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的沈光、單雄信等人也是臉顯喜色,這個年頭出門在外趕遠路可是很辛苦的事情。
王君臨此時腦海中卻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陳丹嬰和楊麗華的身影,心中相思之情泛濫的同時,心中也是一片火熱。
這次從當初奉命追殺楊諒離開京城,前後已經四個多月,做了太多的事情,而且都是能夠左右天下大勢的大事。
先是入太原城冒險殺了楊諒,然後殺出太原城又攪黃了高颍與契丹日連部的勾結,給朝廷大軍北上争取了極為寶貴的時間。最終硬是逼迫太原王氏與其聯手,悄無聲息的控制了太原城,并設計殺了高颍,殲滅和降服了其麾下最後七萬大軍。
這些功勞任何一個拿出來都是絕世大功,但是王君臨最在意還是殺死楊素,甚至最後殺高颍控制太原城,并将這大功讓給宇文化及都是為了殺死楊素,結果楊素狡猾異常,且這三年來對他防備甚深,竟然悄無聲息的準備了替身。
事後王君臨細想了一下,自己此舉卻是幫了楊素一個大忙,眼看着楊素因為功高蓋主必然會遭以楊廣猜忌,後者想法設法會弄死楊素。可是被自己這樣一弄,楊素由明轉暗,再不好殺不說,暗中掌控弘農楊氏,必然會想法設法要殺他,以楊素手中的勢力和其心計手段,他頗有些防不勝防的感覺。
不過,楊素假死也由其弊端,他假死為了掩人耳目,知道真相的隻能是他最信任的極少數人,這樣一來,他在朝廷和軍中的一些羽翼便必然不能為其所用,楊素若暗中對付自己,自己找不到楊素,但弘農楊氏還在,他大可想盡辦法滅了整個楊氏,到時候不怕他楊素不出現。
王君臨一路南下來京城,這些事情章程已經想的差不多了,差的隻是到了京城之後,根據朝廷形勢和具體情報來行事而已。
王君臨當初是以欽差大人的身份前往并州,如今又立下一堆的大功,自不能悄無聲息的回來,所以早在離開并州,到河東郡的時候,便将自己的行蹤派人報于朝廷和皇帝。
此時前方一隊騎兵朝他飛馳而來,離得近了,王君臨才看清,為首的是一名穿着绛紫色宮衣的宦官,宦官的後面是一隊護送的宮中禁衛,宦官顯然不習慣策馬狂奔,在馬背上被颠得愁眉苦臉。
王君臨眼睛一眯,心想經過此次并州之行,楊廣必然是對自己越加看重了。
宦官和禁衛來到王君臨面前,首先朝王君臨行了一禮,然後笑道:“恭賀秦安縣公凱旋回來,奴婢奉旨在此等候公爺,陛下有吩咐,公爺到了京城後可回府歇息一晚,明早進宮面聖。”
王君臨本以為楊廣急于知道并州之事的詳情,會讓自己立刻進宮面聖,沒想到楊廣這般體貼下臣,随抱拳道:“多謝陛下聖恩,臣領旨。”
……
……
若是換了其他人,楊廣派人傳話反而讓其為表忠心選擇立刻進宮,但是王君臨畢竟來自于後世,皇帝在他心中的概念和這個時代的其他人是完全不一樣的,在他看來“家”比“國”重要,曾有先賢說過,“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如果在王君臨的心裡排個名次的話,那麼便是“親為貴,民為中,社稷次之,君為輕”,皇帝在他眼裡雖然不會以普通人對待,但也隻不過是一個權力最大的一個人而已。
所以他很聽話的沒有第一時間去觐見皇帝,而是選擇了馬上回家。
衆人簇擁着王君臨入了城之後,直接來到了秦安縣公府。
遠遠看着府門,想着陳丹嬰的溫柔和對他的深情,王君臨心情有些激蕩難抑,離家越近,越覺得心跳加速,仿佛快要跳出兇腔。
早在昨日和今日入城前,沈光便已經先後派人提前通告了府上,所以王君臨等人剛到秦安縣公府邸所在大街口時,陳丹嬰已經領着府中上下迎接自家公爺回府。
此時,太陽已經落山,天色已漸漸暗了下來,王君臨一行趕到家門口時,卻見大門前點亮了十幾支火把,将門口照得亮如白晝,家裡的丫鬟雜役全都出來了,管家張晉忠微胖的身子站在門口,一邊搓着手一邊焦急地踮腳張望,陳丹嬰一身華服,站在正門前,亭亭玉立,目光也一直望向街口的青石闆路,美目中滿是濃濃的相思之情。
王君臨一行趕到家門口時,看到的便是這溫情的一幕。
聽到隆隆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張管家精神一振,大聲道:“公爺回來了!可回來了!”
話音剛落,風塵仆仆的王君臨一行已策馬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中。
張管家微胖的身子靈巧地迎了上去,血鬃馬也知道回到了家,不等王君臨讓它停下,便自已突然停下,前肢上擡,發出一聲歡快的長嘶,秦安公府右邊數十畝大小的跑馬場便是血鬃馬的地盤,王君臨為了培育好馬,給它從各地弄來不少精良的母馬,之前在京城沒少被血鬃馬糟蹋和欺負,這貨經常把母馬弄完之後,還把母馬踢一頓,這聲長嘶聲傳到跑馬場,馬場裡面這四個月過得不知有多麼惬意的母馬們頓時驚恐無比。
血鬃馬一停,陳丹嬰和丫鬟雜役們紛紛湧了上來。
“公爺可算回來了,可算回來了!這一走便是四個多月,在外面可着實受苦了……”張管家老淚涕零,想要攙着王君臨下馬,但又怕血鬃馬,嘴裡不停念叨着。
迎上來的丫鬟雜役們卻紛紛朝王君臨行禮,異口同聲道:“拜見公爺!”
王君臨含笑朝衆人示意,目光便放在了雙眼通紅的陳丹嬰身上。
“夫君……”陳丹嬰走到王君臨面前,即使是破功期的大高手,又是南華會的聖女,但她依然是一個等候丈夫出行多日而歸來的女人,在這方面她和尋常女子沒有什麼區别。
王君臨感受到陳丹嬰對他濃濃的深情和思念,心中也是一片柔情,眼眶也有些濕潤了,含笑道:“我不在的日子裡,夫人操持家裡,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