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飛挂了手機,又順便看了一眼時間,隻見屏幕上顯示的是3:30。“才三點多呀。”彭飛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父母肯定是急的一宿都沒有睡,不由心中一酸,剛止住的眼淚又差點流了出來。可能是剛才的通話,讓他得到了心理上的慰藉。所以這時他感覺,身上似乎有了一些力氣。于是彭飛一屁股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的向屋門的方向走去。雖然他知道,此時屋外還是漆黑一片,但他實在不想呆在這個房間裡面了。本來就讓人感覺很壓抑,現在又加上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在那不太明亮的燈光的照射下,又增加了幾分詭異。
彭飛開門走出了房間,來到了外面。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方,借着星光環顧左右,隻見群山起伏。他又回頭看了看李端陽他們關自己的這座房子。這是一個兩層的小樓,一樓三間,二樓一間,空出來的地方做了個露台,上面還擺放着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而彭飛被關的地方,就是在二樓的那個房間裡。那并不是一間地下室,隻不過所有的窗戶都被封上了而已。
“咕咕喵,咕咕喵”不遠的一棵樹上,傳來了一陣夜貓子的叫聲。彭飛小時候曾聽人說過,這夜貓子有靈性,能夠聞到将死之人的氣味,然後便會發出這種叫聲。待它叫過之後,那将死之人必會死去。
“媽的,叫什麼叫?”彭飛聽着這叫聲,又聯想起曾經聽别人說過的話,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警察叔叔啊,您快點來吧!”彭飛在心中默念着。
其實幾位刑警根據手機進行定位之後,已經組織了警力,正在往這邊趕來。隻是山路難行,所以需要的時間會長一點。
這山裡除了夜貓子,還偶爾的會傳來一些其它動物的怪叫聲。“這山裡不會有狼吧?”彭飛心裡忽然冒出了這樣一個想法。他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把砍刀和手槍這兩把強大的武器,一起帶了出來。但他不認為靠着這個,就可以戰勝一群狼。望着四周的大山,彭飛感覺,似乎在某個角落裡就正有一隻狼,盯着自己這個獵物,并随時準備撲過來咬斷自己的喉嚨。
想到這裡,彭飛隻覺得腿有些發軟。他實在是沒有勇氣,繼續在這院子裡待下去了,于是轉身來到了一樓。之前彭飛從二樓出來的時候,走的是露台旁邊的樓梯,并沒有經過一樓。所以他在牆壁上摸索了好半天,才終于摸到了開關。
一樓安裝的是日光燈,比二樓那個小燈泡要明亮了很多。但彭飛還是把一樓所有房間的,所有燈都打開了。光明瞬間驅散了黑暗,也把彭飛心中的恐懼驅散了一些,但卻并沒有完全消除。
他把一樓所有門窗的插銷都插好,然後坐在沙發上。手中握着砍刀,眼睛緊緊地盯着門窗,準備随時給那些可以破窗而入的家夥來上一刀。
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山村的白天都是如此,更何況是現在這般時候了。但忽然傳來的警笛聲,打破了這山村的寂靜。雖然聽這聲音,警車距離彭飛現在的位置,應該還有不短的一段距離。但這聲音卻猶如一針鎮靜劑,注入了彭飛的體内。“我有救了,我終于可以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了!”彭飛的心情徹底的放松下來。
他靠在沙發上,擡手看了一下表,隻見指針指向4:00整。“媽的,該死的李端陽。”彭飛看着這塊表,恨恨的說道。他在被打暈之後,李端陽從他的手腕上摘下了這塊表,據為己有了。而彭飛把李端陽打暈之後,又把自己的這塊表重新摘了回來。其實這也并不是什麼名表,隻是彭飛覺得,這刀和槍一定會被警察沒收的。而唯獨這塊手表,見證了自己這次的經曆。所以回去以後一定要好好保存,并将其作為永久的紀念品。
此時,天已經呈現出一絲灰白的顔色。警笛的聲音也由遠而近,逐漸放大。彭飛終于按捺不住,打開屋門來到院中。很多住在山村裡的人家,都沒有院牆。隻在房子前面平整出一塊地方,鋪上轉頭,甚至有的連磚頭都不鋪,就算是院子了。
而因為沒有院牆遮擋視線,所以彭飛站在院中央,借着天色,可以隐隐約約的看到房子左側不遠的山路。這山路,是稍稍高于院子的。
刺耳的警笛聲越來越大了,一會兒的功夫,幾輛警車呼嘯而來。然後,從上面下來有十幾名荷槍實彈的警察。
“叔叔,我在這裡。”彭飛一瘸一拐的向山路走去,還沒走出幾步,忽然他看到警察們用槍指着他。“我是彭飛,我不是毒販。”
彭飛站在院子裡,不敢再向前走。而警察們責陸續從山路上下來,貓着腰向院子裡走來。“趴下。”突然走在最前面的一名警察,一把将彭飛推了出去。接着“啪,啪,啊――”幾乎同時傳來了兩聲槍響加一聲慘叫。
原來,就在泉子的腰間還别着一把五四手槍。隻不過彭飛沒有對他進行搜身,所以并不知道這件事情。但李端陽知道啊。這家夥醒來之後,不知怎麼掙脫了繩子。然後從泉子的腰間拔出了那把手槍,準備遁入深山。可這時候,警察已經來到了門口了,再想跑已經來不及了。他知道憑自己的所作所為,如果被抓住也是要被槍斃的。所以李端陽這家夥把心一橫,殺死一個夠本,殺死倆賺一個。于是蹲在露台上,瞄準彭飛的方向,扣動了扳機。
但眼疾手快的警察叔叔,在李端陽扣動扳機的前一秒,就将彭飛推了出去。接着自己順勢倒在地上,進行還擊。聽李端陽發出的那一聲慘叫,應該是命中目标了。不過似乎沒打中要害。因為僅僅停頓了兩三秒的時間,李端陽又開始胡亂射擊了。
他那種半吊子的槍法,隻能算是胡亂射擊了。所以最後的下場,是他沒有打死其中任何一個人,自己反而被警察當場擊斃。
後來其中的一輛警車先開走了,為了是送彭飛去醫院。而另外的人員和車輛,責留下負責打掃戰場了。
到了醫院之後,醫生為彭飛處理了傷口,并做了一些相關的檢查。結果顯示,還是一切正常的。彭飛的父母也來到了醫院,看到兒子沒有事,這才把心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