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隋交替之際,獨孤伽羅親自勸勉楊堅定下立隋大計;可以說,沒有獨孤伽羅的全力支持就沒有大隋的建立,更沒有他楊堅的天子之位。
當然,立國之後,獨孤皇後深度參與朝政,直到死之前做事都很霸道,對楊堅保持了強烈影響力,讓他一直對此耿耿于懷,但大隋在世家門閥把持朝政的基礎上,還能夠出現開皇之治,獨孤皇後功不可沒,所以才在宮中并尊帝後為“二聖”。
此外,罷黜高颍宰相和廢易太子都是獨孤伽羅在病倒之後所主導,可見其強勢和厲害。
所以,楊堅對獨孤伽羅充滿了深厚感情和感激,後者的死,讓他這幾天很悲痛傷心,但心底深出卻隐隐有一種身上枷鎖瞬間消失的快感,這幾天每天晚上休息的時候,他禁不住會想起被他一直垂涎的宣華夫人那絕美容顔和白嫩妖娆的身體。之前有皇後在,他隻能看不能吃,如今沒有人管束的楊堅卻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此時,楊堅想起獨孤伽羅的容顔,突然感到有些愧疚和心虛。
“皇後與朕同稱為二聖,這園陵亦當可稱山陵。”楊堅突然間開口,正在讀着剛剛撰寫好的哀冊的禮部尚書周成言一下都愣住了。
幾名尚書面面相觑,也不知該說什麼好。皇後的陵寝儀制,應當名為園陵,這是曆朝曆代的舊例。可楊堅卻偏偏要改為天子才能用的山陵。
不過獨孤皇後的确與天子并稱為二聖,兩人感情深厚,要怎麼做還不是天子一句話?皇後素日禮儀,比之天子,也僅是不鳴鞭,所以沒人願意出來觸楊堅的黴頭。
“誠如陛下之言。”楊素當先說道,“既如此園陵諸使當易名為山陵。園陵使,可由禮部尚書任職。而山陵使,當改由臣擔任。”
“一切皆可比照山陵儀制。”楊堅看了一眼楊素,對于後者在這個時候開口支持他,心中不禁冷笑,但還是對其點了點頭,一臉肅穆的說道。
不過,他突然又問道:“今天禦史台有七個監察禦史和侯官府一起上本,彈劾楊素私自動用軍國殺器,派人當街刺殺鎮遠将軍,秦安侯王君臨。不知諸卿如何看此事?”
楊素雖然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刻,但是此時依然忍不住瞳孔微縮,但神色中卻一臉坦然的樣子。
而天子的問題,隻引來了殿中的一陣靜默。
各部尚書們都低頭看着手上的笏闆,沒有一人接口,貫徹着沉默是金的格言。
楊堅見此,不由臉色微變,發出一聲冷哼。
皇帝的心思,殿中衆人或多或少都感覺到了,這也正是他們沉默的理由。
杜老太監在天子身側不遠肅立着,眼見一衆重臣之中竟然沒有人願意挑頭先說,心中禁不住暗罵一群老狐狸。
不是楊素人緣好,而是楊素的權勢太大,以往的手段太厲害,自蘇威以下,多名尚書在過去或多或少都在他手上吃過虧。吃一塹、長一智,眼下衆重臣中,都不願率先公開表态,否則楊素沒有倒下,倒黴的又将是自己。
當然,這是表面上的原因,更深層次的原因是,此時殿内所有的重臣都出自門閥世家,每個人都知道皇帝在有意打壓門閥世家,潛意識中楊素的倒黴,讓他們生出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出來。所以,這也算是一種無聲的反抗。
殿中的靜默令人尴尬,隔壁正殿宗室們的哭靈聲清清楚楚的傳了進來。楊堅一見得不到臣子的回音,臉色微沉,既然沒有人說話,隻好走正常程序――當事人自編,拿出證據,治罪。
第一步自然就是當事人自辯。
“楊素,此事涉及到你,你有什麼話說。”楊堅說這句話時神色平靜,但不怒自威,至少明面上沒有人能夠看出他此時心裡面想的是什麼。
楊素沒有絲毫驚慌,但臉上有着恰到好處的憤怒,那是一種被冤枉的憤怒,他走出來,向楊堅跪下,大聲說道:“陛下,臣可對列祖列宗發誓,刺殺王君臨非是臣所為,這是有人意圖陷害臣。請陛下明察。”
……
……
化妝成一名樵夫的沈光穿着一身短襖,扛着一捆幹柴走進了太平酒館。
已經在附近觀察、打探了多日的他,終于按捺不住用姜黃塗黃了臉膛,精心進行裝扮,替換了一個給太平酒館送柴火的樵夫,打算進去進一步打探一下這家酒館虛實,若是能夠将孫思邈救走更好,若是救不走,也好為接下來營救孫思邈做完全的準備。
一路上很順利,沈光來到後院堆放柴火的地方,拍着手對一個正在劈柴的壯漢笑道:“兄台劈的一手好柴火,長三尺的幹柴也能輕易劈成兩半。”
劈柴的壯漢頭都沒擡的笑道:“李三郎今天咋沒有來?”
沈光一邊幫壯漢将劈好的柴火拿到一邊整整齊齊的擺好,一邊說道:“李三郎今天帶老娘看病去了,讓我來替他。”
壯漢瞅了一眼沈光,歎了口氣,說道:“李三郎的老娘病了都三個多月了,估計又是白花錢。”
沈光四處瞅瞅小聲問道:“兄弟是第一次來。敢問老兄,這裡的錢結的可曾爽快?”
壯漢小聲道:“你們柴火錢回頭找前台掌櫃要就行了,至今從來沒有拖欠過,價格還算是公道。”
沈光點點頭,感謝過壯漢之後,便離開了堆放柴火的小院,趁人不備的時候掀開一道暗門。一縮身就鑽了進去。
太平酒館修建的極為高大,但是迎客的大廳隻有高高在上的二樓。巨大的一樓和地下酒窖依舊占據了極為廣闊的空間。
但凡是大型建築都是依據嚴密的法式制造的,即便是有所改動,也非常的細微。
沈光卻剛好知道這樣的建築應該會将暗道修建在哪裡。
摸着黑站在暗道裡面,等眼睛适應了昏暗的光線之後,才一步步的小心往下挪。
沒過多外,來到了一個巨大的廚房裡面,此處空無一人,不過這裡與尋常酒館廚房相比,實在是過于幹淨整齊了一些,偶爾能看見一兩隻老鼠從案闆上跑過,沈光就沿着老鼠跑過的路線,悄悄地向一樓深處走去。
PS:非常抱歉,更的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