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趕緊走,别在這兒搗亂。”
一名男服務生走過來,要将這名小男孩給趕走,卻被張偉給攔住了。“算了算了,一個小孩子而已,給點吃的打發走就可以了。”說完,張偉順手将一塊兒剛才那名女子吃剩下的餅幹,遞給了眼前的這個小男孩。
小男孩接過餅幹,一口就塞進了嘴裡。然後一邊嚼着,一邊含混不清的對張偉說了一句什麼。因為小男孩說的是方言,所以張偉沒有聽懂。于是他扭頭看向服務生,隻見服務生撇了撇嘴。
“他剛才說什麼?”張偉對服務生問道。
“他說,今天是他的生日。”
“真的嗎,今天是你的生日嗎?那麼祝你生日快樂!”張偉端起那塊自己一口都還沒有吃的蛋糕,剛想将它遞給這名小男孩,就被服務生給攔住了。
“先生,您不要聽他在這裡胡說八道。他腦子有病,無論見到誰都這麼說。”
“是嗎?”張偉看了看面前的小男孩,又看了看自己手裡的蛋糕。在略微思考了一下之後,伸手将蛋糕遞到了小男孩的面前。
小男孩接過蛋糕之後,顯得很高興的樣子,咧着嘴跑開了。倒是服務生搖了搖頭,對張偉說道:“先生,您不應該将蛋糕給他的。”
“為什麼?”
“因為他吃完之後還會再回來朝您要的。他腦子有病,就那樣。”
“什麼……你說他……還會再回來的嗎?”
“是啊。怎麼,您不信嗎?那您可以在這裡繼續坐一會兒,等他吃完了馬上就會回來的。不過……到時候他死皮賴臉的纏着您,向您要吃的,可别怪我沒有提醒過您啊。”
待服務生走後,張偉盯着面前的茶杯,再次将手伸進了褲兜裡面。
那服務生說的果然沒錯,過了一會兒,小男孩真的又回來了。他徑直來到張偉所坐的桌旁,用一雙烏黑的眼睛,盯着張偉手裡的茶杯。
這時,那位服務生見此,過來打趣道:“先生,看我說的沒有錯吧。現在您是不是特别後悔,剛才沒有快點走啊。怎麼樣,要不要再買上一塊蛋糕送給他呀?”
還不等張偉說些什麼,就聽小男孩開口了。他說的仍舊是方言,所以張偉仍舊是聽不懂。但服務生聽懂了。隻見他瞪了小男孩一眼,陰陽怪氣的說道:“呦,你還不算太傻嘛,還知道渴知道餓的。去去去,上洗手間裡面随便喝去吧,别站在這兒了。”
“好了,好了。”張偉對服務生擺了擺手,“你看,還有其他的客人需要你照應,所以不用在這裡跟一個小孩子費口舌了,交給我就行了。”
服務生看了看小男孩,又看了看張偉,然後點頭說道:“好吧。不過他要是硬纏着您不肯走的話,到時您就打他的手就行。他很怕打手的。”
“好,我知道了。”服務生剛要走的時候,張偉忙将他喊住。“麻煩你,幫我拿個一次性的紙杯吧。”
“好的,先生。”
當服務生将紙杯拿來後,張偉把那杯菊花山楂茶都倒了進去。然後用一張餐巾紙墊着,把杯子推到了小男孩的面前。“你是渴了嗎?給你,盡管喝吧。等喝完了之後,你就永遠都不會再渴了。”
也不知道小男孩能不能聽得懂普通話。不過這麼小的孩子,即便能聽懂,也未必能參透張偉話語中暗藏的殺機。所以小男孩高興的端起紙杯,轉身向路邊走去。
張偉非常清楚那茶水裡面有些什麼東西,也知道将它喝下去的結果會怎樣,所以他實在不忍心去看,立刻站起身離開了水吧。
畢竟張偉是被貓頭鷹逼迫着幹的這種事情,并不是他心甘情願去做的。而且,那又是一條無辜的生命啊。因此張偉在回酒店的這一路上,都在心裡默默地祈禱着。祈禱着那個小男孩能不小心摔上一跤,這樣的話,他手裡的茶水就會全部灑出去的。
當張偉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到了晚飯的時間。可他根本沒有心思吃飯,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默默地發着呆。忽然房門被人從外面有節奏的敲了幾下,這讓張偉渾身上下打了一個激靈。向四周看了看之後,他抓起茶幾上的一個陶瓷煙灰缸,輕手輕腳的來到門前,然後透過門鏡向外望去。隻見門外站的人是貓頭鷹,張偉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一些。接着打開門,将貓頭鷹讓了進來。
貓頭鷹剛一進門,就發現張偉手裡握着個煙灰缸,于是冷笑着問道:“怎麼,不放心我嗎?害怕我殺了你?”
張偉搖了搖頭,來到茶幾前,将煙灰缸重新放到上面。“你要是想殺我,便不會等到現在。我隻是擔心……”
“你擔心來的人不是我,而是警察對不對?”貓頭鷹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說道:“放心好了,一個路邊的乞丐,跟那些小貓小狗的沒什麼區别。就算是死了,警察也不會去管的。”
“嗯,有道理。”說完之後,張偉突然擡起頭看向貓頭鷹。“你……你居然……在暗中監視我。”
“小兄弟,話不要說得這麼難聽嘛。什麼叫監視啊,應該叫觀察才對嘛。在暗中觀察,以便在必要的時候助你一臂之力。”
張偉沒心思跟貓頭鷹進行争辯,隻是冷笑了一聲,然後對貓頭鷹問道:“那個小男孩……真的……死了嗎?”
“是啊。哦,對了……”貓頭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在随身帶的包裡面摸索了一陣,然後掏出一個卡片相機來遞給張偉。“看,我還拍了照片呢。”
“什麼,你居然還拍了照片?”張偉雖然有些難以置信,但還是打開了相機。
隻見照片中,那個小男孩側卧在一個垃圾桶旁。看樣子,應該是已經死了。而在小男孩的腳下,還躺着一隻狗。也看不出是白的還是花的,總之那毛色跟小男孩的臉一樣的髒。也許它是小男孩的寵物,或者,是小男孩在這個世上唯一的朋友。所以他才肯将茶水與它一起分享,卻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