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縣局裡,一位警官接待了他們,并給張磊做了筆錄。面對着警官的詢問,張磊将一切事情都說了。
彭飛這才知道,原來張磊和雲雲第一次吸毒,是沒有上瘾的。那次,因為頭暈,惡心,所以他們沒有接輝哥再次遞過來的煙。但是,出于對五哥的信任,他們也并沒有懷疑什麼。而臨走的時候,五哥熱情的邀請他們明天一定要來,說是明天将會有來自泰國的人妖表演。
結果第二天,張磊和雲雲如約而至。這天輝哥沒有來,倒是五哥遞給他們每人一支,昨天那樣的煙。本來他們不想抽,怕還會像昨天那樣。可五哥對他們說:沒關系,習慣就好了。看,我抽的也是這種煙。他們這才發現,原來五哥嘴上叼着的,真的是這種煙。那還怕什麼呢,抽呗!
他們兩個把煙點燃,開始抽了起來。這一次,果然沒有出現昨天的情況。除了頭皮有些發麻之外,沒有什麼不好的感覺。過了一會兒,五哥又給他們每人遞上一支。這次抽完之後,他們有一種舒服的感覺。但他們也并沒有意識到,這煙就是毒品。
警官聽到這裡,也是連連搖頭。“那後來呢?”
張磊說後來他們那次離開的時候,五哥給了他們每人一盒這樣的煙。回家之後的第二天,張磊終于找到了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了。這時,他才意識到,這有可能是毒品。所以,他不想再抽了。可是他的心裡,卻有一個聲音對他說道:這是最後一支了,抽完這支就不抽了。于是他又将手,伸向了煙盒。
“哎――”彭飛歎了一口氣。他以前覺得,毒品、毒販、吸毒人員,這些離自己的生活都很遠的。可沒想到,現在卻活生生的擺在自己眼前。
當張磊抽完這一盒煙的時候,他已經離不開了。于是,隻好打電話給五哥,想跟他再要一盒。可這時候,五哥卻提出來,要他拿錢來買。沒辦法,他偷了奶奶一百元錢,買了五支煙。從那以後,他便每天想盡辦法弄錢,好用來買毒品。他騙過父母的,偷過爺爺奶奶姥姥姥爺的。還偷過一輛自行車,那是在一家商場的前面,那個人忘記鎖車了,他便順手給推走了。還偷過周通的手機,還向班裡好幾位同學借過錢,但從來沒打算還過,這其中就有周通。
下午,隻有彭飛一個人,從縣局裡面出來了。至于張磊,責被警察叔叔給留下了。當然不是為了留他吃飯了,是把他拘留了,而且已經通知他的家人了。
彭飛擡手看了一眼腕上的表,已經快到放學的時間了。他快步向學校的方向走去。而他的腦海中,還在不停地浮現出剛才的一幕。張磊痛哭流涕的跪在警官面前,央求他救救雲雲。
據張磊說,雲雲有一次實在沒錢買煙了,于是央求輝哥給她幾支煙,結果被輝哥給*了。後來作為補償,輝哥扔給了她幾支煙。過了兩天,她又去找輝哥要煙,結果輝哥不再理她了。這時,五哥便給她介紹了一個中年男人,據說是個房地産商人,很有錢。就這樣,雲雲做了這個男人的情人。
而雲雲的母親很早就去世了,雲雲的父親便又娶了一個妻子,然後生了一個男孩。他們夫妻很疼愛這個男孩,而對雲雲的事,根本不聞不問。
那個警官将張磊扶到椅子上,安慰了他幾句。然後對他說,他們會想辦法的!
彭飛不知道,警察叔叔會想出什麼樣的辦法來。但無論是什麼樣的辦法,恐怕都無法彌補,此時張磊和雲雲生理和心裡上所受到的傷害。因此,彭飛開始恨五哥,恨輝哥。
當彭飛來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學校已經放學了。學生們就像一群羊一樣,西裡呼噜的從校門裡湧了出來。
彭飛正向往人群裡面擠,忽然迎面碰上了衛國。“彭飛,你沒看見學校都放學了嗎,你還回去幹什麼?”
“回教室裡面拿書包啊。”
“我都幫你拿出來了。”說着,衛國将彭飛的書包遞給他。“你今天一天都幹什麼去了?”
彭飛猶豫了一下,“我陪張磊去縣公安局了,他吸毒了。”
“吸毒?真的還是假的?”
“你看我像是在騙你嗎?告訴你,不許跟别人胡說。”
“放心吧,我你還不了解嗎。”
“就因為我了解你,所以我才不放心呢。”
“你什麼意思?再說,就算我不說,難道别人就永遠不會知道了嗎?”
彭飛想了想,說道:“是啊,遲早都會知道的。”
“行了,咱們趕緊走吧。不然趕不上車了,還要等下一趟的。”
彭飛和衛國兩個人往車站走去。而就在路邊停放的一輛夏利車裡面,有一個身穿灰色夾克的男人,正用一雙怨毒的眼睛,緊緊地盯着彭飛的背影。
第二天早上,彭飛騎着車出了家門。剛到村口,後面就有一輛夏利車,悄悄的跟上了他。鄉村的公路上,平時來往的車輛就很少,早上的時候就更少了。所以出了村口不久,夏利車司機看看前後沒有人,便踩了一腳油門。本來他們之間拉開的距離就不是很大,現在直接縮短為零。
當夏利車開到彭飛的左後側的時候,司機忽然一打方向盤,使車頭撞向了彭飛的後車轱辘。彭飛連人帶車,都摔進了馬路溝裡。幸好馬路溝的地面不是水泥,而是黃土的,而且在上面還長了厚厚的一層草,所以彭飛倒是沒有受什麼傷。
還沒等彭飛爬起來,夏利車的司機打開車門就沖了過來。然後用手中的一截無縫鋼管,照着彭飛的後頸就打了下去。彭飛隻覺得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小黑屋裡面。那确實是一間小黑屋,彭飛坐到地上,甚至都看不到自己的腳尖。他甚至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但他能感覺到,這間屋子不大。不,應該說很小。因為沒有那種空曠的感覺,反而讓人覺得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