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雖然還沒有登基為帝,但楊廣知道再也不會如今天這般狼狽,甚至一度陷入死境。至少他絕對不想讓自己再處于這種境地之下了。
楊廣聽見身後腳步聲,回頭看着從地上站起來的王君臨,臉上露出由衷的笑意,此時此刻,他心中充滿了深深的感激。
今天若不是王君臨力挽狂瀾,他已經死了,而且死的很慘,更不用說當皇帝了,隻是……
楊廣想到自己在佛塔内最後時刻驚慌失措和失态的情景,眸中閃過一絲陰郁,但緊接着又恢複笑意,看着王君臨,問道:“君臨,你盡管說,要想要什麼封賞,本宮登基為帝之後,都會滿足于你。”
楊廣雖然藏的很深,但王君臨自從修煉成了無名道卷功法之後,視覺和聽覺極為敏銳,能夠察覺到最細微之處,豈能沒有發現楊廣眸中神色變化,而且他稍微一想,便明白問題處在什麼地方,此時處理稍有不當,便會埋下殺身之禍,當下便跪下大表忠心:“臣是殿下的臣子,今天所為,隻是為人臣之本份。隻要能夠始終為殿下效力,臣就滿足了,不敢奢求任何封賞!”
楊廣深深的看了一眼王君臨,笑了笑,說道:“你可以不要封賞,但本宮豈能有功不賞。”
王君臨心中苦笑一聲,隻能說道:“多謝殿下,臣願終生為殿下手中之劍,身前之盾。”
楊廣對王君臨的表現很滿意,點了點頭,說道:“今日冒充父皇的妖人實力高深,估計已經逃出宮去,本宮命你全權接手侯全德的内外侯官府,盡快務必要将那妖人給本宮找出殺了,本宮會下旨讓京兆府和軍隊協助于你。”
“臣遵旨。”王君臨一臉恭敬和激動的躬身領命。
楊廣點了點頭,在禁軍侍衛的簇擁下,去了前殿,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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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君臨同樣往前殿走去,他并不急着接手内外侯官這個獨屬于皇帝的私人情報組織,事實上他很清楚,楊廣有着自己的私人情報組織代替内外侯官的地位,下一步内處侯官府必然面臨着被邊緣化,而這些人他又不好收為已用。
而且今天的事情,特别是在佛塔内和楊廣的經曆,他還要好好的梳理一下,弄清楚楊廣此時對自己的真實态度,以方便下一步正确行事。
想到楊廣性格的多疑,他感覺有些頭疼,不由低低歎息一聲,聽到右邊傳來腳步聲,他轉身往右邊看去,卻是臉色蒼白,兇口一大片血迹的裴元慶向他走來。
“君臨,我聽說你獨自拼死救下太子殿下,立下大功,眼看着就要飛黃騰達,怎麼剛看你皺着眉頭。”裴元慶一臉羨慕且又疑惑的問道。
“沒什麼,隻是有些感觸罷了。”王君臨微笑着說道,“對了,你們和那春秋妖人最後怎麼樣了。”
說起春秋使者,向來勇猛無比的裴元慶眸中閃過一絲驚懼,說道:“那妖人實力實在是可怕,我和天寶将軍,再加上靠山老王爺和三位老将軍,另外還有聞訊趕來的數百内外侯官高手,硬是沒有将其留下,被其輕易離開。而且我們全部受了傷,長孫大将軍、韓老柱國更是受了重傷,是被護衛擡着出宮的,出宮之前找來宮中太醫看過,說是兩位老将軍傷了根本,恐怕損了陽壽。”
王君臨心中一沉,心中對春秋使者殺機如潮。留不住春秋使者早在他的預料之中,隻是他沒有想到長孫晟和韓擒虎被其所傷。要知道,這兩位老将軍都待他如子侄,與他交性不淺,在以往楊素等仇敵在朝堂争鬥中,兩位老将軍對他有着數次維護之恩。
辭别了裴元慶,王君臨繼續向位于皇城東邊的内外侯官府衙所在走去,腦子裡面想的還是關于今天與楊廣在佛塔内的點點滴滴。
雖然進一步了解到楊廣并不是曆史上那樣昏庸,但也同樣讓他更清楚的看出了楊廣心兇狹窄、狠辣多疑、睚眦必報的一面,因為他剛才很清楚的感受到了楊廣對他一閃而逝,且極為隐晦的殺機。
楊廣感激自己是真,想要封賞自己也是真,但同樣的楊廣一度想要殺自己也絕不會有錯。因為自己親眼目睹了楊廣這輩子可能最狼狽的樣子。
王君臨甚至猜測,今天若換成其他人,本事沒有他這麼大,功勞沒有他這麼顯赫,在楊廣心中的價值沒有這麼重,多半會在楊廣登基為帝的那一天就是目睹其醜态之人的死期了。
事實上,剛才若不是楊廣說将内外侯官府交給他打理,他甚至已經開始考慮帶人跑路的事情了。
“伴君如伴虎,這句話不假啊!”王君臨心中感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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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手内外侯官非常順利,事實上王君臨來的時候,侯全德麾下幾大頭目正好聚集在一起,神色恐慌的商議何去何從。
在今天這場政變中,最開始假侯全德的帶領内外侯官的立場和做的事情,足以讓楊廣事後對他們進行無差别式的清除,但此時太子殿下讓大名鼎鼎且在此次政變中立功最大的秦安侯王君臨來接替侯全德的位置,無疑于給了他們定心丸,而且以王君臨的兇名和威名,以及實力和赫赫事迹,也足以讓他們心服口服,自願歸順王君臨的領導。
王君臨簡單安撫之後,便下令将大部分内外侯官派了出去,在城内外全部尋找追查春秋使者和仙隐門各派,以及高颍和楊勇的餘孽。
然後他便離宮,在門口與等他的沈光一衆護衛彙合,匆匆向府中趕去。他需要進一步的向春秋奴和春秋老奴打聽一些關于仙隐門和春秋使者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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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回到府上,王君臨和聶小雨、陳丹嬰見過面之後,直奔春秋老奴所在小院,隻是這老頭子一問三不知。王君臨又跑去問春秋奴,後者說了三處地方,都曾經是他們随春秋使者的藏身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