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墜下懸崖
銀面人仿佛已經看到安以繡和沐淵白的下場,嘴裡發出的笑聲仿佛要穿破天際,
他慢悠悠的走着,并不像剛才那樣急切。
仿佛他是一隻貓,在逗弄自己好不容易抓來的老鼠。
安以繡讓沐淵白将重量放到她的肩上。
她扭頭看了沐淵白一眼,他的兇膛那根長箭刺眼的很,因為沒有止血,鮮血止不住的冒出來,落到雪地上變成一朵朵鮮紅的花瓣,随着雪水綻開,再看他的嘴唇已經因為失血變得慘白,如果放任這樣下去,他一定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再看一步步逼來的銀面人,安以繡咬牙,這下可真是被逼入絕境了。
銀面人笑起來:“桀桀,再跑呀,我看你們還能跑到哪裡去?”
沐淵白直起身子,努力将自己放在安以繡肩上的力量收回去。
他每動一下,安以繡都能聽到他嘴中發出一聲強忍着疼痛的倒吸聲。
銀面人從暗尋手中取過弓箭,箭頭對準沐淵白,笑道:“本尊現在就送你下去!沐淵白,好好上路吧!”
安以繡一把攬住沐淵白的身子,将他撲向一旁。
箭頭擦着她的肩頭飛過,劃破她的衣裙。
此時,他們兩人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雖然衣上滿是血迹,卻依舊擋不住他們挺立的身影。
所有黑衣人都舉着長箭對準他們,而他們手中隻有近身作戰的長刀。
就算他們再厲害,到底還是肉體凡胎,哪裡抵擋的住那麼多的箭雨?
敗勢已定。
沐淵白抱住安以繡的腰,在她耳邊輕聲說:“小家夥,是我……連累你了。”
他沒有說本王,隻是自稱我,很平凡的一個字,卻也說明這是他的肺腑之言。
小家夥?
安以繡有瞬間的愣神。
似乎在太師府禁地,那個長相妖孽的桃花眼男人也是這般叫她。
這麼親昵的稱呼,想不到他也喜歡。
不過想來也是,他這麼風流的一個人,這般稱呼她也不為過。
安以繡不知道自己在生死關頭為什麼還在想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她搖了搖頭,笑起來:“或許這就是命吧。”
沐淵白扯起一抹笑:“小家夥,看來我們注定是夫妻,你這輩子也别想要那張休書了。”
雖然他這句話帶了幾分打趣的意味。但話中更多意思确實說,他們今日已經被逼入絕路,除非菩薩顯靈,否則他們絕不可能反敗為勝。
銀面人沒有機會等他們兩人叙情,擡起手狠狠向下一揮:“放箭!”
“咻咻咻!”
“咻咻咻!”
“咻咻咻!”
無數的羽箭仿若下雨,直直飛向安以繡和沐淵白。
他們步步後退,卻已經無處可躲。
突然,安以繡腳下一滑。
踩中一塊會滑動的石頭,整個人向後仰去。
也恰巧有一支箭直沖她的面門。
沐淵白下意識就伸手拉她,卻沒有拉住,反而随着她一起掉入崖下。
看着消失在視線裡的沐淵白和安以繡,尊少主隻覺得分在解氣,探頭往下面看了一眼,下面白霧茫茫,深不見底。
沐淵白死定了!
在新年第一天粉身碎骨。
真是很好的歸宿!
尊少主笑到:“本尊終于可以睡個好覺了,回去吧。”
崖壁。
沐淵白一手抓着安以繡,一手抓着旁邊的松樹枝,神情上明顯有些吃力。
安以繡沒想到沐淵白會毫不猶豫的救她,看向他的眼神,不由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沐淵白兇口中箭,已經失血過多,如今他不止要支撐自己的身體,還多了一個她的重量,這樣下去怕是根本就撐不住。
安以繡并不想讓沐淵白支撐如此大的重量,另一隻手努力夠到身旁的那根樹枝。
現在他們兩個人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屏障,唯獨這根松樹枝能暫時拉住他們,隻要他們筋疲力竭,便會掉入這萬丈深淵。
安以繡低頭往下看了一眼,下面是一片白茫茫的霧,可見度不超過十米,她看不到下面究竟有什麼,未知的事比已知的是更為可怕。
“沐淵白,你撐得住麼?”
安以繡盡可能的讓沐淵白把重量放到她的身上,但沐淵白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又怎麼可能靠女人撐着,他咬牙倔強道:“沒事。”
沐淵白往下瞄了一眼,看到白茫茫的一片,也不由皺起眉頭。
他擡頭向上望,他們現在距崖邊的距離少說也有十來米,崖壁很陡,并沒有能支撐他們體重的岩石塊,手沒地方抓,腳自然也沒有地方放。
除非給他們一雙翅膀飛上去,但很顯然,這個假設不成立。
一時之間,他們兩人上天無路,下地無門,居然被深深的卡在了這岩壁上!
“沐淵白,你有信号彈麼?給你暗衛發一個,讓他們過來。”
沐淵白把袖子遞給安以繡:“你看看袖袋有沒有。”
安以繡一手抓着松樹枝,一手小心翼翼的翻着沐淵白的袖袋。
似乎摸到了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她激動的拿出來:“這個麼?”
沐淵白點頭。
看來隻要把把信号彈點燃,他們便能有救。
或許,安以繡正是應了一句話叫樂極生悲,在準備抽出信号彈線頭的時候,安以繡一個手滑,信号彈居然從她手中掉了出去!
安以繡下意識的沉身去抓,但是與信号彈失之交臂。
她擡眼看沐淵白:“我再找找……我再看看還有沒有。”
沐淵白搖頭:“身上隻有這一顆。”
安以繡歎了一口氣,正準備說話,突然聽到樹枝傳來“咔嚓”一聲脆響。
她和沐淵白同時扭頭看向聲源。
原來他們抓住的這根松樹枝已經被蟲給蛀空,支撐住他們的重量已經是這根樹枝的最大極限。
但是剛剛因為信号彈掉落,安以繡身子明顯一沉,更是給這根樹枝增加了不小的壓力。
這樣情況有些懸了。
“咔嚓”,又是一響。
兩個人很明顯的往下墜了一下。
“這棵樹……”不會斷吧……
安以繡話還沒說話,松樹已經到了極限,被他們抓住的樹枝整個兒的離開樹幹。
兩個人陡然向下墜去……