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響起,宮宴似乎瞬間被人按了停止鍵,整個宮宴鴉雀無聲,不由多了幾分寂靜。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宮殿門口。
隻看到一個身穿黑色金線繡飛龍龍袍的人大步走進來。
他頭上是一個雕龍白玉冠,一頭墨發皆高高束起,深邃的五官讓他整個人都多了幾分戾氣。
墨子鲮眼神四下掃視一眼,在看到角落環抱着安以繡的沐淵白,眸中視線不由為之加深幾分。
沐淵鴻請墨子鲮入上座,然後偷偷叫過林德:“把老七給我叫過來。”
既然北魏新帝來了,務必得讓沐淵白時刻注意保護他的性命。
沐淵白聽到林德前來叫他,揉了揉安以繡的腦袋,小聲和她說:“娘子,為夫先過去了,你去找女眷說話,若是再讓為夫看到你和某些男人相談甚歡,為夫不介意今晚與你熬夜長談。”
看到安以繡瞪眼,沐淵白挑起一絲微笑,轉身向沐淵鴻走去。
墨子鲮自從坐在上座之後,視線就黏在安以繡身上。
在場人都看出了些端倪,尤其是喜好八卦的女眷,立刻圍成一團小聲讨論起來:“你看這北魏新帝看北平王妃的眼神,似乎他才是她的夫君,這個北平王妃某非是和這北魏新帝有什麼牽扯?”
“确實有點奇怪。”
“對啊,我聽說這北魏新帝還沒有當皇帝的時候,替北魏先皇去了一次沙塔,據說是去找秘藥。”
這個粉衣女眷話未說完,另一個紫衣女眷立刻搶過話茬:“秘藥,我知道,這個事情我也聽說了,對了,有個事情不知道你們知不知道。”
其餘的人皆看着這紫衣女眷:“什麼事?”
紫衣女眷朝安以繡的方向努了努嘴:“喏,那個北平王妃,據說是秘藥鑰匙,要找到秘藥,必須得秘藥鑰匙在場,當時那個北平王妃也在沙塔。”
“然後呢?”“然後,聽說北平王妃當時遇了難,北魏新帝還以為北平王妃死了,在沙塔那兒守了很久,一定要把北平王妃的屍首扒出來才甘心,日子久了,北魏新帝也心死了,跟着他手下的人離開了沙塔,你們說,若
是北平王妃和北魏新帝沒有什麼牽扯,北魏新帝怎麼會對北平王妃如此深情?甘願守在沙塔幾天幾日不離開?”
“是啊,這樣說的話,他們之間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衆人一片嘩然,看向安以繡的神色也多了幾分鄙夷與蔑視。
沒想到北平王妃居然是這種人。
也是心疼北平王,如此愛自己的王妃,他的王妃卻給他戴了一頂綠油油的大帽子,真是可惜北平王長的如此俊美的面容。
他若是知道自己王妃的是個不知廉恥的女人,一定會把這個北平王妃給休了,到時候北平王的王妃之位就有空缺……
有的女眷想到這兒,紛紛向沐淵白暗送秋波起來。
安以繡自然将這些女人的一舉一動收入眼底,隻覺得她們恨不得把眼珠子扣下來按在沐淵白身上。
安以繡闆起臉,一臉的不高興:她們憑什麼觊觎她的男人?
安以繡起身開始四處轉轉。
恰巧那些女眷又開始讨論安以繡:“那個北平王妃,就是仗着自己長的好看就為所欲為,若不是那一身皮囊,北平王又怎麼可能喜歡她?要我說,北平王還不如休了她,娶我更好……”
不巧,這話正好被安以繡聽到,她頓住步子睨眼看向聲源。
說話的是一個穿着粉色錦繡衣裙的女孩,長的倒是不錯,隻不過她說起話來眼睛裡都閃着不一樣的厲光,一看便是善妒之人。
安以繡輕聲笑起來,幾步走到那女孩身邊,清聲問:“你剛剛說什麼?”
雖然這些人看不慣安以繡,但是安以繡怎麼說也是個王妃,她們頂多就是大臣的妻女,有沒有品級還是個問題,就算有,最高也隻是一品。
而王妃屬于皇親國戚,那是屬于超品的,一般官員都需要拜見,無論官階高低,命婦也需要谒見,她們隻是大臣的女兒,根本就沒有權利和安以繡對着幹。
看到安以繡過來,所有的姑娘都噤聲,和安以繡福身。
那個穿着粉色衣裙的女孩見安以繡目光直直看着她,心知自己剛剛禍從口出,急忙和安以繡道:“小女見過王妃。”
安以繡笑眯眯的揮了揮手。
就在那粉衣女孩以為安以繡是個好說話的,安以繡複而開口:“你還沒回答我呢。”
那粉衣女孩轉頭看向剛剛和她一起“聲讨”安以繡的姑娘們,想讓她們幫她說些好話,那些姑娘紛紛和安以繡告了一聲罪,然後借故逃離事故現場。
一時間,隻剩下那粉衣女孩和安以繡。
安以繡氣場強大,就算她此刻沒有說話,光是靜靜看着那女孩,那女孩也覺得如針芒在身,渾身都頗為不自在起來,雙手揪進自己的裙角,結結巴巴說:“小女,小女剛剛什麼也沒說……”
安以繡漫不經心的“哦?”了一聲,尾調微微上挑:“你的意思是,我耳朵出問題了?”
那女孩眼神四下看着,在看到沐淵白向他們這邊走過來時,眸子猛然之間亮了一下。
莫非北平王是看到她的窘境想替她解圍麼?
不得不說是她想的太多。
沐淵白雖然站在沐淵鴻身邊,但從那些女孩唇語和行為動作來看,她們很明顯是在說他的小家夥。
縱然他的小家夥自己也能應付這些小事,但是他作為她的男人,就應該在她身處逆境時出頭,而不是等着她自己去解決問題。
那粉衣女孩心裡還有讓沐淵白注意到她的心思,轉頭沖沐淵白微微一笑:“王爺……”
沐淵白卻直接從她身邊略過,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舍她,大步來到安以繡身邊:“娘子,有人欺負你?”
安以繡看了那粉衣女孩一眼,和沐淵白告狀:“她說我就是仗着自己好看胡作非為,你還不如休了我去娶她。”粉衣女孩臉色鐵青,看着沐淵白不郁轉向她的眼神,被吓得直接跪在地上:“王爺饒命啊!小女,小女是胡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