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變态的男女
婦人聲音柔媚似水,“那兩個……兩個丫頭……還沒睡……”
男人的笑聲越發淫蕩,“這有啥?去到揚州清夫人那兒,不出兩年,全都懂透了,現在正好提前讓她們适應适應!而且,娘子不覺得,這樣會更刺激嗎?”
真是個變态!紀子期心裡啐了一聲,臉上陣陣發熱。
小雨不知從哪摸來一塊布,将紀子期身上的粥水擦拭幹淨,然後将她扶起來靠在自己身上,端起粥開始喂她。
原來今晚到了喂逍遙散的日子,按兩人商量的,紀子期故意被嗆到,将有藥的粥水嗆出,小雨無藥的粥則留給紀子期,确保她保持清醒又能存些體力。
碗底還剩一些粥時,小雨将紀子期放下,轉過身在角落裡摸索。不一會,角落裡響起小男孩貓咪一樣的輕哼聲。
小男孩似有些不滿,嘟哝兩聲,最後還是順從地将小雨手中的粥喝下。小雨将他放下,将碗整齊的放在車廂邊,靠近紀子期睡下。
那邊的響動已消停,酒足飯飽後,男人靠在樹幹上開始打呼噜。
女人收拾好後,走向車廂,掀開車簾,見三人規規矩矩地睡在一起,車廂内已清理幹淨。她暗道一聲,算你們識相,收起兩隻木碗就走了。
早上小雨的早餐是一個幹硬饅頭和一晚清水。按理紀子期今天是昏迷狀态,所以婦人并未監視小雨用餐。小雨将饅頭一分為三,她吃了一份,一份放入袖中,準備等小風醒了喂他。
紀子期停了藥,休息了一晚,精神好了許多。為了防止那個多疑婦人的突然襲擊,紀子期隻略微動了動手腳,并未起身,饅頭也是由小雨就着清水喂食的。
馬車走了半日。紀子期一路留心路上的動靜,發現這半日來竟是一人都未曾遇到。
看來這是一條人煙罕至的秘道,難怪這兩個賊人這麼輕松。
隻是若不能趁二人放松戒備的時候逃走,到人多繁華之處,二人直接加大藥量讓她睡上幾天幾夜,就更難了。他們的目标是小雨,怕下藥對她有影響,壞了賣價,還會憐香惜玉一些,至于紀子期,肯定沒那麼客氣了。
一日多過去,今晚又要喂藥,紀子期有些沉不住氣了。
這時,遠處隐約傳來馬匹的嘶鳴聲。
紀子期心一動,捏捏小雨的手,寫道:“聽到沒?”
小雨重重回捏她,“有馬。”
馬蹄聲漸漸清晰起來,有兩匹,聲音傳的很快,應該是有人騎在馬上趕路。
紀子期的呼吸随着馬蹄聲變得急促,時間緊迫,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她沒時間多想。
“等會馬快到的時候,我跳車,你推我一把。”
“不!”小雨激烈反對。
紀子期用力寫道:“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很可能是最後的機會!”
小雨沉默了,一會才同意:“好。”
馬蹄聲越來越近,夾雜着清晰的吆喝聲和鞭子的抽打聲。
紀子期再心中默數,“三、二、一,跳!”
身後傳來一股助力,紀子期從馬車上滾了下來。額頭撞到地上,有熱熱的液體留出,渾身似散架了一般。
前面那匹疾馳而來的黝黑色馬的雙蹄正要踏在她的身上,紀子期無力躲避,隻得閉上了雙眼。
“嘶”,缰繩被大力猛的往左急扯,黝黑馬前蹄騰空,将将落在了紀子期臉旁。
有重物落地,咚地一聲,踉跄了兩下。
後面馬上的人急忙勒住缰繩,焦急問道:“少爺,沒事吧?”随即跳下馬,飛竄上前,将之前下馬的人上下檢查一番,便朝地上的紀子期怒吼:“你不要命了嗎?”
紀子期睜開眼,有兩人站在她身前。
一個十四五歲年紀,眉清目秀,正對她怒目而視。一個戴着紅纓頭盔,眉頭微蹙,雙眼看向自己手掌處,半臉胡子,瞧不清長相,隻一身铠甲被夕陽染成了紅金色,透着幽幽的光,隐隐聞到一股血腥氣。
她下意識的伸手抓住那人的衣角,久未說話的聲音嘶啞難聽,“救我!”
此時那對夫婦已經趕到,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邊磕頭邊求饒:“兵爺饒命!兵爺饒命!這是我家大女,她不是有意冒犯兵爺的!”
那婦人邊說邊用手去掰紀子期抓住衣袍的手,紀子期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死命抓住不放,那婦人竟是掰不動分毫。
小雨跟着下車,她無聲流着淚,先向那二人磕頭,後用手不停推那婦人。
紀子期想開口,卻發現那婦人一隻手按在她兇口,她張張嘴,竟然無法發出聲音。
“你們這是鬧的哪出?”年輕那人有些疑惑,“還不快快讓開!我家少爺有急事要辦,若耽誤了,你們幾人腦袋砍了都不足以謝罪!”
“官爺,都是小婦人的錯,”那婦人立馬改了口,“我家大女得了怪病,醫治許久都不見好,因花光了家中多年積蓄,她心中愧疚,就一心尋死。我家二女天生口不能言,與我大女姐妹情深,竟是要成全她一死之心。隻是可憐了小婦人和我家相公,含辛茹苦将二人拉扯大,眼看就要白頭人送黑頭人,民婦心裡苦啊!”
說着竟嘤嘤地哭了起來,聲音悲切。
那男人也跟着捶地痛哭,“大妞,二妞,都怪阿爹無能!都怪阿爹無能啊!若阿爹有本事,請得了那當世名醫,定能治得了大妞的病!大妞,你這樣一心尋死,叫阿爹怎麼活下去啊!”
這二人哭聲竟是如此情真意切,婦人悲悲泣泣,楚楚可憐,男人隐忍哀切,猶如困獸。
還是那少年的聲音,充滿了同情,“這樣啊!你們也真是可憐!”又轉向紀子期道:“你這小娘子得了絕症雖然可惜,但為了你爹娘,怎麼也得努力活下去才是正理!”婦人連聲道是,并用力按住紀子期。二人翻身上馬,“少爺,我們繼續趕路吧!”
紀子期心中一陣冰涼,随即漫延至全身,此情此景,異地而處,她也不會相信那二人是壞人。她的手漸漸松開,衣袍從她手中滑落,她緊緊盯着那一角衣袍,眼一眨不眨,有一瞬怔仲。
衣袍消失在視線裡,紀子期維持着原樣一動未動,婦人暗中用力掐她,她也沒力氣呼痛。
------題外話------
小劇場:
紀子期(冷笑):看到老娘落難也不出手相救,今晚給我滾去書房睡!
大胡子:娘子,不要啊~是作者大大的錯,我将她抓來向你磕頭認錯!
作者大大(驚悚中):我,我是媒人啦~你們這對過河拆人的嫉妒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