住她手臂的人,本想讓她受受罪長點記性,再取笑她兩句,結果看到她額頭低下的汗,突然心生不忍了。

  “這是本将軍帳中的俘虜,本将軍先帶他回去了。”

  “是!”抓住武紅妝的士兵立馬松了手。

  好漢不吃眼前虧!武紅妝迅速地做出判斷,跟在杜天身後回去了。

  “來,脫了衣衫!”杜天拿着一瓶刀傷藥。

  “你想幹什麼?”武紅妝雙手環兇,警惕地看着他。

  杜天被她的反應逗樂了,“上藥,還能幹啥?”

  “不用了,我自己來!”武紅妝一口拒絕。

  “你傷的是肩,一隻手怎麼上藥?”

  “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不用你假惺惺!”

  杜天摸摸鼻子,這傷是他刺的,此時若說真心幫她上藥,好似是假了些。

  他将藥往桌上一放,“行,你自個兒上藥吧!要是搞不定,再喚本将軍幫忙。”

  杜天說完,走到床邊往上一倒,見坐在那的武紅妝遲遲不動手,奇道:“你怎麼還不換藥?”

  “你,你先出去。”武紅妝雙眼不自然地轉向一邊,“你不出去,我不換藥。”

  微側的臉龐線條優美,長睫毛輕顫,紅唇飽滿,微抿的動作,顯示着主人此時的倔強。

  杜天心微動的同時,眉頭一皺,這是什麼怪毛病?

  他心裡如此想着,身體卻不受控制地自動坐起來。

  “行,本将軍今兒心情好,都依着你!”杜天也不知,為何他會對這個不聽話,又倔強的小子如此寬容,搖搖頭站起身,走出了帳外。

  武紅妝待他走出去後,站起身偷偷掀起簾帳,發現外面确實沒人了,才開始脫下衣衫,清理傷口。

  一隻手确實不大好清理,武紅妝擔心杜天不知何時會回來,隻能清洗幹淨後,上了藥,随便包紮好,再套上了外衫。

  她有些嫌棄地看了一眼身上杜天的衣衫,卻不得不暫時穿着它。

  武紅妝換好藥後,一直坐在桌邊,等着杜天回來告訴她,如何處置她。

  直到天黑的時候,杜天才終于回營了。

  他是端着一盤飯菜進來的,掀開簾帳走進來,看到坐在桌邊的武紅妝,又看了一眼同他離去前沒有絲毫變化的床,不禁道:“你受了傷,為何不去床上休息一下?”

  武紅妝淡淡道:“身為俘虜,豈敢随意睡杜将軍的床?”

  “狡辯!嫌棄就直說!”杜天也不在意,将飯菜放在桌上,“吃吧。”

  武紅妝略遲疑一陣,拿起筷子斯文地吃起來。

  一旁的杜天盯着她的動作,心想這小子用膳可真斯文,比他妹妹杜悅還要斯文。

  武紅妝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吃了兩口放下筷子,聲音冷淡:“杜将軍有看人用膳的嗜好?”

  杜天輕咳兩聲,裝作打量别處移開了眼,可剛剛那紅唇慢慢咀嚼的樣,卻刻進了那腦海裡。

  那小子的唇,生得可真誘人啊!他身為男子,都忍不住想撲上去嘗嘗那味道。

  若是女子,該多好!杜天忍不住用眼角餘光看了看武紅妝,心裡直呼可惜,實在是暴殄天物!

  武紅妝用完膳後,杜天命人收走了碗筷。

  他走到床邊,伸手拍拍床,示意武紅妝過來,“歇息吧,今晚本将軍犧牲一下!”

  武紅妝身形不動,望向杜天,“将軍打算如何處置我這個俘虜?”

  哪有這麼迫切想被懲罰的俘虜?“今日本将軍累了,沒想清楚,明日再說。”

  “那将軍請歇息,我坐在這裡等候将軍明日的處置!”正襟端坐的姿勢,不可侵犯的氣質展露無遺。

  這小子,還真當自己是朵花,要他求她來睡不成?還是說,她将他當成别有用心的人,所以不肯過來?

  杜天心裡來氣,翻個身不再理會那個倔強的小子。

  半夜的時候,杜天醒來,桌邊的武紅妝已趴在桌上睡着了。

  右臂放在桌上當枕頭,頭歪向一邊,這樣的姿勢打個盹還行,若時間長了,肯定容易落枕,明早醒來,脖子定會異常難受。

  杜天心中歎口氣,行,小子,本将軍認輸!

  他起身走到桌邊,将熟睡中的武紅妝攔腰抱起。

  若是平時,武紅妝定會驚醒過來,但今日與杜天打鬥時已耗盡力氣,又失血過多,武紅妝此時幾乎是昏睡過去的症狀。

  杜天一抱之下,才驚覺這小子居然如此輕,這是被人虐待着長大的嗎?可看他皮膚雖有些黑,也算細嫩,不大像啊!

  許是不小心牽扯到了肩上的傷口,懷中的人不自覺地輕皺了一下眉頭。

  杜天忙輕輕托住她手腕,小心翼翼将她放到了床上。

  床上的人兒舒服地輕哼一聲,不由自主翻身尋了個舒适的姿勢,那張臉正好正對着杜天。

  長長的睫毛微翹,圓潤的鼻頭随着呼吸輕輕煽動。

  杜天的目光,慢慢下移到了武紅妝的紅唇上。

  紅紅的,肉肉的,水水的,好像會發光一般,這唇為何生得這般好看?

  杜天歪着頭,忍不住想看得再仔細些,于是靠近靠近,再靠近,近到能感受到她鼻端呼出的氣息。

  那氣息居然帶着一股淡淡的香,杜天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真好聞!

  這倔強的小子,居然連呼吸也是香的,好神奇!

  他睜開眼,看到近在咫尺的紅唇,鬼使神差地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想試試什麼味道。

  好甜!杜天氣息一滞,忍不住将那紅唇含入其中,輕輕吸吮,而後越來越重。

  武紅妝睡夢中,隻覺得呼吸越來越難受,好像有東西在咬她,又有東西紮得她的臉好痛。

  她不舒服地輕哼出聲,無意識地伸手推了推。

  杜天從失神中回過神來,看着被自己咬得越發紅腫的唇,還有那上面明顯的牙齒印,身上熱氣全部集中一處。

  他有些不敢置信剛剛自己做的事情,還有此時身體的反應,騰地站起身,暗罵自己的無恥,跌跌撞撞地離開了營帳。

  武紅妝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側躺在床上,一驚之下慌忙坐起身,低頭仔細查看一下衣衫,發現完好無損,才放下了心。

  帳中隻有她一人,也不知是她半夜迷迷糊糊中爬上的床,還是那個将軍抱自己上的床。

  武紅妝隻要一想到與那個人,有過近距離的肢體接觸,心中就升起煩躁。

  早膳是一個高大的年輕侍衛送進來的,白粥包子和鹹菜。

  武紅妝剛喝了一口熱粥,唇上傳來的劇痛,讓她倒抽一口涼氣。

  她輕輕用舌頭舔了舔,發現唇上好似多了幾道傷痕。

  莫非是昨晚肩膀太痛,她睡覺時不自覺咬傷的?

  武紅妝心中疑惑不解,皺皺眉将這事放到了一邊,畢竟現在身為俘虜,這點小傷實在是無足輕重,重要的是黎軍會如何對她!

  結果接連三天,那個杜将軍都沒有現身。

  這種明明刀已架在脖子上,偏又不知何時砍下來,這種心理煎熬,比起直接一刀更令人難受!

  武紅妝便是這種心情,她不知她會被如何處罰,不知何時會被處罰,肩上的傷,幾天沒換藥,十分不舒服,但她不敢換,她不知道那個杜将軍什麼時候會突然回營帳。

  這邊杜天在驚覺自己對一個少年,起了不該有的心思後,狼狽跑出了自己的營帳。

  然後跑到射箭場,就着營地上火把傳來的微弱的光,射了大半宿的箭。

  心緒不甯,自然大失準頭。

  不過杜天的目的,隻是想消耗多餘的體力,摒棄掉腦海裡不該有的想法,根本不計較準頭。

  他不敢回營帳去見武紅妝,生怕自己沖動之下,做出什麼事來。

  杜家可等着他傳宗接代,延續香火,他怎能對個男子産生不該有的感覺?

  晚上的時候,杜天四處巡邏消耗時間,待所有人都入睡了,才悄悄尋個隐蔽處,躺上大半宿,趁所有人還沒起的時候,跑到射箭場,裝出一早起來練箭的樣子。

  第三日的晚上,杜天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有腳步聲越走越近。

  杜天驚醒過來。

  聽腳步聲好似有兩個人,這麼晚了,還有哪營的兄弟會出來閑晃?他選的地方,連巡邏兵也不會輕易來的。

  “兄弟,剛才爽吧?”一道粗厚的男聲響起,聲音充滿了暧昧。

  “嘿嘿,兄弟介紹的不錯!”另一人道,聲音中似帶着回味,“那功夫,絕了!還有那小嘴兒,紅嘟嘟的,怎麼親也親不夠。”

  “說起那小嘴,兄弟我聽營中年長些的兄弟講,那武夷國長公主,生得一張引人犯罪的小嘴兒,是男人見了,都想撲上去親一親。”

  另一人笑得越發浮蕩,“嘿嘿,你若昨日跟兄弟我說,我肯定不信,現在嘛,兄弟我信了。”

  杜天沒有聽到後面那人的回答,隻聽到前一人說“武夷國長公主,生得一張引犯罪的小嘴兒!”

  他腦子裡靈光一閃,忍不住從暗處出來,問道:“那武夷國長公主生得何等模樣?”

  兩個小兵被那聲音吓一跳,再一細看發現是杜将軍,雙腿一軟,不由跪下了,“将軍恕罪!”

  軍中私下去紅帳被抓了是要受軍棍處罰的。

  “說!”杜天提高音量,威嚴感十足,“武夷國長公主生得何模樣?”

  先前那個小兵戰戰兢兢地,将他聽來的信息,轉述了一遍。

  武夷國長公主最讓人驚豔的,便是她的紅唇,至于其他的,沒人過多關注,因而小兵講來講去,也無法讓杜天在心中形成一個清晰的樣子。

  但他想起那個被他抓來的小子古怪的舉止,還有那讓他生了渴望、破了自制力的紅唇,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相信,她就是武夷國長公主武紅妝!

  杜天擡起腳,對着那兩個士兵一人踢了一腳,“滾回去!下不為例!”

  “是,将軍!”得到赦令的二人松口氣,互相攙扶着走了。

  黑暗中,杜天嘿嘿地笑了起來,一雙眼綠油油的,像遇到獵物的叢林之王。

  第四天一早,操練完的杜天回了營帳,武紅妝坐在桌邊,床上的東西擺得十分整齊,想來這幾晚都沒人上去睡過。

  杜天将武紅妝的五官細細打量了一番,脖子,兇,咳咳,那麼平,應該是裹住了吧,想來十分辛苦。

  接着是細腰,還有臀部,放肆的眼光,看得武紅妝惱火起來,“杜将軍,您想好如何處置我了嗎?”

  “你叫什麼名字?”杜天收回眼光,突然問道。

  “不過是一敵國俘虜,有什麼好知道的?”

  “你叫什麼名字?”杜天堅持。

  “武…小武,我叫小武。”

  小武啊,呵呵,杜天的眼神轉向她肩膀,突然生出心疼,不由放低聲音,“換藥了嗎?”

  武紅妝被他陡然的溫柔弄得很不自在,“沒換。”

  “那你先換藥,我中午用膳的時候再過來。”杜天說完就出去了。

  武紅妝看着不斷晃動的簾帳,腦子裡越發糊塗了,這什麼狀況?

  傷口處實在難受得緊,武紅妝受不住,偷偷看了看帳外沒人,脫下外衫,快速地換了藥。

  杜天果然在午膳的時候回來了,他陪着武紅妝用過膳後,扔下一句晚膳的時候再回來,又不見了蹤影。

  晚膳過後,杜天又出去了,武紅妝以為杜天會同前幾天一樣,整夜不歸。

  哪知沒一會,就回來了,頭發濕漉漉的,明顯是剛沐浴完,這樣幾天沒沐浴的武紅妝,感覺自己渾身都癢了起來。

  “過來睡吧!”杜天朝她招手。

  “不用了,杜将軍,您請歇息!”

  這一次杜天沒有像上次一樣,自個兒躺在床上,而是站起身,走到武紅妝身邊,突然一彎腰,将她抱了起來。

  “你幹什麼?”武紅妝一驚,大聲呵斥,用力掙紮,“放我下來!”

  “你想我幹什麼?”營帳不大,桌邊離床邊不過幾步路的距離,說話間,杜天已經将武紅妝放在了床上。

  “杜将軍,請自重!”武紅妝掙紮着要起身。

  杜天伸手按住她右邊肩膀,讓她無法起身,“本将軍不過是抱着優待敵國俘虜的想法,又不會對你做什麼,你慌什麼?”

  他的眼神掃遍武紅妝全身,“除非,你身上有見不得人的秘密!”

  此言一出,武紅妝不敢再掙紮,生怕他突然伸手,要檢查她身上有什麼秘密。

  沒受傷時,她已不是他的對手,現在肩傷未愈,更不可能是他的對手。“我隻是想着幾日未曾沐浴,擔心弄髒了杜将軍的床榻。”

  “沒關系!”杜天見她不再掙紮,伸手撫上她面頰,大拇指似是不經意擦過她紅唇,“小武肌膚這麼細嫩,想必也是出生武夷國富貴人家,若将你好好養着,到時候通知你家人來贖,說不定能換回不少銀子。”

  武紅妝臉扭向一旁,卻怎麼也擺不脫他的手,她咬牙瞪向杜天,杜天一摸之後,已滿意又識趣地收回了手。

  他嘿嘿一笑,爬上床挨着武紅妝躺下。

  堂堂武夷國長公主,何曾與個男子共枕過,雖說在上次昏睡時,可能也共枕過半宿,但那時她毫無意識,這一次卻是完全清醒的。

  身後的男子挨得太近,她能清晰感受到他兇膛傳來的炙熱。

  武紅妝悄悄往邊上挪了挪,想遠離那炙熱,但不稍片刻,那炙熱便跟着她移了過來。

  她再移,那熱意仍跟着她。

  武紅妝最後移動後,轉過身,對着身後的男子冷冷道:“杜将軍,請不要離得太近。”

  說話間,不曾留意她的身子已到了床邊,再準備翻身的時候,身體突然一懸空,眼看就要掉下床去。

  然後有條結實的臂膀從後邊伸過來,及時地摟住了她,并将她拉向了自己火熱的懷抱。

  “放手!”武紅妝掙紮道。

  “本将軍之所以靠近你,是怕你摔下床!你瞧,果然差點摔下去了。”杜天的雙眸含着得逞的笑。

  若不是你一再靠近,本公主會掉下床?武紅妝銀牙緊咬,“謝杜将軍關心,剛剛的情況不會再發生了。”

  “本将軍還是不放心,還是摟着你睡比較安心!”

  杜天邊說,邊伸出一條腿壓在武紅妝身上,“你是本将軍的銀子,可不能有半點損傷。

  再說了,都是男人,摟在一起睡覺有什麼奇怪的?莫非你有什麼特殊的愛好,産生了什麼奇怪的想法不成?”

  兩個男人摟在一起睡覺,才更奇怪好不好?武紅妝被他神奇的邏輯打敗,又怕他突發奇想來檢查,隻得被他摟住壓住,一動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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