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沐淵白是不是因為吃了血凝珠的原因,鎖骨處的傷好的極快,隔了沒幾天就已經結疤,似乎有痊愈的迹象。
任憑安以繡再怎麼讓他留在府裡養傷,他也不聽勸,直言自己已經好了,不必再卧床休養。
對此,安以繡無可奈何,隻得看着沐淵白匆匆回了軍營。
其實,說到底也不是完全無可奈何,她也可以用強硬的姿态将沐淵白留下來,但她不是不懂事的小姑娘,她知道沐家軍對沐淵白的重要性。
他身體好轉,第一時間便是回沐家軍,無可厚非,也罷也罷,這種情況,他也沒辦法安心躺着床上,索性也由了他。
“姑娘,你在看什麼呢?”
外面下着小雨,安以繡卻依舊站在露地,小雨絲落在安以繡的頭上,泛起絲絲冷意。
直到笙玉擎了把油紙傘站在她身邊,她才收回視線:“小雨,不礙事的。”笙玉嘟着嘴,在一旁嘟囔了一句:“什麼不礙事,王爺不在府裡,你就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子,姑娘,你可得記得自己不是一個人,你肚子裡還有一個小世子或者小郡主呢!真是,居然擱這兒淋雨,萬一風
寒了可怎麼辦是好?”
笙玉在耳邊嘀嘀咕咕,安以繡隻覺得耳朵旁邊有一個唐長老念經,在笙玉腦門上輕輕敲了一下:“好啦,我的笙玉姑娘,我知道啦,進去吧。”
笙玉這才算是罷休。
小紅也跟着挪到房裡,順便還在地上打了個滾兒,蹭的地上長長一道水痕。
笙玉關上門,好奇道:“姑娘可是在想王爺?”
安以繡搖了搖頭:“沒呢。”
沐淵白走了兩天,安以繡不是古代的怨女,不至于兩天不見便相思成疾,但她這次确實是在想一個人。
不,準确來說,是一隻獸。
那隻小怪物。
它離開她有二十來天,上次它去竹林吃天靈地寶進化,差不多用了十幾天,這次,已經過了二十多天,它還沒有回來,莫不是迷路了?
且如今下着雨,它有沒有地方躲雨?
見安以繡不多說,笙玉也沒有多問,拿起一條幹毛巾給安以繡将略微有些濕的頭發擦幹:“姑娘,你頭發都濕了,這樣容易風寒的,我還是去給你打水洗個頭吧?”
笙玉也不等安以繡同意,直接給她拿定了主意。
看着笙玉火急火燎的離開,安以繡忍不住低聲笑起來,這小妮子,真是個急性子。
笙玉的動作很快,安以繡沒等一會兒,笙玉就端着一大盆滾燙的熱水過來擱在地上。
笙玉搭了個簡易的洗頭架,其實說起來很簡單,就是在床邊放了個和床差不多高的凳子,擺了個銅盆放凳子上。
笙玉在銅盆裡倒上适當的涼水,試好水溫,挽起袖子和安以繡說:“姑娘,你把外衣脫了吧,躺在床上我來給你洗。”
平日裡安以繡都習慣自己洗頭,但是如今身懷六甲,還是得注意些,便也順了笙玉的意思躺在床上。
水裡泡着一些皂角,散發出一股植物特有的馨香,配合着笙玉的按摩手法,輕柔的手法中帶着一絲力道,按的安以繡的腦袋很是舒服。
看到安以繡半磕着眼,明顯極是享受,笙玉道:“姑娘,我一會兒就給你洗好了,你可千萬别睡着了。”
“笙玉,說起來,你什麼時候和衛十二要個孩子?”安以繡突然睜眼,把笙玉吓了一跳。
提了這事兒,笙玉有些嬌羞的笑起來,嗔了一句:“姑娘~你又打趣我。”
“沒和你打趣,說正經的呢,你現在确實可以和他要一個孩子了,等我肚子裡這小家夥生出來,我會再找個奶媽帶他,你到時候能輕松些,該把要孩子的事兒提上議程了。”
安以繡确實挺操心笙玉,笙玉和衛十二成親都是被她和沐淵白催着成的,這生孩子怕是也得催兩嘴,這笙玉和衛十二兩人也是個慢吞吞的性子,可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笙玉見安以繡這麼正經的和她說,也沒道理再害羞,點了點頭道:“姑娘,我想過,等你的小世子出生,我和衛十二再要孩子,不然等你要生的時候,我身懷六甲不能更好的照顧你。”
“笙玉。”
安以繡喚了一聲。
笙玉急忙應道:“哎,姑娘叫我作甚?可是我按的重了?”笙玉一邊說着,一邊停下手裡給安以繡按摩的動作。
安以繡輕輕搖頭:“沒有,我就是想說,能認識你真的很好,是我的福氣。”
笙玉聽到安以繡此言,一雙眼瞪的老大,連連搖頭道:“姑娘這是說什麼呢,姑娘做我的主子才是我三生有幸,姑娘不知道隔壁府的那些阿花阿草有多羨慕我跟了姑娘這麼一個體恤下人的主子呢。”
笙玉說着笑起來,臉上的得意之色不言而喻。
畢竟這是在奴隸制的古代,笙玉會有這種想法不足為奇。
安以繡搖了搖頭,低聲笑起來,輕喃了一聲:“傻丫頭。”
沐家軍軍營。
沐淵白正襟危坐在首座。
他座下坐了三四個身穿黑色盔甲的将領,氣氛多了幾分嚴肅之意。
“這次突襲失敗一事,你們認為因何緣故?”沐淵白眼神四下掃視了一圈,目光所及之處,衆将領介低頭沒敢與他直視。
最終是徐江開口道:“回王爺,末将認為,此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咱們的暗線所造成,末将認為,應該将那名暗線處之。”
處之,便是殺之意。
沐淵白看向其他人:“老徐如此說,那你們認為呢?”
其他的将領也跟着點頭應和:“此人洩露機密,不論是否是他本意,确實應該處之。”
沒有聽到其他的意見,沐淵白明顯有些面色不郁。
沐淵白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正準備開口,守在帳外的親兵掀起簾子進來:“王爺。”
沐淵白颔首:“何事?說。”
“王爺,外面有個人硬要往軍營裡闖,說他是由王爺請來的。”
沐淵白挑眉:他請來的?
“此人姓甚名誰?”“他自稱孔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